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兒……”
這麼多年,作為父親,他無時無刻不在自責,在央兒最需要他的時刻卻不能作為一個父親守護在她身邊。“是父親不好,這些年,苦了你了。”
顧不得其他許多,夏無央一把衝上前去,撲倒在父親懷中,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那般撒嬌耍賴。“隻要爹爹能回來,無央受再多的苦也不怕!”
聽到這裏,總是雲雪霽也忍不住心頭的澀然,緊抿的嘴角飽含了濃濃的欣慰感懷,“我的女兒終於長大了……”
三人相伴,前後腳進了無果山內門,院中枝繁葉茂,幾株靈果樹花開正紅,當年殘破的門窗如今煥然一新,等待舊人的采擷。
待一入屋,夏無央迫不及待的就追問道,“爹爹,當年您明明已經死於玄流劍下,為何如今卻……”這是自打她看到爹爹後一直藏在心間的疑問,到了此刻才有機會問出口。
坐於首座,雲雪霽淺淡的眉眼間閃過一次悵然,才緩緩開口解釋,“此事說來話長了……”
當年他的確被玄流重傷身死,幸虧替身行霜,他才得以存活於世。雖然僥幸保住性命,可傷勢極重,連地都下不了,加之仙魔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他多有掛念自家閨女的安慰,心病頗重,身體更是雪上加霜。
“若非折隱師兄施救,我也恐難再與你相見。所以央兒,不要恨你父親,他……”
“爹爹,回來之前我已經見過他了,央兒從來不恨他,隻是不愛罷了。”
“央兒……”
不想再進行這番沉重的話題,夏無央笑著拉過一旁努力裝透明人的慕容卿,“爹爹,央兒在十三黃泉鏡刻苦修煉這些年,就發現了這麼一個對央兒疼寵入骨的,所以懇請爹爹能夠為我們主持雙修大典。”
慕容卿見機,在雲雪霽雷達探測般的目光中硬著頭皮行了一禮,“還請嶽父大人成全我與央兒。”
恰逢此刻天空突然降下五彩祥雲,靡麗的霞光透過窗欞和大氅的廳門透了進來,白澤的身影藏匿其中,依舊是纖纖素影,眼角含笑。忽而,那人影不見,化作白澤真身,絨毛雪白,似狐非狐。
凡天華弟子見之,無不虔誠叩拜。
雲雪霽恍然的從門內出屋,看到自家大弟子突變神獸的那一瞬間心頭大振,一側臉,便掃見慕容卿與無央佇立在他身後那緊緊相握在一起的雙手,心中萬般不舍,卻不得不忍痛割愛,“罷了,既然你們師兄都出來為你們求情,我還能說什麼呢?”
古語有雲,白澤出,四海一。
上古祥瑞之獸,但凡凶獸見之盡皆繞道。九尾狐在其麵前也顯得畏首畏尾了幾分。
這天下,終於是要太平了吧。
看著霞光中漸行漸遠的大師兄,夏無央不得不笑彎了眼,不愧是她娘身邊獨一無二的靈寵,關鍵時刻就是好用!
許是見不得自家閨女那胳膊肘向外拐的模樣,方才還滿臉肉疼的雲雪霽再一回眸,對上慕容卿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臉,麵無表情,薄唇輕啟,“主持雙修大典行,不過我這個當爹的自然舍不得我的女兒小小年紀就隨便嫁了人,若你真愛央兒,便讓我再多留她幾年,這樣可好?”
“……”
這下,慕容卿也不笑了,一臉見鬼的模樣,鬼哭狼嚎直接撲倒在雲雪霽腳下——
“不不不,嶽父大人,求放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