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大釗奇怪地道:“現在事情這麼大,已經驚動了!”
曾江想了想:“這個案子我們立刻上報,等上級的批準,鍾隊長,你先帶人查兩個死者的情況……”
“是,局長。”鍾大釗斬釘截鐵地回答了。
秦劍波和李明山,陳兵出了公安局,李明山擔心地問:“秦隊,現在怎麼辦?楊風肯定畏罪潛逃了,我們的計劃落空了……”
秦劍波臉色如鐵一般嚴肅:“你和陳兵立刻回花城,我和金建國,劉小若在宜城展開工作,如果發現楊風,先把人控製起來……”
李明山和陳兵開車離開之後,秦劍波立刻打電話讓金建國趕到公安局門口和自己會合,之後給劉小若打了個電話,說沒有任務,讓她安心在賓館休息。
劉小若掛了電話,好生奇怪:發生了這麼大的案件,居然沒有任務?但轉念一想,這裏是宜城,這件事情肯定是他們負責,也就沒多想什麼了。
中午,劉小若聽到敲門聲,以為是秦劍波他們回來了,就去開了門,門口一大捧怒放的玫瑰舉到她的麵前。
劉小若一呆,頭腦裏一片空白。
那捧花塞入了她的雙手之中。
劉小若的臉頓時一片緋紅,雖然她與秦劍波已經相處多年,但從來沒有愛情那一麵的意思,而昨天夜裏秦劍波的大膽表白,讓劉小若不知所措。
而現在,他居然給自己送了一大捧玫瑰!
“秦隊……”劉小若喃喃地道。
門已經悄無聲息地關上了。
劉小若慢慢抬起頭,忽然臉色大變:站在麵前的不是秦劍波,而是一臉得意壞笑的楊風。
居然是楊風!
他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裏?
他居然敢來?
他來做什麼?
劉小若的手一顫,玫瑰花叢掉了下去,但楊風一伸手,居然把玫瑰花抓住。劉小若轉身,往床頭撲去,想抓枕頭下的手槍,但她的人剛轉身,就感覺楊風抓住了她的一條胳膊,把她拽了回來。
他的力量大得無法形容,總之,劉小若根本沒有抗拒的機會。
楊風一把將她拉了回來,舉起手中的玫瑰,一本正經地道:“這是我特意買來送給你的……”
劉小若雖然被他拽住了右手胳膊,但畢竟是一個警察,並沒有慌亂,而是抬起腳往楊風的肚子就頂了上去,以她的這一腳,如果頂中,楊風難以消受。
但楊風顯然早就料到她的這一招,不慌不忙就讓開了,而手中的玫瑰硬生生地塞進了劉小若手中,說道:“這麼好的玫瑰,剛好配你這麼美麗的女人,你忍心糟蹋鮮花?”
劉小若一怔:“你想做什麼?”
楊風看了劉小若一眼,不慌不忙地道:“我對你沒有惡意,我們可不可以好好談談?”
劉小若明白如果動手,肯定不是楊風的對手,不能力敵,隻能智取,而楊風要和自己談判,正合意思,於是道:“楊風,你應該明白自己的處境,你唯一的出路就是投案自首……”
楊風苦笑,坐在沙發上。
劉小若坐在床邊,假裝無意地往枕頭邊靠了靠。
楊風視若無睹。
劉小若反倒有些不自在:“你為什麼不開口說話?”
楊風道:“那兩個人不是我殺的,是他們想殺我,然後車就衝入河中……”
劉小若道:“既然人不是你殺的,你逃跑做什麼?”
楊風道:“當時你拿著槍對著我,我能不逃跑嗎?”
劉小若無語,事實也的確如此。
楊風繼續道:“你們現在不僅僅想抓到我,還想弄明白那兩個人的身份是吧?”
劉小若暗暗吃了一驚。
楊風笑了笑:“其實我更想知道他們的身份,他們為什麼要殺我,所以,我才來找你的……”
劉小若奇怪地道:“我能幫你什麼忙嗎?”
楊風道:“你是警察,你以警察的身份可以調出賓館,酒店的監控,這樣,就容易找到他們兩人所住的地方,也就容易查出兩人的身份。”
劉小若忍不住多看了楊風兩眼,這樣,的確是個好辦法,那麼,秦劍波也應該想到這一點了吧?
劉小若點了點頭:“這個辦法可行。”
楊風認真地道:“我和你一起去查,因為我和兩個死者見過麵,我能一眼認出他們……”
劉小若沉默。
楊風看出她的猶豫:“你是一個警察,我是一個逃犯,你可能不相信我?”
