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以血換血(1 / 3)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是誰?

“因為,你是一個拒絕被保護的孩子。”

“你在我麵前,在陰屍林海的水底選擇了最堅決的沉默。你不說話,我便等待,以你的沉默充實我的心。我會保持緘默,像黑夜,在繁星閃爍下通宵無眠地守更,耐心地俯身低首。”

“早晨一定會到來,黑暗一定會消失,而你的聲音一定會劃破長空,在金色天幕中傾瀉而下。”

“這時你說的話,都會在我的每一次心跳裏變成歌曲,振翅飛翔,而你的一切,都會在我的叢林中盛開繁花……”

我忘了自己是怎樣回到房間裏的,就這樣倚靠在窗邊,出神,直到金色的晨暉灑上窗棱。

腦海中久久不散的是那年在千迦林河邊,麵條問我的那些話。你會一直等待,等待我明白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我們每一個人何嚐不是在等待……時間行進,事物變遷,我們不再是當年無憂無慮的少年,即使在歲月的洗滌中我明白了什麼是愛,但我同樣也明白,此世間[愛]並不是全部。

愛不能阻止KALI

MA的大軍,愛不能填補過去的傷害,愛甚至無法去除鈴鐺上的名字……它不是無所不能。

早餐時,士官報告,有輛馬車在波羅娑陀[Prasada]宮殿門口放下了一個琉璃盒。

紅得發紫的琉璃,盒壁上折射出液體的波紋,中間的位置有塊陰影,看不清楚是什麼……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流魄讓士官去書房,然後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我點點頭,大清早神神秘秘送來的東西,自然要去看看。

盒子裏放著一顆頭,納迦的頭顱。那些液體是血液和血液中分離出的水汽,納迦就是死,也要讓自己沉浸在水的懷抱。

士官說:“殿下,護衛說-送盒子的人穿的靴子上有阿修羅皇族的徽記。”

流魄沉默著,神色嚴肅。

這顆頭顱的主人我見過,就是昨晚故意被我撞到,並與我換裝的那位男士,應該算是流魄手下的親信。我和流魄彙合,此人扮成我接應菊和蘭寶……現在,他的腦袋在這個盒子裏……而這個盒子今天早上被放到了宮殿門口……

菊和蘭寶……

“昨天最後那個露台上都有誰?”

流魄問。

士官說

“二皇子-木塔,九皇子-巴爾戎,公主-露娜。”

流魄看向我

“[珍瑪小姐]讓你給誰送玫瑰?”

手指緊緊捏在桌角,我的心仿佛在顫抖,我說

“……是銀度。”

流魄說

“銀度……你說是十三皇子-銀度?”

我說

“對,是銀度。花是給二皇子-木塔的,有人拆開了花,開啟赴約的魔法,然後綁走了菊和蘭寶,那人殺了假扮的[我],並將這人的頭顱送到了我所在的地方。”

流魄說

“你認定是十三皇子?”

“我確定是他……”

我無奈的笑了

“沒有人能在一分鍾內認出兩個穿著一樣並且戴著麵具的人,除非他能看到他們的臉。銀度的母親是地獄裏的大魔羅,他的眼睛雖然是玫瑰色的,如果仔細看,由上至下是漸變的紫。作為阿修羅皇族的混血兒,他的異能是-能透視物質。”

流魄說

“你的意思是……”

我說

“是的,他能看到我的臉。即使我戴著麵具,即使我穿著盔甲,隻要是我,他就能認出來……無論是美麗……還是醜陋……”

流魄似乎從我的話中聽出了什麼,雖有些驚訝,但仍不露痕跡的示意士官先回避。

沉默許久,流魄仿佛在讓自己接受某個突如其來的真相。

他說

“在你身上施展秘術-[剔]的人,是十三皇子-銀度。”

我說

“是我請求他這樣做的。當年他幫過我,甚至違背禁令,帶我去珠玉之樹頂端的雷霆火澤……”

流魄說

“他帶你到雷霆火澤,過三屆冥王火海,上血琉璃橋,去陰屍林海?”

我說

“是的,可我不知道,那時候的入口不在阿修羅道。”

流魄說

“所以你才讓他把你變成非天,然後去地獄道……秘術-[剔]……你分了三分之一的業力給他……而他則成為了超越婆雅的大軍統帥……”

[剔],以血換血的原始儀式,古老而神秘,從天界分離出來的阿修羅先祖,阿修羅王族保留著的,從天神變為阿修羅的秘術。我隻知道[剔]能讓我變成阿修羅,卻不知[剔]讓銀度獲取了我三分之一的業力。銀度呢,銀度知道嗎……

流魄說他既然會操作儀式,他就懂得規則。阿修羅的交易沒有完全的給予,一定會有所得。你沒有當初在天界那麼強,卻從不問一問這是為什麼,還是,你默認了這種交易的結果。

我說

“我要去找銀度。”

流魄說

“[剔]是不能反悔的契約。”

“不是為了這個……”

我說

“他抓走菊和蘭寶,還把替換我的人的頭顱送到這兒來。用意很明顯--要我去找他。”

流魄說

“你不能去。”

我說

“有些事終歸要了結……”

流魄說

“你認為他現在還是你的朋友麼。”

我說

“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

流魄說

“你的朋友我會想辦法,作為人質,他們現在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我說

“流魄,你不懂,這件事情我必須去。”

流魄說

“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用[剔]換得戰神的業力,這筆交易他一點也不虧。”

我說

“不,你錯了。這筆交易……是我用血換了他的心。”

我以為我忘記了,我以為我做到了,我以為我可以不顧你的傷心,我以為每一個孩子失去玩具後總有一天會不再記起。

我知道,自我走後,你命人燒光了所有的曇花,雪白花海上騰起烈火熊熊,黑色灰燼漫天飛舞,無聲無息消散在風中。

花海中,你流下玫瑰色的眼淚,滴落在紅色土壤裏,化為一汪紫色的湖泊……

我在風中聽見了你的低語……你說……

當你老了,頭發花白,睡意沉沉,

倦坐在爐邊,取下這本書來,

慢慢讀著,追夢當年的眼神

那柔美的神采與深幽的暈影。

多少人愛過你青春的片影,

愛過你的美貌,以虛偽或是真情,

惟獨一人愛你那朝聖者的心,

愛你哀戚的臉上歲月的留痕。

在爐柵邊,你彎下了腰,

低語著,帶著淺淺的傷感,

愛情是怎樣逝去,又怎樣步上群山,

怎樣在繁星之間藏住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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