第十五章 是賞是罰(1 / 3)

長尾大軍被困善光寺,萬餘大軍生死一線。宇佐美定滿主動要求殿後,但長尾景虎卻搖了搖頭道:“沒用的。武田家最精銳的就是他的騎兵。長尾家中隻有我和老師的親衛精騎才有可能與之對抗。即便老師留下斷後,武田大軍還是有能力在我們突破飯山城前追上我們。高梨家為了抵抗武田的進侵可是把這座山城打造得跟鐵桶一樣。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武田軍要在善光寺外布置防禦陣形了。”

“景虎公,那就請用我們的頭來換取越後大軍的平安吧。”村上義清提出剖腹的請求。“我不會同意的。出兵北信濃是我的決定,而且即便你們切腹了也沒有用的。武田信玄是什麼人我們都清楚。他不會因為你們的切腹而放過殲滅越後大軍的機會。”“那怎麼辦?攻不攻,守又守不住,連退都有問題,難道我們就坐在這等死嗎?”“北條高廣,請注意你的語氣,你這是像在跟主公說話嗎?”

景虎想了半響,決定道:“我決定了。向武田家投降!”眾將一陣大嘩,難掩心中的震憾與驚訝。即使像宇佐美定滿這樣不將生死放在心上的武將,臉上也不由變了顏色。景虎接著解釋道:“我明白大家現在的心情。但我們已經敗了,這是事實。無論是戰、是守還是撤退,我相信在坐的諸位能回到越後的不會超過一半。現在大軍還有糧草,還有一戰的實力,這時候與武田家談判還能為我們爭取最大的利益。每拖延一天,我們的談判資本也是少一分,因此我決定親自去武田大營談判。”一石激起千層浪。景虎的話讓在坐的諸位都沒了聲響。但宇佐滿定美和直江實綱堅決不同意由景虎本人去談判。景虎也非常堅持,他覺得是自己把越後大軍推到了風口刀尖上,所以必須為越後的眾人做些事情。最後雙方各退一步,由宇佐滿定美陪同景虎一起去武田大營。

父親坐在本陣中,謀劃著怎麼樣在長尾大軍餓得半死的時候給他致命的一擊。突然接到我的回報——飯山城已被我攻下,長尾大軍的退路已被切斷。半日後,飯富虎昌來報:長尾景虎和手下重臣宇佐滿定美在大營門口,宣稱向武田軍投降。接連的好消息使武田軍興奮不已。一次大戰,降服上萬人,盡收一國之地,這在日本戰國史上絕對是史無前例的。然而父親卻沒像眾將那樣開心,如何處置長尾景虎倒成了一件棘手的事。殺,則越後一國必與武田軍血戰到底;不殺,則景虎實在是個可怕的敵人。

山本軍師想必也和父親考慮的一樣,於是勸父親道:“主公可是為如何處置長尾敢到棘手?其實主公大可不必擔心,盡可放長尾回越後。這樣不但可顯示主公的寬宏,還能讓越後諸將不敢輕動。主公想必也知道。雖說長尾景虎是越後的國主,但他對家臣們卻沒有多少的約束力。真正視景虎為主的也就宇佐美定滿、直江實綱等有數的幾人。如今越後軍神的神話已經破滅,主公趁機拉攏分化他們,則越後一國則遲早是主公的囊中之物。”父親也點點頭道:“不錯,如果強攻的話我們的損失也必然很大。好,就按軍師說的,讓長尾景虎到本陣來吧。”

這會的我還在旭山城的天守閣,吃著櫻子給我做的點心,愜意地不得了。在我想來,這次立下如此大的功勞,父親怎麼也得讓我做個侍大將,甚至部將也有可能。而且我一次解決了越後的危機,可以讓父親專心進行其它地方的攻略。曆史在這一刻已經徹底地被我改變了。說不定武田家還可以上京呢。想到這我又傻傻地笑了起來。

可隨後從本陣傳來的消息卻讓我從頭涼到腳:父親要派我去長尾家做長尾景虎的養子。我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據我所知,越後長尾家有個戰國中最十分強大,同時也是十分糟糕的家臣團。他們當中不乏名將,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從很大的程度上來講,他們能團結在景虎的身邊,都是迫於外界的壓力,尤其是來自武田家的壓力。而且長尾家大多數報得出名號的大將都背叛過本家。讓我去那做養子,有沒有命回來都不一定,還獎勵呢,說是懲罰還差不多。

原來就在長尾家投降的第二天,武田家與長尾家的和談如期進行。長尾景虎和宇佐美定滿親到軍營與父親談判。這讓武田家的眾位將領也欽佩不已。等諸人具都入座,山本軍師率先開口道:“長尾大人肯為越後百姓著想,歸順我武田家,真是……”他話說到一半,被景虎打斷道:“其實大家都清楚。雖然我是為手下的萬餘士兵著想,但也是迫於無奈。不過信玄大人盡管放心,景虎向來言出必行。今日臣服武田家,他日就不會再向北信濃派一兵一卒。而且信玄公的兵法景虎已經領教,並且佩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