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梓情把隨身帶著的湯打開倒在碗裏,端到江世醒的麵前。她聲音無限溫柔,“長發很難打理,短發比較明快一些,人也顯得精神很多不是嗎?來,先喝點湯吧,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說。”
江世醒的身子已經好了很多,隻是斷裂的肋骨仍舊沒有愈合。他沉默良久,終於點點頭問道:“你有什麼想跟我說?”
蘇梓情端著湯碗,一調羹一調羹地喂他,動作嫻熟而又自然。她語調聽起來也是淡淡的,她說:“我把玩具廠賣掉折現,幫你還了地下錢莊九十萬,還剩下七十萬,他們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
“你怎麼知道我欠了地下錢莊的錢?”江世醒的眼中露出很多血絲,他疲憊地望著蘇梓情。
蘇梓情溫和一笑說:“我是怎麼知道的,現在已經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你要趕快好起來,我們盡快把那七十萬還給他們,從頭開始。”
這時候,醫院外麵有隱約的歌聲傳了進來:
親愛的你,請別再將我忘記,
你是我生命旅程中的唯一目的。
即使交彙目光的瞬間再短暫,
有你的回憶,我便有繼續的勇氣。
親愛的你,請不要再將我記起,
我願永遠是你陌生的美麗記憶。
重逢如果是又一次刻骨別離,
我寧願不擁有熟悉的淚滴。
我是你不經意的珍惜,
像曇花一現般的癡迷。
我的絕望你從不曾留意,
讓我在沉默中衰老哭泣。
你是我宿命的愛情,
用孤獨作生命慰藉。
空虛是愛裏唯一的回應,
我已忘了在等待中哭泣……
歌聲咿咿呀呀,蘇梓情和江世醒的兩顆心竟因為這首歌而心底分外潮濕。江世醒定定地望著蘇梓情,在任何時候,她都像是一株任憑風吹雨打的秋菊一樣,她也曾軟弱,也曾哭泣,也曾流淚,也曾妥協,但是不管什麼時候,她永遠是最先堅強的那一株,自己遠遠比不上她。
如今自己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她卻對自己不離不棄。倘若那一日,不是她從街上把自己撿回來,自己現在麵臨的將是怎樣未卜的前途和命運也未可知。
江世醒的心在一瞬間沉淪,他伸出雙手把蘇梓情擁到自己懷中,他的力氣大得驚人,蘇梓情微微掙紮了一下,想要推開他,卻根本就推不開。
江世醒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臉頰,蘇梓情的臉頓時有些發燙,她雙頰微紅,小聲地說:“你要做什麼?被護士看到就不好了。”
江世醒的眼中有一刹那的失神,有一瞬間的迷離,但是旋即他定定地、堅毅地對蘇梓情說:“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什麼?”蘇梓情睜大眼睛望著他,她還沒有來得及回應,江世醒熱辣的唇已經吻上了她嬌嫩的唇瓣,他像發瘋一樣攫取著她的芬芳。
的確,他已經壓抑得太久了。一直以來,其實他早就愛上了蘇梓情,要不然也不會在那個不眠之夜,他衝到錦江大賓館,雙眼血紅地打了那個肥胖的林總一拳,要不然像他這般不定性的人,也不會拋棄自己的過往,守候在蘇梓情的身邊。
他一直覺得自己對蘇梓情有所虧欠,其實他虧欠蘇梓情的不過是一個愛字而已。
蘇梓情終於有了反應,她含著熱淚回吻著他。很久以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心中就有了江世醒的影子,揮之不去。她喜歡看他永遠安靜的臉,喜歡聽他純淨溫雅的話語。
隻是一直以來,江世醒都對她若即若離,這是她心中永遠的陰霾。如今他終於肯麵對自己的感情,對她來說,豈不是因禍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