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馨慢慢地騎了車回家,剛想開保安門,旁邊走出一個人,“馨馨!”
聲音太熟悉,她不敢相信地回過頭去,是許誌遠,她的前夫,站在她麵前。
“誌遠?”她脫口叫出了聲,“你怎麼在這兒?”
“我從北京回來了。”許誌遠看著她,皺起了眉,“你怎麼了?不舒服?怎麼臉色這麼白?”他上前一步,抬手去摸她的額頭,抓到一手的冷汗,又去握她的手,冰涼得讓他心慌,“馨馨,發生了什麼事?病了?”
“沒什麼。”蘇馨抽回自己的手,“一個學生不見了,現在找回來了。”
許誌遠看看天色,蘇馨最怕黑了,估計在校園裏找學生找得害怕,生氣道:“學生家長呢?這麼大人了,放了學還要老師管啊?”
“家長也急得在找。”蘇馨有氣無力道,“我要上去。”她累得不想說話。
“好好,”許誌遠攬過她的肩,讓她半靠在自己懷裏,開門進去。蘇馨也不掙紮,倚著他慢慢走進電梯間,許誌遠的眼裏有了笑意,這個嬌氣的女人,平時不愛鍛煉身體,稍微一動就累得不行了。
兩人進了屋,許誌遠讓蘇馨到沙發上躺下,然後走進廚房,“還沒吃飯吧?我也沒吃,煮點麵條好嗎?”
“好。”蘇馨道,“誌遠,先給我燒壺水泡杯薑茶,我肚子疼。”
許誌遠熟門熟路拿出電水壺把水燒上,走到她身邊,蹲下來,捋捋她的頭發,輕聲問:“那個來了?”
蘇馨微紅了臉,他們離婚了,這麼私密的話好像不應該再出現在他們之間。不過她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許誌遠低頭輕輕吻上她的額頭,“臉紅什麼,我是你老公啊。”他的唇就這樣一直停在她的額頭,久久不願離開。
“誌遠,我臉上全是汗。”蘇馨不安道。
許誌遠沒有應聲,兩年了,他再一次回到這個地方,吻上她的肌膚,忽然就覺得是早上才分開一樣,現在是晚上,下班了,他們又在一起。
“誌遠,水開了。”電茶壺在鳴叫,“給我泡薑茶去吧。”
許誌遠的吻落在蘇馨唇上,溫柔繾綣。
蘇馨慌忙推開了他,坐起身來,無奈道:“誌遠,我們離婚了。”
許誌遠頓了一下,站起身來,“你躺著,我去給你泡。”他從櫃子裏拿出紅糖薑茶泡上,又跑到臥室裏拿了兩個枕頭,抬頭看牆上,結婚照的鏡框已經不在了,留下極淡的痕跡,三年的戀愛,五年的婚姻,僅留下一個空空的零。
當初鏡框掛上去的時候,蘇馨問他,“萬一時間長了,這掛鏡框的小鐵鉤生鏽爛了,那不是掉下來要砸到我們腦袋?”
他摟著她笑,“生同衾死同穴,許誌遠生生死死要纏著蘇馨!”他還記得她快樂幸福的笑聲。
他抹了一把臉,讓自己平複了一下心情,又抱起一床小被子,走出房間。
蘇馨閉著眼躺在那裏,他怎麼又從北京回來了?兩年了,他結婚了嗎?這樣想著,她不敢睜開眼睛。
“起來,先把薑茶喝了。”許誌遠坐到她身邊,把她扶起來,環抱著她,“我衝了滿滿一杯水,不會太甜的。”這是她的習慣,她不喜歡太甜的東西。
蘇馨聽話地一口一口喝著,一股熱流從食道裏慢慢流了下去,浸透她的五髒六肺,讓她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喝了一半,許誌遠把杯子接了過去。她從來都隻喝得下半杯。
“躺一會兒,等我煮好麵條叫你。”許誌遠把枕頭給她墊舒服,小被子蓋上,想了想,走過去,脫下蘇馨的兩隻襪子,輕輕地用手揉搓著她的腳,冰涼的腳,慢慢地暖和起來。
自己是多喜歡這種感覺啊,又細膩又體貼,仿佛她是他的孩子,被他含在嘴裏一樣。蘇馨的眼淚漸漸滲出眼角,她不敢張開眼睛,不敢看許誌遠臉上的溫柔神色,她會更加心痛。
等到兩隻腳都被搓得暖暖的,許誌遠才站起身,替蘇馨蓋好被子,他看到蘇馨眼角的淚,看了好一會兒,才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