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振峰問道。

文素一愣,對他的問題感覺很突然,但是她立馬反應過來,說道:“我覺得挺好。”

“怎麼好?是哪種好?”振峰追問道。

文素猜到振峰的意圖,可是她對這個問題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於是便笑著反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問?”

振峰見文素沒有正麵回答,料想她可能是不知道他問這話的意思,不好立即回答,於是他說道:“文素,你知道嗎?我覺得你很與眾不同,我才跟你接觸一麵,就對你很有好感,你優點太多了,漂亮、高挑、有氣質、有智慧,言談舉止都透著端莊嫻淑的氣韻,你真的讓我很著迷,真的就是我一直苦苦尋覓、想和她結為伉儷的那個人啊——你嫁給我吧。”振峰說這話的時候很動情。

文素知道他這是發自肺腑的,也被他的真誠打動,她心裏對他是有好感,但並沒有那種可以達到愛慕、讓她心動不已的情愫,可是她知道此時應該接納眼前這個男人,是時候該給自己一個歸宿了,這也正是父母所期望的。她心裏早就有了答案,但是她故作思考狀,振峰在旁邊用焦灼的眼神望著她,無比期待。文素“思考”半天後輕輕點了一下頭,振峰見狀,哈哈笑起來,趕緊上前去握住她的手,說道:“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會拒絕……”說完,熱烈地吻著那雙手。

文素笑了一下,默默地接受這一切,很平靜,她就覺得手被他吻著有種癢癢的感覺。這時服務員端著菜走過來,文素趕緊抽開手,並小聲對振峰嘟囔道:“人來了。”

振峰回頭一望,果然看見服務員朝這邊走過來,他笑著說道:“這有什麼,膽子這麼小,我向你求婚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說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這時服務員已經走到他們跟前,將菜擺在桌子上,聽見振峰那麼說,服務員趕緊說道:“恭喜二位喜結良緣。”

振峰和文素相視而笑,不約而同地向服務員道謝。

待服務員走後,振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猜猜裏麵是什麼?”振峰笑著說道。

文素搖搖頭。振峰打開盒子,一顆大大的鑽戒靜靜地立在裏麵,閃著華麗的光,振峰一麵取下戒指一麵說道:“你看我都準備好了,萬一你拒絕,這東西就派不上用場了。”說著替文素戴上。

“你看正合適,這東西隻適合戴在你手上,大氣、高貴,要是別人,根本戴不出這味兒。”振峰稱讚道。

文素笑著說:“你是為人選戒指,還是為戒指選人?”

“當然是為人選戒指,沒人,要戒指幹什麼?”

“我怎麼聽著你是為戒指選人呢?”

“沒有,我是在挑適合你的款式,為這我可沒少花功夫。”振峰一本正經地說道。

文素看著手指上的戒指,心裏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她的心很平靜,沒有那種心潮澎湃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大了再也沒有了女孩的那份對愛情和婚姻的憧憬。

回家後,母親照例詢問她和振峰的進展情況,文素沒說什麼,隻把手往母親麵前一伸。母親一看女兒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顆又大又閃的鑽戒,喜不自禁,高興地問道:“他向你求婚了?”

文素點點頭,看了一眼母親那一直漾著笑容的臉,然後沒說什麼就進了自己的房間。她躺在床上,想起以前那段讓她痛苦的感情中自己所受的傷、自己心裏的痛,眼淚便都流了出來。哭吧,好好地哭出來吧——她對自己說——,今天徹底跟那段過去告個別,讓一切不開心的事都結束,明天她就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兩家人在一起吃飯,文素到振峰家見未來公婆……,兩家人商定了結婚日期,都為這個忙的不亦樂乎。文素的父母開始給女兒準備嫁妝;振峰的父母早就為兒子準備好了婚房,婚禮的籌備方麵也由他們包辦;振峰和文素便忙於購物,選婚紗,拍婚紗照等。

文素向單位的同事都發了請帖,請他們參加她的婚禮。其實在這之前大家早都已經知道她要結婚了,盡管她為人特別低調,從未將自己要結婚的消息告訴任何人,但是這種消息都是會不脛而走的,之前振峰下班開車來接文素時,很多同事都看見過,那時他們便在背後議論,後來又有人看見她和振峰在婚紗店試婚紗,於是“白文素要結婚的消息”便如同龍卷風似的席卷了她的整個單位,大家都在議論此事。女人們便感慨:“真是不嫁則已,一嫁驚人!——找了個這麼有錢的,好命啊!”男人們也說:“哎,這朵帶刺的玫瑰終於有主了,釣了個金龜婿,有錢就是好哇……”

本來文素也想邀請景堂參加她的婚禮,可是她一連好幾天都沒有碰見他,她心裏感到奇怪,於是她到隔壁的那幢辦公樓去找他,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對他的了解是那麼少,除了知道他在隔壁的辦公樓上班,知道他的名字外,其餘的她都一無所知。她正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他,這時她想起景堂曾經跟她提到過,他是總部派到這邊分公司的,既然這樣,她心裏可就有底了。旁邊這幢樓有好幾個不同的單位,屬於分公司的,可不隻有一家!於是她輕而易舉地找到景堂上班的分公司。她進去向人打聽,裏麵的人說道:“哦,邱總啊,他這幾天不在公司,好像是回家了。”

“回家?”

