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緣走近她,問道:“這劍,你從哪裏得來的?”
“你的那柄劍,”虞仙菱指指他手中的黑色長劍道:“也不知道怎麼的,我用著很不習慣。所以我特意借了師娘的朱宸劍,我們禦劍去落雪峰。”
“這是師娘的劍?”
“對呀。”虞仙菱道:“我求了師娘好久,她才同意讓我用的。”說罷,她輕盈一跳躍上劍身,火紅仙劍微微向下一沉,又浮了起來。
“快來啊,我們走吧!”
青緣指著石桌上的繡花口袋,問道:“那個,你不拿嗎?”
“哎呀,差點忘了,”虞仙菱跳下來去拿口袋,轉身又跳上劍身。
“青緣哥哥你怎麼還站著,快上來啊!”
她總是這樣,又粗心,又急躁。
青緣並步走上跟前,踏上懸浮的仙劍。然而一般女子所用之劍,在打造時,考慮女子體態和美觀因素,劍身往往不會太過寬大。因而朱宸劍身很是纖細,青緣踩上去,勉強能夠站住腳。
虞仙菱氣息一動,仙劍載著他二人緩緩升起。青緣腳下難受,站在上麵東倒西歪。仙劍升上林梢,突然一個加速向前飛去,青緣在後麵感覺一恍,幾乎掉下去。他身子失去平衡,雙手一把扶住虞仙菱纖細的腰。
虞仙菱在前麵,臉上一抹紅暈泛起。她輕咬一下嘴唇,隻羞羞的在領口的紅綾上貼一下發燙的臉,盡量把劍禦的平穩一些,向著落雪峰飛去。
落雪峰在玉門峰東南方向,禦劍掠過玉門峰,不消片刻,便有馥鬱香氣芬芳撲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望不盡的婀娜冰白。
落雪峰是首陽三峰之一,以四季不敗的漫山梨花而聞名。身處落雪峰,何時何地都能看到隨風飄落的梨花。梨花花瓣潔白勝雪,落在地上,遠遠望去,整座山峰宛如一座白雪皚皚的雪山冰清玉潔。
眼前,突然又浮現出昨夜庭院裏的滿地梨花,耳邊的晦澀之語又縈繞起來。青緣望著身下的滿山梨樹,陷入沉思。
這其間,有什麼千絲萬縷的聯係嗎?
仙劍向下降落,緩緩進入蒼茫的花海之中。
一陣清新之氣撲麵而來,風中不斷有紛飛的花斑飄過,遠處茫茫一片,真如下雪一般。
經過一片花海,仙劍降落在一處空地。
青緣跳下來,仰頭看去,隻見麵前一座白玉坊巍峨聳立,就是落雪峰修真之所的前山大門。玉坊之下,一塊厚厚的石碑上,圓潤如水的秀麗字體寫著“落雪峰”三個大字。大字上方,還題有一首詩,寫道:
鍾靈彙雨滄原淚
碧華凝露鑾丘殤
過盡千山無顏色
鮫綃才寄素心郎
把山比作翩翩公子,滿山的梨樹則化身成不食人間煙火的冰潔少女。山中全是樸素的白色,雖然單調淡泊,可是千山望盡,卻是靈山有淚,寶刹生殤,無一能出其右。可謂“莫言淡泊少滋味,淡泊之中滋味長。”
青緣佇立碑前,細細讀這首詩,隻感覺回味無窮。
“走啦!”
虞仙菱收起仙劍,拉他進山。她小小年紀,對詩詞可從來不感興趣,看不懂,也不想懂。
青緣被她拽著,穿過玉坊來到落雪峰院內。
首陽三峰的前山建築,除靈水峰外,大抵都和玉門峰相似。正對山門的,是宏偉高俊的一尊大殿,大殿兩側對稱分設若幹房屋,供議事之用。
繞過前山大殿,便來到後山。後山分布坐落著弟子房,和眾多的亭台樓閣。然而在落雪峰上,還有專門的一塊空地,並不住人。
青緣跟著虞仙菱轉到後山,一路上,也沒見到什麼人。
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是仙菱師妹嗎?”
二人轉頭,隻見一位女弟子從身後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