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這話我沒好意思說,一手刀給丫敲暈了。
頭頂上的天頓時暗了一片,呼啦呼啦的風抽過來,抬頭一看,鳳鸞收羽落在房頂上。
這鳥太TM懂事了,一看我這身裝備就知道要過來跟主子請安。
我沒別的指示,那啥,去善見城第四層的天牢找摩陀。
一是讓摩陀告訴天帝不用來親征了,陪摩耶在第五層天帝殿候著就行,喝喝茶吃吃點心,注意高空墜物。
二是五大金剛裏麵,給我把大威德金剛調派到曼荼羅殿,排個九蕊大曼陀羅陣,飯吃足,盔甲擦得鋥亮。
口諭完畢,鳳鸞你速速去吧,怎麼傳達自己動腦筋。
鳳鸞一個神七就上了天,帶著風把雲層剮出螺旋,那叫一炫目!
我教育鍋貼,你看看人家,別回回都跟秤砣似的砸來砸去,不加分就算了,還讓我倒貼形象。
踩上小鍋的肉背,我說咱配合不了幾次了,打現在起,我都站著,你可得飛穩嘍。
兜率天一日,人間四百年。在陰屍林海耗了兩個時辰,眨眼已快四十年。
KALI
MA的大軍早就出了泥梨地獄,隻要阿修羅和畜生道不放行,死亡之師就隻能走海路。
娑尼說他看到迦樓羅在堿海上吞了KALI
MA的毒龍,看來阿修羅道和畜生道都沒能被地獄道拉攏。
憑啥呢?阿修羅那麼愛錢,畜生道是個牆頭草……
怎麼想怎麼不放心。我響指一打,先跑個對角線,然後再去堿海找雲音妙幢龍王的船隊。
小鍋領命,嗖嗖嗖,竄到阿修羅道。
打老遠就看見赤水之淵上的大水壩,四大阿修羅王頂天立地、金光閃閃。
上麵又新加了一層,立著第五任阿修羅王的塑像,披頭散發,狂傲不羈,TM還是通體純金。
這算什麼造型?站在祖宗們的頭頂上?
水壩上遊的邊界大門外,有黑蛇旗在飄揚。
我一看就來氣,老子花了那麼多心血給你修大壩,你竟然讓那個死老太婆的人從上麵過?!
一個加大號[潮音]扔下去,玉色的鍾罩,裏麵的刺都是三個叉兒的。
守門的阿修羅被困住了,任由那邊怎麼敲門,裏麵都紋絲不動。
我抽起箭筒裏的鳳鸞羽箭,效仿武學泰鬥,用箭頭在城門上搞浮雕。
上書:[不許開門]
下麵配畫一幅:從前有座橋,一個小人拉著另一個小人的手,去橋那端看胖子吃大餅。
我的藝術細胞到此為止,你想不想得起來,隻能聽天由命。
轉向直奔畜生道,我說天黑前要能搞定,小鍋你就是下一站天後!
小鍋聽了一點感覺都沒有,但還是很賣力。哼,別扭獸。
接近畜生道邊界,便目睹成千上萬的動物種群上演落日狂奔,塵土掀天,可還是擋不住撲麵而來的血腥味……
要不是我知道KALI
MA的目的地,還真以為她是專門來消滅畜生道的。
沒靈識的跑了,有靈識的也被殺得差不多了。
KALI
MA的先遣隊站在森林密布的大山前插木樁,木樁上掛的都是被剝皮或正待剝皮的妖精。有的隻剩半邊身子,殘肢耷拉在地上,像風鈴在搖擺。
下一個被架上刑台的,是畜生道的老國王。
我認得他,商隊老板卡達的叔父,是他將卡達的屍骨背回畜生道,落葉終要歸根。
他說九尾七眼的雪狐族不存在了,陣法破解不了,誰都無法穿過這座山。繞道走?恐怕比從十八層地獄底走出來還要漫長。
有個男子站出來,說他知道路。
我知道抗戰的時候有個放牛娃叫王二小,他故意給鬼子帶錯路,為的是革命。
你這樣做,是為了救別人的性命,還是為了救自己的靈魂?
當年在寒冰地獄,他為你而來,整整二十箱烈焰珊瑚換一個賣身的小妖。
貪婪的魔王將他撕碎的時候,你為何那麼安靜,安靜得像死了一般。
其實你也知道,你欠他的,不隻是一條命。
領路人帶著先遣隊進山了。
他在笑,路邊破廟裏石刻的狐狸在笑。
沒有了心愛的人,給你一條光明大道,你還是走入一片漆黑。
伽刺,你一直想死在故土,卻不知道那座山叫什麼。
我告訴你,它就叫阜須。
山澗像一把光芒四射的彎刀,被黎明套上了金黃的刀鞘,一群鳥兒突然在頭頂上飛過,撕破了寂靜的麵紗。
我站在懸崖上,看三軍對壘。
堿海,一半KALI
MA的漆黑,一半納迦龍族的潔白。天空中,迦樓羅的金翅鳥振翅長鳴。
妖豔的紅日,迫不及待的躍上海平線。沒有雲彩相伴,沒有鳥兒隨行,仿佛一顆天煞孤星。
頓時,軍鼓擊起,震得海河變色、颶風無形!
這是一場沒有規則沒有裁判的決戰,勝利的人擁有一切,失敗的人失去一切。
它不僅僅決定著天道和地獄道的命運,也決定著此世界的命運。
決一死戰,隻有成王,沒有敗寇!
急速行駛的戰船如刀鋒挺進,在淺色的海麵上劃開一道道傷痕。當黑白棋子交彙,撞擊出千軍萬馬的奔騰聲浪!
娑竭羅龍王-流魄,手持龍鱗刀,身穿紫金龍王甲,傲立船頭。
不要問我納迦部族的歸屬,進犯海域者——死!
一道響徹天際的晴天霹靂,仿佛地底的熔岩衝破地殼,巨大的水泡從海中翻湧而起。
海水激蕩著,帶起了風。
高空的氣流與強風融合,產生氣流‘倒掛’。
融合處的雲層開始旋轉,形成許多小渦旋,小渦旋又逐漸形成了大渦旋。
直至形成一個呈水平方向的空氣旋轉柱。
隨後,這個空氣旋轉柱的兩端漸漸彎曲,並且從雲底慢慢垂了下來。
龍卷風,成千上萬的龍卷風……
小鍋被眼前的景象弄得熱血沸騰,躍躍欲試。我拍拍它的頭,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