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心底長長歎氣,這個女人,木頭一樣的女人,這一輩子,他的炕上也就是這個女人了。
她不是英英,英英昨天摟著他的脖子哭了半夜,她不能嫁給他,不能連累全家,可她說了,她是他的人,她拉著他的手摸遍了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個地方,但她還沒真的變成他的女人,不是她不給,是他不要,不是他不想要,是他不能要。
妞洗完擦幹,鑽進了新被窩,被窩裏冰涼,可她努力把身子展開,腳下也要熱乎,姐說的。油燈的火苗漸漸變小,黃豆一樣大,強子脫掉外衣,上炕。妞光著身子起來,把被窩捂嚴,鑽到旁邊舊被窩裏,衝著強子顫顫地說,“熱乎了。”
強子還在想英英溫熱的嘴和身子,他不能害了她,她既不能嫁給自己,就不能占了她的身子,不然她找哪個男人能饒她?這一天他都在反複想這樣做對不對,可因為今天晚上他第一次打了這個傻丫頭,現在他越來越堅定自己做對了。屋裏沒有最後一絲亮光,強子進被窩,旁邊已傳來傻媳婦輕穩的呼吸,他,高強,今天結婚了。
妞醒得很早,如果不是因為昨天太累,她能起的更早。她起來時,強子就不在屋裏。炕上一條舊棉褲,肥大的,自己尿過的不見了,妞穿上,提著褲子跑出來,她想看到強子,就算強子打她,她也想看到他。強子在院裏做木匠活兒,妞悄悄笑了。強子聽到動靜,抬眼看看她說,去把你的褲子洗了。妞點點頭,回來疊被子,洗褲子,生火做飯。
強子進來,看她在鍋裏添了水,拿出盆來淘米,雖然是苞米和一些幹菜葉,但妞可高興,她一年隻有幾天能吃上苞米,於是把風箱拉得呼拉拉響。
第一碗飯,是給老爺子的,姐說過。
揭開鍋時,妞驚喜得笑,鍋裏的米湯裏顯著米粒呢,在她家的飯,如果做米粥,是要用勺子攪了再攪,才能攪出來米粒啊。先拿碗從鍋裏米粒最多的地方舀了滿滿一碗,然後端著小心翼翼地走到對麵屋,撩開門簾,站在門邊,老爺子轉過頭來見到她,愣了,妞笑著。
“爸,吃飯。”
強子看著聽著,擺上桌子,拿了兩個碗,兩雙筷子,這是半年多來,第一次桌子上擺兩副碗筷。
妞隻吃一碗,雖然沒飽,可她又笑了,這是她過年時才吃得到的東西,而且沒人跟她搶。強子放下筷子的時候,鍋裏還有她掌心大一些米湯,這可是她記事以來第一次看到鍋裏有剩下的飯。
姐來了,妞說,“姐吃飯。”
“我吃了。”然後進對屋和老爺子說了幾句,出來拉了強子走到院子裏,妞的眼神追著強子。姐問強子什麼了,強子陰了臉,沒理姐,姐急了,又說,強子卻快步走開,姐才叫得妞都聽見了,“你娶個媳婦當擺設啊?”
強子裝好工具,提著包走了,姐回來看看呆呆的妞,把她拉到炕上坐下。
“強子和你睡覺了沒有?”
“我睡了,不曉得他。”
姐狠狠用手指戳下她的腦門,摸了下她紅腫的臉,“他打你了。”
“嗯。”
“為啥打你?”
“不曉得。”
“你呀。”姐拉拉她的手,“他要你就給,聽他話,別和他鬧別扭,強子從小就不會欺人。”
這傻丫頭,不明白和男人睡覺是咋回事,強子都二十多歲的人了,不急才怪。想想又給妞交待。
“晚上他要你做啥你就做啥,別哭別鬧,他就不打你了,明白了?”
妞想想,使勁點頭。
強子很晚才回來,妞在門口站得腿酸,伸手去接強子的包,強子不理,妞跟在他後麵進屋。
強子洗完臉去對屋和老爺子說話,妞跟進來,強子說,“你別老跟著我。”妞就到灶堂裏掀開鍋蓋,往桌子上端飯。
老爺子說,“別難為這孩子,心眼兒實。”
強子說,“爸,明天說來的幹部,不來了,你放心吧。老周家蓋房要我打木架,我得忙幾天,讓姐多跑幾次。”
“不用了,有這孩子就行了,她叫啥名兒?”
強子說,“回頭問問我姐。”
強子吃完飯出去,妞又跟了幾步,想想回來,脫了衣服上炕,依然鑽進了新被窩。
強子回來後,看到妞在被窩裏隻露出了腦袋,臉色很紅潤,隻是愣愣地盯著房門,見他進來,爬起鑽回自己的被窩,說,“熱乎了。”
強子這才看了妞的身體,皮膚居然很細,身上白白的,一對白白的**,也不像穿上衣服時顯出來的那麼小。
強子關上房門,吹了燈,脫掉外衣和鞋襪,趁著月光鑽進新被窩。
被窩很熱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