劉小若不否認。
楊風想了想,仿佛下了很大決心,才道:“我和你一起去查找,如果找到了兩人所住之地,我就跟你回公安局投案自首,反正我的情節不嚴重,又是正當防衛,不可能判我重刑吧?”
“真的?”劉小若心中一喜。
“真的?你說我能逃跑到什麼地方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兩人,洗刷我殺人的罪名……”楊風懇切地道。
“好。”劉小若道;“我們從什麼地方調查起?”
楊風想了想:“就從你們所住的賓館查起……”
兩人來到賓館前台,劉小若把證件一亮:“我是警察,需要調閱一下你們的監控和住宿登記表,請你們配合我的工作。”
賓館前台小姐立刻點頭:“應該的。”
楊風大模大樣地道:“你負責查兩個男子的登記記錄,我看監控……”一邊說,一邊跟工作人員進入監控室,調出近兩天的監控查看。
很快,楊風就發現了冒充警察的兩個人,而前台劉小若也發現了兩個可疑的人,正抱著登記薄想來找楊風呢。
“我們去506房間。”楊風不由分說。
服務員打開了506房間,裏麵有兩個旅行包,一些衣服胡亂堆放在沙發上。楊風拉開旅行包,裏麵有幾大疊鈔票,楊風翻了翻,又在那些衣服的口袋裏摸了很久,發現了兩張車票,是從蘭城到宜城的汽車票。
“這裏有張身份證……”劉小若在茶幾上發現一個錢包,裏麵有些鈔票和一張銀行卡,一張身份證。
楊風看了看,點了點頭:“對,這個姓王,王成,就是他想殺我!”他已經看清楚了,身份證件上的地址。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劉小若忽然問他,問了之後就覺得自己很愚蠢,自己是警察,他是犯罪嫌疑人,自己怎麼會征求他的意見呢?
楊風卻道:“宜城警察,還有你們秦大隊長,都想弄清楚死者身份,你自然應該通知他們……”
劉小若若有所思:“你說過要投案自首的……”
楊風挺了挺胸:“當然,我楊風說的話,一口唾沫一顆釘子。”
“你跟我走吧!”劉小若遲疑了一下;“楊風,原來你並不是我想象之中那麼不可救藥的人……以前我錯怪你了……”
楊風哈哈大笑:“你真錯了,我是說過要投案自首,但不是現在……”他的人早一步就竄到門外,砰地一聲,門關上了。
劉小若反應過來,頓時七竅生煙:“楊風,混蛋,流氓,無恥……”等她拉開門,門外哪裏還有楊風的影子。
劉小若追下樓去,也沒有看到楊風,忙給秦劍波打了個電話,就說自己找到了死者的身份……
很快,秦劍波來了,然後宜城警察也趕來了,經過身份證件的相片一比對,不錯,正是死者。
“你是怎麼發現的?”秦劍波格外驚奇。
劉小若自然不能說出和楊風在一起,說:“前兩天我見過這個姓王的死者,有點印象,在前台一查,就看到了……”
鍾大釗喜出望外:“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蘭城,冷風呼嘯。
藍月亮酒吧,霓虹燈閃爍。
一個尖嘴猴腮的家夥從酒吧裏出來,摟抱著一個女人。
“熊軍!”冷風之中,一個更冷的聲音。
“誰?”熊軍一哆嗦,下意識地抬起頭。
一個人背靠著一根路牌杆子,黑風衣,黑禮貌,墨鏡,嘴裏叼著一支煙。
“你是誰?”熊軍遲疑了一下,問道。
“楊風……你不是請人殺我嗎?”這個人正是楊風。
熊軍一聲驚叫,丟下女人,拔腿就跑,跑得如兔子一般地快,不過忽然身後一隻大手抓住了他的衣領,把他的腳步硬生生地拉住了。
熊軍感覺他的人騰空,然後重重地落在地上,不,是被人用力慣在地上,屁股一陣疼痛。
嗖!一支冰冷的槍刺貼在他的臉上,然後移動到他的眼前。
黝黑,如一條蛇一般冰冷,無情的槍刺,隻有刃尖上有點寒光。
熊軍並不認識楊風,但知道楊風的這把槍刺,因為他的哥哥熊兵就是被這把槍刺殺死的,一招致命。
“你想殺我?”楊風冷冷地問;“你狗日的不想活了?”
