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便宜相公(1 / 2)

喜慶的嗩喇聲一早就在苗嶺村吹開了,村十幾戶村民聚齊在一間草屋外的田埂上,歡看著一對新人拜堂成親。

盡管草屋又破又,連容納賓客的地方都沒有,但前來的村民不論老少、男女,皆是歡心悅色,起這一樁婚事,更是當賜良緣來談論。

“三兒苦了這麼多年,終於不用孤獨伶仃了!”

“是啊,如今她嫁了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管怎樣,她這輩子都有了依靠,以後再也不怕受人欺負了!”

“我看那男的長得儀表堂堂,三兒運氣可真好,撿了這麼一個男人做相公!”

“是啊是啊,三兒家那位長得可俊了,就是人沒醒都迷死個人了!”

門外歡聲笑語不斷,而新房裏,新娘從地上爬坐起來,一邊揉著發疼的額頭,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還不忘豎起耳朵聽外麵鬧哄哄的聲音。

除了頭部疼痛外,腦海中還有數不盡的場景湧現,讓她直有一種腦袋要炸裂的感覺。

直到外麵的歡笑聲離去,古依兒才不得不接受這樣一個事實——

她因為勞累過度猝死了,現在是在一個叫大燕國的地方,還在一個同名同姓的女孩兒身上重生了!

那些村民嘴裏所喊的‘三兒’,就是她這個身體。因為她叫古依兒,大都村民不識字,都以為她叫古一二,所以就給她起了個簡稱叫‘三兒’。

麵對這個破舊的家,古依兒久久沉默著。哪怕她的石坑床上還躺著一名絕世美男,她都沒有正眼瞧過。

什麼叫‘一貧如洗’,今日她算是徹底的見識到了。

幾根木頭做的橫梁,枯草為頂,草席為牆,家中找不出一件像樣的家具,唯一完整無缺的就是牆角那一堆土窯罐子。

她附身的這具身體之淒慘,她都找不到詞語來形容。父母不詳,從記事起就在這個叫苗嶺村的地方,靠村民們接濟長大。

從孤苦無依,幸得坡下的苗仁伯願意收她做徒弟。

這苗仁伯在鎮上兼職做仵作,哪裏有命案,就帶她去命案現場幫幫忙,順便教她一些驗屍的本事。

起這事,其實也挺無奈的。誰都知道仵作是跟死人打交道,這苗仁伯當了一輩子仵作,沒收到一個徒弟。苗嶺村的人見她可憐,就把她推薦給了苗仁伯。而苗仁伯年事已高,這十裏八鄉都找不出一個願意接他班的人,不得已隻能破例收了她。

雖然她還是窮得叮當響,但跟著苗仁伯混以後,偶爾能吃頓飽飯。

在村民看來,她還是大有前途的,隻要苗仁伯退休,她這個弟子就可以接替師父,雖然當仵作在他們看來很沒出息,也很晦氣,但怎麼也比要飯強。

眼看著太陽西下,她才收起淩亂的心,借著桌上搖曳的紅燭,這才把注意力投向床上的男人。

是床,其實就是一堆石頭砌成的炕,上麵鋪著茅草和破舊的草席。因為成親,東邊苗六婆幫她做了一床新褥子,棉絮還是眾鄉鄰集體捐贈的,雖然薄,但也是大家的一份心意。

心意……

想到這個詞,古依兒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對她而言,那真是可笑又可悲。

鄉鄰們確實是好意,一直都在接濟她幫助她,也正是他們的愛心,讓她活到今日。

可是,替她操辦的這門婚事,她真的是……

別原身接受不了一頭撞死在炕邊,就她都想找根繩子把自己掛上去!

但看著破爛不堪的茅草屋,她又不忍心。隻怕死不成,最後連茅草屋都得塌掉,到時連個窩都沒了。

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從哪裏冒出來的,就因為暈倒在茅屋前,村裏七姑八婆的就沸騰了,硬這是上送給她的相公。

最奇葩的是人家還沒醒,他們就擅自做主讓她跟這個男人成了親。

隔壁苗三姑還安慰她,“三兒啊,你甭管別人怎麼想,反正拜了堂、成了親、入了洞房,他就得對你負責。不管好歹,他成了你的相公,就得負責養家糊口,你跟著他,怎麼都不會再挨餓受凍的。”

原來的古依兒能怎麼辦?

拒絕的話不出口,因為都是幫助過她的人。

但接受吧?又怕被這個相公嫌棄。

從到大所受的屈辱已經夠多了,要是再被自己的相公羞辱,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於是乎,她就這麼一頭在石炕上撞死了!

走近炕頭,床上的男人還在暈迷中。正如七姑八婆所,這男人真是生得俊美。

劍眉高鼻,英氣逼人,麵如美玉,冷峻生輝,兩片薄唇雖然幹涸失色,但唇形如同雕刻,冷硬又不失性感。這等顏值就算她在二十一世紀都少見,何況是這個窮鄉僻壤中,難怪七姑八婆們都她賺了。

再看他身形,高大修長,躺在她這個石炕上,雙腳都打不直,隻能曲著膝蓋,目測身高不低於180。

隻是這男人穿著一身白色的素袍,身上也沒任何信物可以查明他的身份,隻能從素袍的料子上分辨,這男人應該不是鄉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