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也從包裏拿出手機一看,果然十點多了。“是啊,過這麼快……”她附和道。
“我的愛情經曆就是這樣的,今晚和你聊得很愉快。”
“我也是。”
“什麼時候我再聽聽你的愛情故事。”
“以後還有機會。”文素笑道。
“時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再不回去,你家裏人要說我拐賣人口了。”振峰開玩笑說道。
“哪有這麼嚴重。”文素也笑了。
這麼說著,他們便起身往外走,振峰開車將文素送到家門口。
“上我家坐坐吧。”文素說道。
“不了,太晚了,改天吧,到時一定好好拜訪。”
“好吧。”文素說道,本來她隻是客套一番,見振峰如此說,也不勉強。振峰臨走時向文素要了手機號,並把自己的手機號告訴了文素,其實他是看上文素了,不然他根本不會送她回家,更不會向她要手機號。
文素到家的時候,母親笑著說:“回來了。”她大概猜到女兒比較中意這個人,不然也不會這麼晚才回來。文素見母親那副表情,笑著說道:“幹嗎笑成這樣?”母親說道:“你和他有戲了吧?這樣正好遂了我和你爸的心願。”
“你們別抱太大的希望啊,八字還沒一撇呢。”文素說著便進了自己房間,其實她對振峰是有好感的,隻是她覺得他們之間還應增進了解。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文素又碰到那個男人,他在昨天下車的那一站上了車,文素和他相視而笑。那人在車廂前麵的一個空位上坐下,他還是拎著筆記本電腦,隻是手裏少了行李箱,由於他們的座位離的較遠,兩人也就沒有說話。下車後,文素才和他攀談起來。
“都安排妥當了嗎?”文素問道。
“嗯。”
“你才來這裏,生活上肯定都不習慣吧?”
“也還好,我常年在外,適應能力很強。”那男人笑著說道。
“一看就知道你是一個很有閱曆、生活經驗非常豐富的人。”
“哦,是嗎?”那男人嗬嗬笑起來,“這也能一下子就能看出來嗎?”
“是啊,都寫在你臉上了。”文素微笑著說。
那人也笑了,半開玩笑地說道:“你是說一看見我這張臉就知道我不年輕了吧?”
“不是,我是說你的內涵、修養和境界隨著你的閱曆都漸漸積澱在你臉上,像是一張標簽,讓人一看就知道。”
“噢,是嗎?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被文素這麼一說,那男人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他的這一點微妙的心理沒有逃出文素的眼睛,她笑著看了他一眼,然後轉移話題:“算了,不要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還是說點實在的。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你看我們以後可能經常碰到,我要是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姓名,那多不好。”那人一聽笑了起來,說道:“是啊,都忘了跟你自我介紹了,抱歉啊。我叫邱景堂,‘邱少雲’的‘邱’,‘景色’的‘景’,‘廳堂’的‘堂’,山東青島人。”
“邱景堂……我記住了。我叫白文素,‘白色’的‘白’,‘文章’的‘文’,‘素養’的‘素’。”
“這名字很好,與你本人很配。”景堂說道。
“景堂這名字也很好,與你本人也很配,既有外在的俊美,又有內在的氣勢。”文素笑著說道。
景堂也笑了,說道:“何以見得?”
文素進一步解釋道:“‘外在的俊美’即為‘景’,‘內在的氣勢’即為‘堂’。”
“解釋的有點道理,不過我本人可沒你解釋的那麼好。”景堂說道。
“這麼坦誠啊,那我知道了。”文素嗬嗬笑著,她覺得和這個人說話的時候特別放鬆,有種如浴春風的感覺——可能是他身上的那種謙和穩重的氣韻使然吧。
這麼聊著,兩人已經穿過馬路,到他們上班的樓下了。“再見,我到了。”文素衝他笑著,然後徑直進了她上班的那幢樓,那神情活像是小妹妹對信賴的大哥哥的模樣。
晚上快下班的時候,振峰打電話給文素,讓她趕緊下樓,說他已經在她辦公的樓下等她了。文素很抱歉地告訴他,今天剛好有事情要及時處理,可能要加班,讓他先回家,到時會再聯係他。振峰堅持要等,經文素反複勸說,他才勉為其難地答應。其實他根本沒走,他想給她一個驚喜。當文素加班近一個小時,一臉疲憊地走出來時,振峰手捧玫瑰花突然出現在她麵前,文素著實吃了一驚。
“這束鮮花送給你,犒勞一下我們為工作廢寢忘食的勞模。”振峰笑著說道,他似乎特別愛開玩笑。
文素略帶遲疑地接過花,她感覺太意外了,還沒有作好心理準備。
“不是說讓你別等嗎?你怎麼沒走?”文素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的車裏空空的,沒載到要接的人,怎麼走啊?”振峰笑道,他說話總是不怎麼正經八百的。
“那你就一直在這裏等啊?”文素有點過意不去。
“是啊。”振峰滿不在乎地說道。
這讓文素既感動又愧疚。“請問現在去哪裏?”她問道。
“今天我請你吃晚飯,地方已經預訂好了,你隻要跟我走就好了。”
“好吧,看在你等我這麼久的份上,我就答應了。”文素微笑著說。
“這麼說,我要是不等你這麼久,你就不答應了?”