“你殺了我哥,我為哥哥報仇,請人殺你,為什麼不可以?”熊軍膽氣驟然一壯,想反正都是一死,也就豁出去了。
“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可以。”楊風道。
熊軍一怔。
“你怎麼知道我在宜城的?”楊風冷冷地問。
熊軍沉默。
楊風得意地道:“你請的人已經到了閻王殿,再也殺不了我了,你也不用擔心他們會來找你麻煩,其實你應該感謝我,我可是幫你節省了一大筆費用……”
熊軍瞪大了眼睛,歎息了一聲,他也相信,自己請的兩個殺手已經死了,否則,楊風就不會站在自己麵前。可這個楊風也太神通廣大了吧?居然知道自己是主謀,而且,他怎麼知道自己在蘭城?蘭城距離宜城可是有千裏之遙的……
“是不是白狼的人告訴你的?”楊風明白,蘭城熟悉自己的人,隻有白狼和他的幾個保鏢,都是和自己交易生意的。如果熊軍給他們一大筆錢,他們完全可以出賣自己。
熊軍沉默,沉默等於承認。
“看你對你哥兄弟之情,我饒你一命。”楊風收起槍刺,插在皮帶上,轉身揚長而去。
熊軍驚魂未定,看不見了楊風,良久,他才回過神來,慌忙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柳……小姐……楊風沒死,他到蘭城找你麻煩來了……”
熊軍想不到,此刻,楊風正躲在一堵牆之後,他假裝離開,實則悄悄折了回來,把他的電話聽得清清楚楚。
柳小姐,是不是白狼的保鏢柳依依呢?
楊風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蘭城大明湖畔,光明別墅,四個膀大腰圓的保鏢正牽著兩條狼狗巡邏,這裏正是蘭城黑社會頭子白狼的別墅。
楊風已經在別墅外轉了一圈,他想找個合適的地方進去看看,但別墅四周都是五米高的水泥圍牆,上麵還有電網,想要徒手進去,還真不容易。
不過這難不住楊風。
因為他已經看見別墅圍牆有一個轉角處,那棱角正好借力攀爬。五米高的圍牆,對於楊風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他如一隻壁虎一般,悄無聲息地爬到圍牆上,正想用槍刺去撥開鐵絲網的時候,忽然警鈴聲大作。
原來這鐵絲網上居然是報警係統。
楊風罵了一句:“老奸巨滑!”從圍牆上嗖地滑了下來,幾步閃入黑暗之中。
別墅裏頓時一片忙碌。
一個穿著黑色小西裝,黑色皮靴,衣服口袋上掛著一個墨鏡,長發披散在肩膀上的女保鏢不慌不忙地走了出來。
“柳姐,西北角發出的警報,但我們沒有發現情況!”一個保鏢忙向柳依依報告說。
柳依依平靜如水:“都說了,警報這個東西沒有人可靠,無緣無故也會響,你們在別墅裏警戒,我到別墅外麵去看看情況,注意,別驚動老板。”
“是。”幾個保鏢道。
柳依依剛轉身,身後一個保鏢問了句:“柳姐,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柳依依頭也不回:“不用。”
柳依依出了大門,沿著圍牆一路查看情況,她手裏有一支強力電筒,但她並沒有用。
楊風並沒有走遠,他很快就發現獨身一人出來查看的柳依依。
不錯,就是她,自己要找的人。
楊風微微有些詫異:她一個人居然敢出來?難道真的是藝高人膽大?轉念一想,這不真是自己最期待的機會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楊風耐心地等待著。
柳依依居然一步一步向楊風的藏身之處而來。
五十米距離,三十米距離,十米……
“別動……”楊風忽然冷冷地說了句:“我的槍正瞄準你……”
柳依依停下了腳步,但她的鎮定大大地出乎了楊風的意料,她不以為然地道:“你手裏沒有槍……”
楊風吃了一驚,事實上他手裏的確沒有槍。
她並沒有看見自己,為什麼能知道自己的手中沒有槍呢?
柳依依不冷不熱地道:“在一百米距離之內,隻要有槍,我都能感覺到槍的氣息……別跟我玩這一套了,出來吧……”
楊風從草叢之中走了出去。
“我早就知道你來找我了……”柳依依輕描淡寫地看了楊風一眼。
“熊軍給你打個電話,你當然知道了。”楊風此刻的心情,仿佛對方不是敵人,而是一個久別重逢的朋友;“為什麼要出賣我?”
柳依依若無其事:“為什麼不能出賣你?我和你隻不過交易過一次,又不是朋友,而剛巧別人想知道你的下落,並且給了我一大筆錢財,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看在錢的份上,我為什麼不能出賣你?”
楊風瞠目結舌。
柳依依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你已經找到了我,想怎麼辦?你可以劃個道下來,我隨時奉陪!不過我勸你一句,你的處境已經很危險,還是想辦法走,走得越遠越好……”
楊風一怔:“什麼?”
