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阿坤在石撟旁那棵捂桐樹下遇見了孫美麗,孫美麗頭也不抬地避讓著阿坤。阿坤對她說,你送旭東去醫院,不要到我家請假了,太麻煩了,我知道你家困難,我想,隊裏的每一個社員會諒解你,你家該分的稻麥一斤都不會少。
孫美麗沒說話,一個勁地朝阿坤點頭。當阿坤見她已淚流滿麵。他也熱淚盈眶。阿坤臨走時,對她說:美麗,我家還有些錢,上個月剛賣了一頭豬,你對吳玉梅說,我同意借給你,你找我家吳玉梅拿去。
孫美麗依舊沒說話,飛鳥一般離去。
阿坤見她離去的背影,優傷地搖了搖頭。他知道村裏能借到錢的人家都借遍了,親戚朋友也斷了來往。五年的病魔不僅使家庭淪陷,已經成了村裏人人人自危的萬丈深淵。見到孫美麗都要避讓三分。
阿坤拎著一些滋補品去過孫美麗家裏,見到秦旭東骨瘦如柴躺在床上被病魔折騰得不像人的模樣,阿坤回到家二天沒吃下飯去。
秦旭東終於死了,整個遊龍村裏的人都很高興。居然沒有一丁兒悲哀。因為橋東橋西的人家晚上可以開著窗門安靜地睡覺了,再也不用被秦旭東恐懼,在半夜的夢中被驚醒。
村裏的男男女女在阿坤隊長的招呼下都去孫美麗家幫忙送葬,秦旭東的葬禮辦得很隆重。隊長家的夫人吳玉娟送了一條絲綢被麵做了幛子,所有的人家也送了禮。雞蛋啊麵粉大長啊,地壟上的大蔥大蒜蘿卜青菜。大家為孫美麗辦了一場盛宴。除了隊長阿坤運用了部分權力支派以外,某種程度上是奔著漂亮的孫美麗而去的。大夥兒想看一看新**的模樣。
孫美麗穿著一身白色的孝服,是個俊俏的女人,她真的楚楚動人,她的喉嚨沙啞,眼淚早已哭幹,在青黃不接的四月底,鄉村的曠野除了野草瘋長花朵盛開麥子抽穗還有什麼可以飽腹的食物?村黑有一大半的人家米缸已經被刮得哢哢響了。
阿坤在秦旭東的葬禮後收茯的不僅僅是歡樂祥和的村莊從此重新有了活潑,男男女女的臉上展現出燦爛笑容。他還收獲了一生中更加榮光的體麵事。隊上的記工員兼倉庫保管員李瘸子把隊長為貧困**舉辦喪事的事寫成了一篇小稿子,送到了鄉上廣播站作為好人好事播送了。播出的第二天,大隊長兼支書老方就在田頭找到了正在廣積農家有機肥的阿坤,讓阿坤馬上寫了入黨申請書。
阿坤入了黨,全身上下更有了力量。他有了政治資本,便在生產隊有了更大的權威。他的夫人一下子桑門也提升了不少。
阿坤以生產隊必須多種經營的名義,在山灣裏種植了竹筍,玫瑰花,水果,山芋,他還整修了土地,被荒廢了多年的蘆葦地改造成了二十畝漁塘放養了魚蝦。他還在遊龍村河兩岸坡地上及房前屋後種上了桑樹養起蠶繭。
遊龍村因為有了阿坤的堞謀劃布局煥發出蓬勃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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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