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火桑落之中,唯中間一株是紫黑,其餘的青黑色桑落繞其左右,細看之下,帶著某種規律的分布向外延伸。
夏無央不待多言,飛身而起,從空中淩然劃過,卻在快要接觸到那株深色桑落時,被其餘樹枝阻攔在半尺之外。
這些樹仿佛是活的,至少在她未對它們迸發出殺意前,對方也僅僅是阻攔而不是焚燒。可以想象到,若是剛剛那些樹精們直接以紅蓮業火焚燒,就算她也隻剩下化成灰的份。
“這些樹護著中間那株火源,根本無法接近。”退回到慕容卿身邊,夏無央擦了把頭上的汗喘息著。“在這裏繁衍生息這麼多年,難怪連樹也修成了精怪。”
慕容卿前一秒還微蹙著眉頭,後一秒就笑的一臉怡然自得,“這些樹是活物,隻要是活物便懼怕天譴雷劫。他們生於次多年安然無恙,無非是上界的雷劫渡不到此,若我以雷刑造勢,你趁機奪取火源,他們一定自顧不暇。”
夏無央眼前一亮,撲上前親了一口,“相公棒棒噠!”
自家小心肝這麼討人喜歡,慕容卿身為男子漢那點蓬勃的鬥誌都在這一吻中被激發出來,一抖折扇,眸色微黯,扇子淩空舞出一道奇怪的形狀。
很快,終日昏暗的天空中,黑壓壓的密雲攜風雨欲來之勢滾滾翻湧著飄到火桑落上方。頃刻間,手臂粗的雷電從雲層中爆發出來,密密麻麻的砸到每一株火桑落之上。趁此機會,夏無央避開雷電洗禮,快速騰躍到火源麵前,以芙蓉劍斬落紫黑色火苗,又祭出蓮燈,小心收複了業火之源。
小小的火苗起初掙紮了幾下,在青藍色鬼火的撫慰下逐漸安靜下來,紫紅與青藍相伴,眼色尤為好看,夏無央觀察後發現,在這兩個小家夥之間,一道微弱的,不引人注意的明黃小心翼翼的隱藏其中。
天地玄黃,黃火為紅,預示世間萬物紅紅火火,人間灶台之上所用者皆為黃火。玄火青藍,地火紫紅,唯獨天火是白金透明黃,天上地下,獨一無二。
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她簡直就要喜極而泣了。迅速回到慕容卿身邊,夏無央急忙扶住因為運功而耗費大量靈息的慕容。
“怎麼樣,等我給你拿些水喝。”
此刻慕容卿半跪在地,臉色隱隱透著蒼白。他是第一次製造雷刑之劫,還是如此大麵積的,體力不支是自然。就著無央遞來的杯子喝了兩口空間水,慕容卿昏昏沉沉的腦袋總算恢複了清明。
他有些微困,眼神懶懶的看了眼著急的無央,慕容把視線調轉到近在眼前的火山溶洞,堅定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柔聲安慰。
“我沒事,咱們走吧。”
“嗯!”
手提宮燈,以四道火源開路,每走一步,火桑落們自動避讓開來,像是恭送首長一般排成一列,目送二人離開桑落林。
黑色岩漿伴隨灰塵把空氣渲染上一層焦灼的粘稠感。順著窮奇所指的洞口處行去,果然見一方石門,嚴絲合縫,夏無央目測,別說蒼蠅了,就是連風都吹不進去。
石門中心位置有一石眼,像是流水的波浪形,又好像火苗燃燒的樣子,再一看又恍然覺得是風吹柳葉的痕跡,千變萬化,每一眼都有不一樣的感受。
“這是什麼?”
“鎖。”揣度著觀察石眼接縫處,慕容卿闔上眸子拄著腦袋開始思索,他總覺的自己在哪見過這個圖案。
在哪呢?
擔憂的望著雙眉緊皺到一起的慕容,夏無央不放心的詢問,“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慕容在她麵前從來都是一副不正經的模樣,但凡他一繃起臉,自己就會沒由來的心慌。
簡直就像條件反射腫麼破!
“我隻是覺得這個圖案眼熟,一時想不起來。”
“眼熟?可別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吧?”眯眼。
被娘子質疑,慕容卿哪裏還顧得上沉思,忙指天發誓,“怎麼可能!我要是做了虧心……等等!”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上古秘境,我在青龍傳承裏,那隻龍給過我一樣東西,好像正是這裏的鑰匙!”
當時那隻色龍還故弄玄虛的對他說什麼,這件物什你也許用的上,也許用不上,一切但看天意。
急急忙忙從錦囊中掏出一枚泛著流蘇光澤同黑曜石十分相似的物體,慕容卿試探的把石頭插、了進去,不大不小,剛好吻合。
石屑飛揚,慕容卿一手捂著嘴鼻,一手護著夏無央,揮了揮寬大袖擺,掃開塵煙彌漫。石洞更深處是一方陣法,整個石室成八角形,連石壁也契合著形狀邊角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