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沈琮心虛不敢正視葉馨,眼睛不住的遊離,但是又總是不自覺的想往她身上瞟。青緣是不太會說話的,站在那裏大眼瞪小眼,也不知說點什麼。還是穆成舟,伸手示意道:
“我們也不要在此站著,幾位既然有事,還是先去懷殤殿見過掌門吧!”
幾人向穆成舟所指方向望去,隻見一座宏偉大殿,殿前青鼎飄起嫋嫋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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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風穀的人來,就是為了此事?”
璿璣殿上,玄占問。
“是,”穆成舟道:“扶風穀的歐陽令,還有三靈妙使中的桑然,葉馨,也來了。”
“連他視若珍寶的兒子都派出來,就是為了這種小事?”
“他們的確這麼說的。”穆成舟強調。
玄占陷入沉思,看著晃動的燭火,深邃的眼睛裏充滿疑惑。良久,他看一眼穆成舟,說道:“既然他們誠邀,明日你就……”他瞥見一旁的青緣,頓了頓,“明日你和青緣隨他們去吧!”
“是!”
虞仙菱在一旁,聽見玄占這樣安排,急忙喊道:“師父,我也去。”
“你不許去!”
“我不嘛,我就去!”
“你,”玄占一皺眉頭,“放肆!越大越不懂事。”
虞仙菱一急,說道:“你隻讓他們去,就留我在山上,分明是偏心!”
“不許就是不許!”
“師娘,”她見撒潑不成,就改向瓊嵐撒嬌:“師娘,你看師傅他,又不讓我出去。”
瓊嵐在一旁,心裏向著虞仙菱,對玄占說道:“你何苦總是這樣,不讓她高興。她不高興,你就高興了?”
“這是什麼話,”玄占有些惱,“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她好,讓她下山,不知道又會惹什麼事,反倒是在山上專心練功的好。”
“你這樣留她在山上,她就能練功?倒不如讓她去了好,反正有他大師兄,橫豎不會出事的。”
穆成舟聽罷,心裏頓時一沉,這燙手山芋又丟給他。
“什麼沒事,當初我不在幾日,青緣的命差點就沒了,要是放她下山,那山下的百姓還有安生日子過嗎?這又不是去玩兒,帶著她做什麼,不就是添亂嗎?”
玄占說著,話就有些傷人,虞仙菱在下麵站著聽,眼淚不知怎的就流出來,她抹著淚,心想自己雖然愛玩兒,但哪裏有他說得這麼不堪,況且當初青緣受傷,根本和自己無關,如今一股腦全扣在自己頭上,怎能不難過?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難受,不一會兒竟放聲大哭起來。
瓊嵐一見她哭,頓時心裏也開始惱上玄占,隻說道:“她一個姑娘家,你怎麼總是拿她當個爺們兒看!”
玄占黑著臉,也覺得自己說得話有些重,隻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見他有些理虧,瓊嵐冷笑一聲,道:“要說那她當個爺們兒,也是好聽的,隻怕你還從沒拿她當人看,一心認為孩子是個牲口,就該給你拉磨出力。”說著,她竟然也淌起淚來,隻把那陳年舊事一套一套搬出來道:“自打她上了山,你什麼時候給過她好臉色?你當初把她帶上山做什麼,就是存心不讓她好過,也存心不讓我好過!”
瓊嵐哭花了臉,瞥一眼身旁也有些虧心的玄占,開始蠻不講理道:“如今她也大了,你就嫌了她,一心想要逼她走,她走了,你心裏也就安生了。”
“你,”玄占頓時也傷感起來,一貫嚴厲的眼睛裏,竟然也有些濕潤,“我幾時嫌她了?我幾時說過要趕她走?你真是……”他正要批評她無理取鬧,但是當著眾人,卻還是忍住。他看一眼哭得稀裏嘩啦的虞仙菱,又看看身邊的瓊嵐,歎一口氣,道:“罷了罷了,我也管不了,愛去就去吧!”
正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虞仙菱,聽見玄占應允,立刻破涕為笑,高興得一躍而起。她如願以償了,卻讓瓊嵐平白無故的傷感了一回,白白陪了好多眼淚。
……
涼風拂過靈水峰上空,吹到遠處,晃動夜間燈火。玉門峰後山客房裏,人影一陣搖曳,深夜裏,仍傳出交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