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蒼狼獠牙
十天以後,白溪口。
楊風和柳依依鑽出莽莽叢林,眼前是一片山坡,山坡上是齊腰深的草叢,山腳下是一條河流,河流的對麵,也是一片山坡。
這裏人跡罕至,楊風記得五天前遇到過一個土著,說的語言他和柳依依都聽不懂。
楊風堅信,他們沒有追錯方向。
若康應該是跑向這個方向。
因為一路上總有他們經過的痕跡,煙頭,吃過的東西……
兩人雖然經過十天的長途跋涉,但臉上的神色依然若鋼鐵一般,絲毫看不出退縮,膽怯。
楊風站在樹林邊,正用望遠鏡觀察,柳依依從腰上取下水壺,喝了一口,然後把水壺遞給楊風,說了句:“至少這次能有幹淨的水喝了!”
楊風喝幹了水壺中的最後一滴水,點了點頭,繼續用望遠鏡觀察,忽然,他的手一動,低聲道:“有情況。”
“什麼情況?”柳依依湊了過來,激動地道。
“炊煙。”楊風把望遠鏡遞給柳依依:“就在河的對麵。”
柳依依仔細地觀察了一陣,才道:“應該是若康,但現在我們如果過河,肯定會被敵人發現,你先休息,我警戒,等天黑之後悄悄摸過去……”
一路上,兩人都是輪番休息,輪番警戒。
楊風也沒有說什麼,躺在草叢之中休息,朦朧之中,感覺有什麼倒在自己身邊,睜開眼睛一看,卻是柳依依抱著衝鋒槍,靠在自己身邊睡著了。想想一連十天,超強度的跋涉,又饑又累,而且精神還高度集中,就是鐵打的也吃不消,更何況她是一個女人,身體素質沒自己好,如果不是十分疲勞,是不會在警戒的時候就睡著的。
楊風沒動,他擔心自己一動,就會驚醒柳依依。
他隻憑自己的耳朵,靜靜地聽。
他聽到了柳依依的心跳。
他看到柳依依蒼白的臉上是平靜的神色,嘴角有一絲幸福的微笑,胸脯均勻起伏,忽然心中湧上一股異樣的感覺,他想把她摟在懷裏,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好好地睡一覺。
天上有一隻飛鳥飛過。
楊風的心一動:要是自己會飛就好了。飛到若康的身邊,抓住他送上國際法庭,然後飛到劉小若身邊,救出她。
一想到劉小若,楊風的心就無法平靜。
江紅雨究竟有多可怕,楊風也說不清楚,她要做什麼呢?
她會不會在絕望的時候一刀就殺了劉小若?
嘩嘩!河中傳來水被撥動的聲音,楊風忙支起身,柳依依立刻就驚醒了。
楊風輕輕地扒開雜草,對麵的河邊,一個穿迷彩服的士兵正在用水壺打水,肩膀上掛著一把衝鋒槍。
“絕對是若康的人。”楊風冷靜地說了句。
柳依依臉上露出喜悅的神色:“終於找到若康了。”
楊風從背包裏拿出幾塊壓縮餅幹,遞給柳依依一半,笑道:“全部吃光,等一下消滅了敵人,我們就能飽餐一頓了。”
柳依依有些不好意思:“剛才我睡著了。”
楊風淡淡地道:“特種兵也是人,我也一樣,堅持這一戰。”
兩人在草叢之中吃了餅幹,檢查了一下武器裝備,等天黑之後,兩人先爬到河邊,泅水過河,到了河對麵的草叢之中,兩人擰幹了衣服,繼續往上搜索。
沒多久,兩人就發現一個哨兵站在一塊石頭上。一手端著衝鋒槍。楊風給柳依依一個手勢,意思是柳依依潛伏在草叢之中,自己過去摸掉這個哨兵。
楊風悄悄爬過去,距離哨兵幾米遠的草叢之中,然後耐心等待。因為他明白,自己如果掠上去,要殺掉這個哨兵容易,但就不知道上麵是什麼情況,如驚動了上麵,自己和柳依依兩個人,不知道要對付多少敵人,局麵就無法控製。
而且楊風相信,站在石頭上的哨兵不會比自己耐力更好,他不可能在上麵一動不動。
果然,石頭上的哨兵站不住了,伸了個懶腰,下來了。也就在他從石頭上下來的那一瞬間,楊風飛身而起,把這個哨兵撲倒在草叢之中,手中的槍刺狠狠地紮進了他的胸口……
這個哨兵掙紮了一下,喉嚨裏發出了沉悶的聲音,但他的嘴巴被楊風捂住,喊不出來。而楊風的槍刺在他的胸口一攪,鮮血就噴了出來。
半分鍾,這個哨兵的身體不動了。
楊風大膽地跳上了哨兵剛才站的位置,一上那塊石頭,楊風就明白哨兵為什麼會站這個位置了。因為石頭的左邊有一個稍微平坦的山穀,兩百米左右,山穀之中,有一些帳篷,也就是一些油布。四個角被繩子捆住紮成的簡易帳篷,僅僅可以遮擋住天上的雨露而已。
帳篷下,橫七豎八躺著一些士兵,從帳篷的數量上來看,應該有五六十個人。
柳依依用手勢問是什麼情況。
楊風跳下石頭,示意柳依依上去看,反正天色已暗,距離遠了也看不清楚,柳依依穿的迷彩服,帳篷裏的士兵不會發現破綻。
柳依依看了看,用手勢問楊風:怎麼打?