柳依依笑了笑:“你身負兩條命案,而且販賣毒品,早已經被花城警方盯上,你居然有心情來找我算帳?你總得掂量一下孰重孰輕吧?”
楊風仿佛明白了什麼。
但他的手本能地拔出了腰上的槍刺,人猛地衝了上去,槍刺如一條毒蛇一般,刺向了柳依依。
當!一聲脆響,一把彎刀格住了楊風的槍刺。
那是一把兩尺來長,呈狗腿形狀一般的彎刀,與尋常的彎刀不同之處在於柳依依手中的彎刀是黝黑的,隻有鋒刃處才有一絲寒光。
兩人的距離隻有兩米左右。
楊風可以清楚地看到,柳依依的皮帶上插著一把輕型衝鋒槍,但她並沒有用槍,而是用了彎刀。
而且她出刀的速度,時機,不差分毫。
楊風的槍刺壓在柳依依的彎刀之上,沒有進,也沒有退。
但柳依依卻若無其事地把彎刀插回了皮帶之上,對楊風點了點頭,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就走。
楊風收回槍刺,往另一個方向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沉沉夜幕之中。
楊風給王龍打了個電話,王龍讓他十萬火急趕回花城,楊風掛了電話之後,看到路邊有一輛黑色的轎車,拔出槍刺,在車門上一撬,就把車門撬開了。
他從方向盤下拔出引火線,對碰了幾下,就把車發動起來,然後一腳油門,車就呼嘯著衝出了蘭城……
十幾個小時之後,楊風已經到了花城城外。
一輛紅色的麵包車停在路邊,楊風把車停在一邊,剛下車,就看見麵包車窗戶裏有人在向他揮手,一邊歡呼:“楊風,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是王麗。
楊風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一片荒山,黑黑的石頭,枯黃的雜草在風中搖曳,沒有任何可疑的人……
楊風拉開麵包車門,才發現車裏有兩個人,一個是王麗,另一個是王龍。
“大哥。”楊風忙喊了一聲。
王龍戴著墨鏡,表情嚴肅,他隻是微微點了點頭,招呼楊風上車之後,再把車門關上。
“楊風兄弟,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妙,你和麗麗去躲藏幾天,等我的消息。”王龍一邊說,一邊拉開身邊的一個旅行包,包裏有十幾捆鈔票,還有一把手槍,十幾發子彈。
“龍哥,在宜城來殺我的人是熊兵的兄弟熊軍雇傭的殺手……”楊風想了想,還準備說什麼。王龍擺了擺手,淡淡地道:“我都已經知道了,現在最關鍵的是不能讓警察找到你,更不能查到我們做的生意,等風頭過後,另做打算。”
王龍叮囑了楊風一番,整了整西裝,拉開車門下了車。楊風開著麵包車,按照王麗的指引,往深山之中開去。
這是一個廢棄的煤礦,一口黑森森的礦井,外麵是一排磚房,推開一個房門,裏麵生活家具一應俱全,收拾得幹淨整潔。
楊風正在吃驚,王麗已經從身後抱住他的腰,柔腸百結地喊了一聲:“楊風……我想你……我再也不和你分開了……”
她的激情迅速點燃了楊風的烈火,一番纏綿之後,兩人躺在溫暖的床上。楊風吃驚地問:“這個地方是你選的嗎?”
“這裏的東西都是我收拾的,我要給你做飯,和你在一起,如果有警察來找我們,我們往礦井之中一鑽,就是一萬個警察,也找不到我們……”王麗無限柔情,一臉幸福和滿足。
“你是千金大小姐,你願意過這樣的生活?”楊風摟抱著她,問。
“隻要和你在一起,就是喝水,我也願意。”王麗道。
“傻女人。”楊風感慨地道。
“你不願意一個這麼傻的女人愛你嗎?”王麗瞪了他一眼,撅起嘴巴道。
“求之不得。”楊風緊緊摟抱著她;“有多少人知道這裏?”
“你我還有我大哥……”王麗趴在楊風身上,深情地吻著他;“你放心,沒有我大哥擺不平的事情!”
“大哥已經知道你和我的事情了嗎?”楊風問。
“我已經對大哥說了,非你不嫁。”王麗調皮地眨著眼睛;“大哥同意了,要不,會同意我和你在一起嗎?明知道你是一個壞蛋,會欺負我……”一邊說,一邊狠狠地在楊風的胳膊上擰了一下。
楊風大叫一聲:“簡直就是謀殺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