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懸崖上的生死搏鬥(1 / 3)

小李一刀仍張著絕難相信的眼睛,望著向這裏走來的新小李一刀。

新小李一刀走到他的跟前,沉聲說:“還不快走!”說完他扶起東方飛刀,向樓下飄然而去。

小李一刀醒過神來,快速跟了下去。這時煙雨樓上已亂作一團,一片喊叫聲,報警聲。他們潛入湖邊叢林之中,這裏已十分僻背,腳下是懸崖峭壁,峭壁下麵依然是煙波浩渺的第三腦室大湖。

新小李一刀放下東方飛刀,凝視良久,然後將東方飛刀的屍體放入身後的一條靜脈小溪中,喃喃地說:“先生,你梟雄一世,亦足以瞑目。其實你克隆出我之日,就是你死亡之時。”

小李一刀驚奇地望著新小李一刀,這個越來越高大、英俊、冷酷、果斷、敏捷的人,就是自己心的一角嗎?他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眼睛!的確是這樣的,一個人認識別人容易,認識自己則很困難。當他真正看見自己時,會這般驚訝地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東方飛刀的屍體飄遠後,新小李一刀轉過身來,望著小李一刀。

這目光冰冷、犀利、毫不留情。而且他的雙眼也是越眯越細,就如刀鋒越磨越快一般。

小李一刀被這目光射得全身發冷。現在他才覺得自己對對方根本就不了解,他茫然不知所措。

“你為什麼殺他?他不是你的主人嗎?”小李一刀胡亂找著話說。

新小李一刀冷冷說道:“他是我的主人,你學醫的應該知道,所謂主人隻是提供營養的培養基而已。而且他要殺你。”

小李一刀驚奇地說:“你不要他殺我嗎?為什麼?”

新小李一刀說:“因為我倆是一個人。誰要殺你,不論他是誰,我都要殺他。”

小李一刀心裏一陣釋然,甚至有點感動,說:“原來如此。有你這麼好的身手,從此再沒人能殺我了。”

新小李一刀說:“是的。你隻能由我來殺,就像自己的孩子隻能由自己來打,別人動一根指頭都不行。”

小李一刀說:“你一定要殺我嗎?”

新小李一刀說:“你說呢?”然後他笑了笑——小李一刀從沒見過他笑過,原來他的笑是如此燦爛動人,雖然一縱即逝——說:“因為這個世上隻能有一個小李一刀!”

小李一刀點點頭,喃喃地說:“說得對,這個世上隻能有一個小李一刀。”

新小李一刀說:“我會讓你體麵地去死。你自己選擇一種死法吧——自刎、自縊、飲彈、服毒等等,什麼都行。然後我會體麵地安葬你,將你埋葬在膀胱邊的黑鬆林裏,讓你在地下和你的長勝大哥、單子將軍、釀酒大師老杜頭,還有那個老龐頭——他也沒幾天好活的了,你們在地下喝喝酒,談談古今,切磋切磋武功,倒也不寂寞。”

小李一刀喃喃地說:“那個地方,如果不是流盡了自己最後一滴血,是進不去的。”

新小李一刀沒聽清小李一刀說些什麼,他說:“你如果對自己下不了手,我來幫你吧,其實這跟你自己了結有什麼區別?”說完他突然雙目一張,右手向懷中伸去。

這時小李一刀的右手也向懷中伸去。他比新小李一刀慢了一秒,但他的手到了懷邊時卻先停了下來,這時他往後退了一兩步。

新小李一刀的手伸進了懷裏。進去後他才省悟到他和小李一刀的飛刀都已出手而失去。他伸出雙掌,向小李一刀拍來。

就在這一瞬間,小李一刀已退後了一兩步,就這一兩步,他將新小李一刀雙掌力道的高峰卸空,他這才伸出雙掌,接住了新小李一刀的雙掌。

兩人堪堪打了個平手。小李一刀心中吃驚,他沒想到新小李一刀的內力達到了這個地步!如果剛才自己強行對接,必遭重創無疑!

新小李一刀雙臂催力,他的胳膊咯吧吧地響著緩緩前推,而小李一刀的雙臂咯吧吧地響著緩緩後退。當新小李一刀的雙掌快要推到小李一刀的胸前時,小李一刀的雙掌中又產生了一股新的柔和的力量,將新小李一刀的雙掌又緩緩地推了回去。新小李一刀“咦”了一聲,大喝一聲,雙臂力量暴漲,又將小李一刀的雙掌向前壓了過去。但他快要到達小李一刀的胸口時,他的力似已使盡,而小李一刀的那股柔和的堅韌的力量再次出現,再將他的雙掌緩緩推開。

新小李一刀又“咦”了一聲,說:“難怪你在江湖上享著這麼大的名聲,原來也有點道行!我這是第二次有點佩服你啦!但你終究不是我的對手,我看你還能硬撐多久!”小李一刀說:“第二次?第一次怎麼說?”新小李一刀不再說話,他“哼”了一聲,雙臂再次發力,咯吧吧地向前推去。小李一刀說:“我倆就非得這樣性命相搏嗎?我倆的仇恨就這麼深嗎?我倆隻有這一條路可走嗎?”新小李一刀說:“別裝了,我最討厭你們這些所謂‘好人’的虛偽!你不是也同意說世上隻能有一個小李一刀嗎?你自己睜眼看看,我們兩個彼此之間的厭惡和仇恨有多深,有多大!你也知道,在這個世上,如果同學之間、夫妻之間、兄弟之間有了仇恨,那仇恨要比外人強得多!你我是陰和陽,善和惡,本來是水火不融的!”小李一刀抵抗著新小李一刀的掌力,他心中暗暗地歎息著,因為四個如火如爐、如刀似劍的手掌不容置疑地表明,一個人自己對自己,或者他的兩個方麵,彼此的厭惡和仇恨竟然會這麼深,這麼大!

兩人就這樣,站在荒涼的懸崖上,糾纏在一起,膠著在一起,你進我退,我進你退,拚進全力,性命相搏。這善與惡的搏鬥,過去有,現在有,將來還會有。使人不禁聯想到大偵探福爾摩斯與那個邪惡的教授,在懸崖邊殊死相搏的情景。更使人聯想到長勝與黑伯爵大帥在膀胱的大壩上——世界的邊緣殊死相搏的情景。這架好像是一個延續——是從遠古洪荒就打起的,一直打到了今天,而且還要打下去,一直打到永遠。

兩人這樣的殊死相搏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漸漸地,小李一刀的力量漸弱,而新小李一刀的勁道卻越來越強,他對小李一刀的壓力越來越大,小李一刀隻是憑著心底下最後一點力量抵抗著。新小李一刀雖然汗珠滾滾,卻越來越鬥誌昂揚,他對小李一刀說:“看看吧,這就是我倆的差別——我講給你聽吧,你就可以死而瞑目了……”小李一刀汗珠滿麵,他知道已無計可施,難道自己大限真的到了嗎?他長歎一聲,說:“我倆的差別是什麼,你說說看。”

就在這時,一陣風飄來了一個隱約的歌聲,兩個小李一刀都如遭電擊,都不由得兩手鬆了一鬆,小李一刀就在這一瞬間提起了一口氣,氣貫雙臂,雙掌向外推去,他推開了新小李一刀最後的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