“應該不會答應得這麼爽快吧。”文素笑著說道。
“看來我得慶幸你今晚加班了,不然能不能約到你還是個問題。”振峰也笑著說道,一邊為文素打開車門,示意她坐進去。
文素捧著花準備坐進去,目光正和剛從旁邊辦公樓裏走出來的景堂的目光相遇,這是她頭一次和他目光相遇,她感覺那目光坦然平和,猶如那一望無際的草原那麼平坦開闊,那渾身的氣度淋漓盡致地散發出來,文素心裏一顫,但她立即將目光移開,朝別處望了一眼,然後又重新將目光移向他,衝他笑笑——他也回報以微笑——,然後就鑽進車裏了。
吃飯的時候,振峰不斷給文素夾菜,他趁勢追問文素以前的感情經曆,由於振峰昨天晚上已經將他自己的和盤托出,文素也不便拒絕。於是以前的一幕幕又都浮現在她眼前,似乎很遙遠,又像是發生在昨天,說不清,隻是覺得回憶起這些的時候,她的心似乎在滴血,她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可是講到悲傷處她實在忍不住,眼淚不自覺地直往下流,最後索性放聲大哭。振峰見狀,不停地在旁邊勸慰。後來文素漸漸止住了,她擦擦早已哭紅的眼睛,覷了振峰一眼,說道:“真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振峰盯著文素,很認真地說道:“你是一個真性情的人,我為什麼會笑你。”他看她的目光深長而悠遠,眼睛裏有一種無法言明的東西,其實從這一刻起,他已經深深地喜歡上她了——因為她動人的眼淚。
見文素沒什麼反應,振峰又說道:“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文素點點頭,於是振峰開車送她回家。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又是那麼巧,文素又碰見了景堂。兩人還是相視一笑,各自坐在各自的位子上。下車後,兩人一起過馬路。
景堂問道:“昨天晚上接你的是你男朋友吧?”
“不算是,才認識的。”
“我原先還以為你已經結婚了呢……”景堂笑著說道。
文素先是一驚,然後笑著說道:“這也難怪,你看我都這個年紀了,跟我同齡的人,很多都有小孩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像你條件這樣好的女性,應該是追求者很多,在婚姻方麵是很有優勢的。”
“可是問題出在我自己身上,我不相信愛情,不相信婚姻,我怕到最後會各奔東西,或者被人拋棄,這給人的打擊太大了,我怕我承受不住,所以我寧願一開始就對這些不抱任何期望,一個人獨自生活,這樣就不會因為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而最後失望了。”文素動情地說著,她說這些的時候是和盤托出,沒有任何保留,這些話她是不會對振峰說的,因為景堂有中年人特有的穩重謙和,她感覺他就是一個兄長,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讓她特別放鬆。
景堂很認真地聆聽著,然後很認真地看著文素——他很尊重她的感受,“你別這麼想,很多事情都是我們無法預料的,要我們自己去嚐試,隻有嚐試了,你才有獲得幸福的機會。並不是每一段感情都是苦澀的,沒有結果的;也不是每一樁婚姻都是糟糕的,不能走到頭的。你應該多去嚐試,以一種積極正確的心態去嚐試,隻要自己努力就夠了。然而由於很多事情又是無法預料、無法把握的,我們得擁有一顆強大的心,即使受傷了,我們也可以以一種堅韌的態度去麵對和接受,努力讓自己過好,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擁有最精彩的人生,自己才能最大限度地把握自己的幸福。說到底,關鍵是心態,以及一顆堅強的心。”
文素一直很認真地聽著,她覺得自己在景堂麵前就像是一個不成熟的孩子,於是,她帶著崇敬與感激的口吻對景堂說道:“你的開導,使我受益匪淺,謝謝!跟你談話,我真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我也隻是隨便說說,哪有你說的那麼好?”景堂笑著說道。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我真的受到了啟發。”文素說這話的時候特別認真。
景堂沒再說什麼,很認真地看了文素一眼。
這麼聊著,兩人已經穿過了馬路,走到了他們辦公的樓下,各自進去了。
晚上下班時間,振峰又開車來接文素,他又約文素吃飯,然後出去玩,文素由於受景堂一番話的開導,也就放開了,對於振峰的邀請她都接受了。這種狀況一連持續了數天,直到有一天振峰向她求婚。
這天晚上,振峰請文素去一家很有情調、環境格外優雅的酒店吃飯。他們邊吃邊聊,一開始是隨便閑談,振峰見文素狀態不錯,便正式切入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