“是啊,他家在廣州,基本上隔一段時間就回去一次。”

“那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可能還要三四天吧。”

“哦,謝謝。”文素有些失望,後天可就是自己結婚的日子,看來他是不能來參加了,不過她還是從包裏拿出結婚請帖,“那麻煩你把這個轉交給他,可以嗎?”

“好的。”那人接過請帖,看了一眼封麵,便小心翼翼地收起來了。

文素剛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問道:“請問你說的‘邱總’是總經理嗎?”

“是的,他是我們分公司的總經理。”

“謝謝,他從來沒有告訴我,所以我不知道。”文素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心裏對景堂陡生崇敬之情。難怪,他是那麼平和、沉穩,風度氣勢絕非一般人,她早就該想到了,隻是她從未往這方麵想過。

結婚這一天很快來臨了,文素在一種極為複雜的心情下迎來了這一天:她有期待,有留戀,還有些許不安。結婚就意味著她從此告別單身,從此將和振峰生活在一起,自己不再僅僅是自己,還要為**、為人母,要扮演各種角色,處理各種關係,尤其是從古至今都極難處理的婆媳關係。說實在的,她對婚姻有種懼怕,早就聽說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句話,現實中又有那麼多人的婚姻是不幸的,當初他們踏進婚姻殿堂的那一刻應該都是幸福的——就像現在的自己一樣,隻是後來發生的事才讓兩人之間的感覺和感情變了,後來會發生什麼事呢?這些事會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不可預測。其實一個人過也挺好,這樣就不會有那些煩心事了,可是周圍的壓力卻逼著她隻能將婚姻作為自己唯一的出路——婚姻即使是個魔窟,她也得往裏鑽。

婚禮辦得很熱鬧,很排場,由於振峰的父母朋友麵廣,加上振峰、文素兩人的同學、同事和朋友,前來參加婚禮的人非常之多。文素本來人就標致俊俏,這一天又格外妝扮,自然分外漂亮迷人;振峰西裝革履,意氣風發,頗有英雄摟得美人歸的萬丈豪情。大家都說:“郎才女貌,很般配!”

婚禮結束後,振峰和文素便住進了新居,這所新居是臨近郊區的一幢別墅,周圍環境極為優雅,離文素的單位比較近,去上班仍可以坐以前那班公交車,隻不過得走一段距離才有站台。

婚後的第二天兩人便去度蜜月,半個月後才回來。回來後的第一天,振峰由於很久沒去酒店了,積了一攤子事情,早上匆匆吃完飯便開車出去了。本來他是打算送文素去上班的,可是文素說不用,她自己會去打公交車,讓他趕緊去忙自己的事情。振峰抱住文素狠狠地親了一口,笑著說道:“真是善解人意的好老婆”,然後便匆忙走了。

文素梳洗打扮一番後便出門了,從她現在的家走到公交車的站台差不多得五分鍾。她剛走到站台不久,車便來了。一上車,就看見了景堂,他們相視而笑,她見景堂旁邊空了一個座位,便徑直走過去坐下。

“恭喜你啊。”景堂說道。

由於她結婚已經有半個月了,文素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知景堂為何突然這麼說,但她卻很淡定地衝他笑笑。

“你給我的請帖我收到了,真不好意思,沒能去參加你的婚禮。我回來時,日期已經過了,想當麵向你道個喜,可是一直沒有碰到你,後來去你單位找你,他們說你休假了。”景堂解釋著說道。

“你去找過我了?真是不好意思,邱總,是我請帖發的不是時候,明知道你可能趕不回來還發給你。”

“我那時因為家裏有點事,要趕著回去處理一下,等回來時,才看到你的請帖,真的很抱歉啊,這麼大的喜事,也沒能祝福你。”景堂真誠地說道。停頓片刻後,他又笑著補充了一句:“現在送上我遲到的祝福。”說著,將手伸過去與文素握手。

文素也笑了,她看著他,很大氣地伸過手去,當她的手與他的手相握的瞬間,她感覺她的心莫名其妙地跳動起來,像是兩顆真正相愛的心碰撞在一起那般的令人振奮。她一驚,忙鬆開手。

“謝謝。”文素一邊抽回手一邊笑著說道,剛才的慌張情緒掩飾的極好。

景堂也笑了。沉默片刻後,他說道:“你還是叫我名字吧,這樣我聽著親切些……”景堂又說道。

“可是別人都是這麼稱呼你的,我對你直呼其名會不會太唐突?”文素笑著說道。

“他們這麼叫我是因為工作上的關係,我跟你之間並不存在工作上的關係呀。”景堂笑著解釋道。

“好吧。”文素猶豫片刻,爽快地答應了。

這樣聊著,他們已經下了公交車,穿過了馬路。兩人各自向自己上班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