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做戲的(1 / 2)

餘當當嚇個半死,她想過這一世自己得心狠,可心狠歸心狠,卻從沒想過自己會殺人。

她發懵地坐在隋旭初的旁邊,隻在最初的時候想過挖坑埋人,緊接著自己否定了這一想法以後,便一味放空地坐著,忘記了好好想想自己到底使了多大的力,也忘記了思考對策。

冬天的夜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刮得她麵頰通紅。

坐的久了,腳也麻了,這才覺得冷得厲害,雙手冰涼冰涼的。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委屈,上一世不明不白的死了,原本以為是驚喜一樣的重生,眼看也要完蛋了,任誰的心裏也是難過的。本來關於上一世她隻怨過自己笨,卻從來沒有埋怨過旁人,這一刻卻怨念乍起。憑什麼次次倒黴的總是她?她想要活著,好好的活著,想要那些欺負她的人統統去死。

餘當當隻顧著恨,沒有發現什麼時候榆樹林裏起了霧,使得原本就黑的林子更加的陰森起來。

她發起狠來,拚命地撕扯著自己的衣服,揉搓著自己的頭發,還忍著疼甩了自己好幾個耳光。她還是坐在原地,她在等,等別人來找他們。她將人砸壞了躺在地上,隻能將自己也弄得更加狼狽一些,等到有人找來了,她什麼都不說,隻哭就好,賭上一把老太爺到底會不會置她而不顧。

當然她算計好的這一切都是在隋旭初不會醒來的前提下。

誰知,地上的人先是微微動了一下。隻這一下便驚得餘當當繃直了身體嚴正以待,還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準備再看的時候,隋旭初一下子坐了起來。

嚇得餘當當往後一仰,叫了一聲:“哎唷,可嚇死婦了。”

隋旭初懵懂地打量著周圍的壞境,什麼時候死刑場變成了榆樹林?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女孩,她看起來很似眼熟,真像蔣曄身邊的那隻被剁了貓爪的小貓。不對,嚴格來說,她更像那隻小貓的小時候。

小時候?隋旭初隨即一凜,低頭審視著自己,這身量無疑還是個少年。他壓抑著自己心底的驚訝,欣喜的神色也自他的眼底一閃而過,他再次轉頭,不確定地問:“當當?”

莫不是這人被她砸傻了!餘當當衝他點點頭,琢磨著這人已經醒了,剛才的法子就不好用了,還得另想。

隋旭初也在想,想他自己現在有多大,究竟發生了什麼,他怎麼會和餘當當單獨呆在榆樹林裏。

他已經三十多歲,在酒色肉林中混跡了十幾年,距離如此遙遠的青蔥年少時光,他實在是想不太起來什麼了。

隋旭初正在發呆,眼神中透著先前並沒有的滄桑。

餘當當有點兒費解,怎麼被她一砸眼前這人的氣質竟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整個人散發著一些類似於絕望的、淡泊的氣息,這與他少年的氣質不符合,倒像是經曆許多的中年人,先前的帶著些許稚嫩氣息的偽善低調,已不複存在。

隋旭初探到餘當當的研究目光,淡笑著與她對視,她卻眼神閃爍,慌忙挪開了眼睛。

這時,他才注意到她略微紅腫的臉頰和淩亂的衣著。

隋旭初下意識伸出手觸了觸,餘當當頓覺很尷尬,豁出了臉麵道:“我以為我把你砸死了,就打了我自己,準備說自己是自衛。”頓了頓,又道:“不過你醒了,我就不打算用這招了,咱倆扯平!你沒有說不的權利,你敢說不,我現在就哭著跑出去說你欺負我。”

隋旭初臉上的表情很精彩,先是驚訝地張了張嘴,而後又露出玩味的笑容。記憶裏的餘當當軟弱的要命,遇事隻會哭,哪裏會敢反抗。忽地又憶起他初醒時,餘當當下意識呼的那句“可嚇死婦了”,很奇怪不是嘛!他能重生,且眼前的一幕並沒有在上一世發生過,那眼前的她是原芯嗎?

今晚的震撼太大了,隋旭初努力消化著腦中的訊息,隻覺頭痛欲裂,一摸後腦,腥紅的血刺激的他無法壓抑的更加亢奮起來。

他的眼眸散發著萬千星光,他的嘴角還帶著一絲痞氣的但卻是人畜無害的惑人笑容,隻聽他道:“咱們講和,也許我可以幫到你很多很多,比如…幫你適應完全陌生的生活。”

餘當當的反應很強烈,他話音才剛落下,便猛盯著他的臉,使勁瞪著,好像他是洪水猛獸一樣。

隋旭初又笑了,約莫著自己應該是賭對了,便又押上一寶:“我說我不是原先的隋旭初你信嗎?不管你信不信,你隻記得在這個家裏唯一能幫你的人是我。為了讓你看出我的誠意,咱們先度過眼下的這一關。”

見隋旭初指著她的臉,又指了指他的頭,餘當當仍舊陷在茫然之中沒有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