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瀾拿起桌上的一瓶紅酒,滿滿地倒了一杯,姚遠也倒了一杯,兩人一起向老爺子舉杯,一飲而盡。

江老爺子也喝了手上的酒,欣慰地看著麵前的小兩口,自己最擔心的孫子結婚了,還是跟他們江家有點淵源的女孩子,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因果輪回,冥冥中自有天注定,也好,也好。

“爺爺老了,從來不奢望你們這些小輩幹出多少事業,提出多大名聲,隻要你們好好的。以後多回家來,多看看我們。最好來年能讓我跟你們奶奶抱上曾孫,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江安瀾笑笑,“嗯。”

姚遠有些醉意地附和著點頭,“我一直想生一男一女,好事成雙,‘造’嗎?”

“哈哈哈,好,好事成雙,好!”江老爺子開心地大笑。

江安瀾摟著靠在他肩膀上醉得要打盹了的新娘子,對這桌上所有家人敬了一杯酒,包括自己的父親。他敬完後,對爺爺說:“我帶她去上麵休息半小時再下來。”

“好好。”江老爺子連連點頭。

江安瀾帶著姚遠走開時,江文華看著兒子的背影在心裏歎了一聲,秦鈺,我們的孩子,可比我們都要厲害啊。

一沾到酒店房裏的大床,姚遠就睡著了。

不多時有人來敲門,江安瀾剛將夫人的睡姿調整好,一邊解領帶一邊去應門,開門看到外麵站著的江文瀚時,不由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小叔。”

江文瀚含笑溫和地說:“恭喜你,小五。”

“謝謝。”

“我剛飛回來,沒趕上你們婚禮的吉時,這份禮物還是要給你們的,祝你們白頭偕老。”江文瀚將手上的盒子遞過去,江安瀾接過,他知道前段時間小叔離京是特意為之,今天“遲到”想必也是。

“其他沒事了,我下去跟你爺爺聊聊。”

“好。”關門前,江安瀾說了一句,“小叔,以後姚家的事你不用再掛心。我們江家欠她的,我會還,但這跟我喜歡她、我娶她,沒有關係。”

已經轉過身去的江文瀚停下腳步,過了一會兒,他說:“好。”

江安瀾關上門回到床邊,看著床上醉酒而眠的人。多年前他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從他認知到自己感情去向的那刻起,他就確定了,如果她能接受自己,他一定娶她。坦白說,初遇她那天,她送他去醫院,他甚至莫名其妙且惡毒地想,如果自己今天會玩完,那他就拉這多管閑事的人陪葬。那時候他斜斜地歪坐在車後座裏,就那麼看著她,心裏想著有她陪葬,心情竟然好了不少。而現在,他還是那樣想,百年後要與她死同穴。

他江安瀾心裏有太多陰暗的地方了。

就像小叔去找她前,他曾跟小叔說了一句話:“因為那件事,不管是誰過得更差一些,但起碼,你欠她一句當麵的道歉。”

就像他跟他父親說的:“我改姓,並不管您是不是不能接受,我隻管我母親是否希望,以及我能否跟她在一起。”

這心偏得都不成樣子了。

“師兄……”床上的人這時翻了身,臉埋在了被子裏,手抓住了身邊人的一角,“你幫我殺一下怪吧……我藥水喝光了……喘不過氣……”

江安瀾將她翻過來,揶揄一笑,“你是想悶死自己嗎?”然後低下頭靠近她,輕聲問,“姚遠,我好不好?”

還閉著眼意識不大清醒的姑娘咕噥道:“好……好一朵高嶺之花。”

江安瀾無言沉默兩秒,“婚禮結束後,你記得采我這朵高嶺之花就行。”

北京的晚宴過後,一行人便又飛去了江濘市。當晚,除新娘和伴娘外,都被安排住在酒店裏。

第二天的婚禮相對於北京這場簡潔的多。排場不張揚,但卻照樣很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