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活人,不好藏。”汐瀾盡量委婉道,“一天還能瞞,你多待幾日,肯定瞞不住。”
吃飯這樣的小事還好解決,大不了就說她食欲突然大好。或者說她因被皇上禁足,心中難受,所以暴飲暴食。
但睡覺的問題,就不好解決了。
他是個有輕微潔癖的人,從他身上傷口縱橫都要堅持沐浴這件事來看,就知道他不能忍受一點點不幹淨。
況且,五月下旬的天氣已經變得炎熱,他不可能不碰水。
那麼,第一個難題就來了,要怎麼跟下麵的人解釋,她每天晚上要沐浴兩次這個問題?
還有睡覺,他正大光明地睡在她床上,又不躲藏。萬一哪天有人突然有事進來,看見了他,怎麼辦?
可麵對這些令汐瀾頭疼的問題,淩子墨不為所動,“那是你的事,我隻負責陪你養傷。”
“那藥很有效,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汐瀾扯了扯嘴角,換了個切入點道,“你身邊伺候的人,找不到你,會著急的。如果有人問起…”
汐瀾話未說完,便被淩子墨冷冷打斷,“朕去哪兒了,還輪不到他們過問。而且,安德順會處理好這些問題的。”
“呃…”他這話,她真的沒法接。他說的也沒錯,雖然他身邊伺候的人見不到他會覺得奇怪,但恐怕也沒有人敢過問他的行蹤。
帝王之尊,哪裏會容得下他人指手畫腳?
“那你總要換衣服吧?”汐瀾無奈,“我這兒可沒有你的衣服。還有奏折,你最近那麼忙,奏折不看了?”
“唔…”淩子墨稍一思索,便有了答案,“衣服和奏折我今晚回去拿。”
說罷,他又突發奇想道,“你這裏居然沒有我的衣服,一點兒都不方便。回頭我多拿幾件過來,就放你櫃子裏,免得我以後來了沒衣服穿。”
“以後?”汐瀾愣住,他還玩上癮了?好好的上清殿不住,非要來這裏藏著躲著?
已經打定主意的人,不再理會她,也不再與她爭論,隻一顆顆剝著小桌上的葡萄,淡定地吃。
反正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常來這裏住了,她同不同意都沒用。
比起華麗寬廣卻冰冷沒有人情味的上清殿,他還是更喜歡這個溫暖的小院子。
常年活在陰謀、算計中的人,隻有在這裏,在她身邊,才能完全放鬆心情。
當晚,在汐瀾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淩子墨真的趁著夜色回了趟上清殿,把他要用的東西都搬了過來。
“這麼多,你是在搬家嗎?”汐瀾目瞪口呆地看著堆滿了桌子的東西——高高摞起的奏折,各式各樣的衣服,甚至連發冠、配飾和靴子也被他成套搬了過來。
“哪裏多,就這麼幾樣東西。”淩子墨隨意一瞥桌上的東西,撇嘴道,“奏折都是挑的比較重要的,最近幾天就要看。衣服,我也隻是隨意拿了幾套。至於其他的東西,都是與衣服配套的,所以就一起拿來了。”
“隻隨便拿了幾套?!”汐瀾咬牙指著桌上堆成小山的衣物,“你覺得這一堆衣服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