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兩人各自去洗澡,出來後找地方吃了午飯,中途江安宏被一通電話叫走了。
江安瀾吃完後,會自己的住處。他坐在車後座,搖下車窗,外麵的國槐、洋槐都已在冒芽了,一片生機盎然,兩旁人行道上有不少人在散步踏青。今天是周末,所以人多,三三兩兩的,有情侶,有帶孩子玩樂的老人,他卻看得胸口發悶,憑什麼別人都可以過得這麼舒心,他就不行?奇了怪了,他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就算有,那也都是兵不厭詐、各安天命的事情,憑什麼他就得過這麼苦逼?江安瀾剛步入二十九歲的“高齡”,心理卻是越來越扭曲了。他甚至覺得自己就像是命懸一線的絕症患者。不,他就是絕症患者,肺性腦病,在他的這二十九年裏,因為得這病,從十二歲到十五歲,他的大部分時間是在醫院裏度過。大學剛畢業那年,因為並發症,他躺在醫院裏,吃不進東西,吃進去的大部分也都吐了出來,一度瘦得不成人形,情緒焦躁悲觀。如今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加重病情,會昏迷,甚至會精神異常。江安瀾閉上眼睛,那次她帶他去醫院,幫他叫醫生,給他付錢,他覺得這人真傻……
“傻瓜,如果你不救我,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他掏心掏肺地想念起來,這種掛念在許多年前就已開始。
第十四章 一種相思
這兩天,姚遠通過QQ聯係了老同學趙瑜。趙瑜是和她一起由江大公派留學加拿大的。如今趙瑜還在加拿大讀博,姚遠想跟他討教些關於讀博的問題。趙瑜說:“你持外國的碩士文憑,再讀國內的博士不劃算,要不再申請下公派來這邊讀博?以你的條件,我想問題不大。”
姚遠卻否決了,“我奶奶年紀大了,身體也一直不怎麼好,我不敢再走遠。”
“那你是想在江大讀博?”
“嗯,我記得你跟孫雲孫教授很熟?”
“哈哈,美女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你想做我外婆的學生?她雖然名聲在外,但非常嚴格,對學生的要求也很高,做我外婆的門生有你苦頭吃,你看,我都千辛萬苦要跑外麵來了。”
“我兩年前有幸聽過孫教授的一次演講,對她在中國明清文學領域的研究很佩服,也很敬佩她為我們中國的文化事業所做出的傑出貢獻。”
我說小遠,我們才半年多沒見吧?你可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啊。行,我會幫你在我外婆那兒通通氣的。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以你的條件,不管是做江大孫教授的學生,還是公派留學,都不成問題。我好奇的是,你本來都回去好好上班了,怎麼又打算自我深造了?”
姚遠打字的手停頓了下來,過了會兒才又重新敲字:“想過得充實點。”
姚遠終於還是跟孫教授聯係了,現在很多高校的博士生導師、副導師,很大一部分人都是有名無實的,姚遠想要拿到的是真材實料的學位。她愛文學,童年時期最長待的地方就是母親工作的市圖書館。後來的一路求學,學校的圖書館便是她最常去的地方。她一步步走過來,也總算是沒有走上“做一行,恨一行”的路,主要是中國文學博大精深,僅僅拉出五千年裏的百年就夠人研究的。確定了導師,當然,現階段隻是她單方麵的確定,還要等考試後孫教授的反向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