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姚遠將所有精力都花在了考博上,以至於那天上課差點累倒在課堂上,她閉了閉眼,才又放著PPT講下去。她的課是選修課,去年還好,課程都安排在白天,今年有兩天的課安排在了晚間。她的作息被弄得很混亂,每次上完課回到家,自己還要學習、看資料,每每弄到深夜。她承認有點拚命了,可她停不下來。因為人一空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
這天下課後,她走出教室,後門有人叫她:“老師,等等。”姚遠回頭,竟然見到了走哪是哪。對方跑到她跟前,“大嫂,嘿嘿,我來旁聽你的課了。”
姚遠聽到那聲“大嫂”,微微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隻是說:“你不是這學校的學生,怎麼……”
“晚上無聊嘛,我求了我那同學,讓他幫忙打探大嫂你的上課時間的。大嫂你課講得真仔細啊!說起來,剛我後麵有男生說你頭發剪短了,超像小男生,哈哈哈哈。”他左一句大嫂有一句大嫂,姚遠聽得心裏難受,也避免被來去的學生聽到,就跟他說:“我們邊走邊說吧?”
“好好。大嫂你最近很長時間都沒上遊戲了,老大也是,你們不在,我們都沒玩的樂趣了。溫長老也是的,隔好幾天才來一次,鬱悶。”走哪是哪講了一通最近《盛世》裏的情況。姚遠聽得心不在焉,走到學校後門口的時候,看到賣奶茶的小店還開著,就問走哪是哪:“你要喝點什麼嗎?”
“老讓大嫂你請客,那怎麼好意思呢?這次我請你吧,大嫂你要喝什麼?”說著,他就先跑過去了。姚遠走過去,說:“我要一杯熱檸檬汁。我來付好了。”她可不習慣讓“學生”埋單,雖然自己也就比走哪是哪大三四歲。
姚遠付完錢,走哪是哪連說謝謝,她忍不住笑了,“好了,你也差不多該回自己學校了吧?”
“大嫂要回去了?”
“嗯。”
走哪是哪不情不願地跟姚遠道了別,走前問姚遠什麼時候能上遊戲。
“再說吧,我最近比較忙。”
走哪是哪走後,姚遠在後門的馬路邊打車。她晚上一個人不敢走夜路,而到家的那路公交過了晚八點就沒了,幸好路程近,打車也不是很貴,每周來去兩次還能承受。
等她坐上的士,車子駛在這條路燈黃線昏暗的馬路上,當看向某一處時,她不禁又出了神。她曾好多次去回想發生在這裏的那一幕,都記不起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的樣子,隻記得他那糟糕的語氣。之前每次回憶都覺得,這人明明脾氣很差,卻在她麵前裝得很紳士,她有些好笑,也有點感動。而如今隻要想起他來,她心裏就像被一根小小尖尖的刺紮著,一下一下地,不是很痛,卻也忽略不了。
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自始至終到底喜歡他什麼。好像在她還沒有完全弄明白的時後就陷入了他的包圍圈,然後一切都很自然地發生了,欣賞他,相信他,依賴他。
可怎麼也想不到,最後卻是這樣的結果。
感情是把雙刃劍,它好的時候能讓人如同墜入蜜罐裏,可一旦破碎了,不合心了,便戳人心、刺人骨。
姚遠也清楚,她不能再由著自己沉溺在那些消極情緒裏了,她要從自憐自艾裏走出來,這半年就當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來,就回歸到原來的軌道。
所以,她一遍遍地默念自己的座右銘,要奮鬥,要努力,不能給天上的父母丟臉。
在姚遠為進軍博士而奮鬥的時候,江安瀾飛去了美國。他去美國,一方麵是為了送同父異母的弟弟江傑去父親那兒,因為那邊學校要開學了;另一方麵是,他有些話想要跟他父親江文華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