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早上，初生的太陽將最純粹的陽光照射進書苑的大門，初夏拎著手裏那半瓶子繽紛的梨花釀，趴在書苑門口那棵梨樹下的石桌上，手指輕輕地彈著玻璃酒瓶子，叮叮當當的聲音清脆得像在彈奏一支不知名的曲子。
司城青還是坐在書苑前麵的櫃台裏麵，拿著一份早間報紙，喝著一杯牛奶，偶爾抬頭環顧一眼書苑，然後笑一笑，繼續低頭。偶爾和正在四處巡邏的靈一對視一眼，相視一笑，日子過得平平淡淡。
這一日早晨，初夏還是如同以前一樣趴在石桌上。
“啊！搶劫啊！殺人了！”
一聲尖叫從街對麵傳來，然後是極其嘈雜的吵鬧聲，給這個原本安靜的早晨打了一劑強心針。初夏抬起頭，推開擋在眼前的酒瓶子，街對麵那裏一家超市門口圍了一大群人，交頭接耳地說著什麼話，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些微驚恐。
初夏皺了一下眉頭，回頭看了一眼書苑。正好這個時候，司城青也聽到了聲音，從書苑裏麵走出來，正望著她。初夏聳了聳肩，指了指對麵，意思是要過去看看，司城青點頭。
當她千辛萬苦地撥開人群，隻見一個穿著校服的男孩子倒在血泊之中，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和稚嫩的臉頰，還有大片血跡從他身體下麵蔓延開來。初夏的眉頭又緊皺了幾分，這個男生……有點眼熟。
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初夏趴在地上仔細看著，雖然被血跡染髒了臉龐，但初夏還是認出來了。
是小桑！
驀地，胳膊被一股力量給扯住了，緊跟著初夏被拽出了人群。
回頭，是司城青。
“是小桑？”司城青看了一眼人群裏麵，扭頭問。
初夏點頭，隨即在司城青身後看見了一個模糊的影子，正朝她招手，初夏急忙眼神追尋過去，卻無論如何也找不見了，仿佛剛才的一瞬間隻不過是場眼花造成的錯覺。
“是他嗎？”司城青也順著初夏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但他並沒有看見那個影子，於是問道。
初夏搖頭，忽的又點頭，隨後很頭疼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大概可能也許是他吧！”
“走吧，一會兒會有警察過來的。”司城青牽過初夏的手，仿佛握著一塊珍寶，小心地走過馬路。初夏在他身後跟著，隻是微微笑著。若是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似乎也很不錯。
在小桑出事後的一天下午，初夏站在書苑門口，雙頰因為酒精而變得緋紅，司城青從背後輕輕抱住她，頭頂的日光忽然變得溫柔起來，在兩人身上照射出了一圈柔和。
初夏看著街上來來往往不知道在忙碌什麼的人們，突然問：“阿青，每個人做錯事都要付出代價，小桑要經曆一百零八世的苦痛，魏雲灰飛煙滅，那麼你呢？逆天而行的代價是什麼？”
當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司城青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抱著初夏的手也稍稍一鬆，那麼輕微的動作，被初夏輕易捕捉，但她並沒有挑明。
司城青沉默了一會兒，揚起了一邊嘴角，隨後抱著初夏的手緊了緊，緩緩說道：“我的代價，就是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
“是麼？”初夏反問，隨即粲然一笑，道：“那真好。”
司城青沉默，抬頭看著門口那棵在風中搖曳的梨花樹，雪白的花雨在純粹的陽光下飄灑，自由自在，潔白單純。
是的，初夏，我真的想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
（第一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