楊風貓著腰,取下自己的狙擊步槍,低聲道:“我去襲擊帳篷,你在上麵找一個合適的地方,用狙擊步槍掩護我。”
柳依依道:“人一動,我怎麼分辨出你?”
楊風想了想,把上衣服脫了下來,扔到柳依依腳邊:“你不要打光膀子的就行。”
柳依依把自己的衝鋒槍扔給楊風,楊風貓著腰,迅速地向山穀而去。
距離帳篷五十米,楊風從腰上取下四枚手雷,兩枚互相一磕,然後扔進了帳篷之中,轟,轟,兩聲巨響,血肉橫飛。而楊風早臥倒在地上,手中的另外兩枚手雷也扔了進去。
柳依依此刻已經蹲在石頭上,平舉著狙擊步槍,隻見帳篷之中士兵們連滾帶爬而出,驚恐萬狀,亂喊亂叫。
她瞄準一個,扣動扳機。
楊風從地上一躍而起,手中的衝鋒槍猛烈地掃射起來,他的人一邊掃射,一邊快速地移動。楊風很清楚,自己偷襲,隻有前麵一兩分鍾占據絕對的優勢,要在這些時間之內,盡可能地殺傷敵人。
他已經連續換了三個彈匣。
楊風襲擊的這一邊屍橫遍地,另外兩麵逃竄的敵人被柳依依消滅了不少,唯獨沒有士兵往山坡上麵逃命,因為往上逃命比較困難,而往下相對容易一些,其實也隻是在危難時候一種本能的選擇。
楊風已經衝進了帳篷群之中,那些慌亂逃命的士兵更本就不知道敵人是誰,來了多少,所以楊風見人就殺,逢人就打。
楊風在帳篷之中如閃電一般穿掠,尋找,忽然,他的眼前一亮,因為他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向山穀出口的草叢之中連滾帶爬而去,後麵跟了四五個士兵,一起逃命。
楊風立刻追了上去。
一個士兵回頭,楊風的槍刺在他的胸口一紮,人繼續往前衝,身後的士兵發出了一聲慘叫。
另外兩個士兵聽到身後的慘叫聲,一起回頭,楊風已經衝到兩人麵前,兩人依然不知道楊風是敵人還是自己人,其中一個居然問了句:“後麵有什麼敵人追來?”
楊風的槍刺唰地一下砸在一個士兵的脖子上,人飛身彈起,一腳把另外一個士兵踢翻在地。
“楊風……是楊風……”有一個士兵驚叫起來。
“我就是楊風。”楊風一聲怒吼,衝鋒槍掃射出一梭子彈,前麵兩個士兵又被打倒,那個首領摸樣的人轉回身來,居然是陳大鵬,大叫著:“楊風,老子跟你拚了。”
砰,砰!槍聲響起。
楊風在地上一個翻滾,已經翻滾到陳大鵬的腳邊,一腳橫掃,陳大鵬就跌倒在草叢之中,楊風一肘擊打在陳大鵬腦袋上,陳大鵬哼了一聲,就昏迷了過去。
楊風跳起來,從一個死去的士兵身上抓起兩個彈匣,一個換上,一個咬在嘴巴之中,衝殺回去。
柳依依已經抱著狙擊步槍衝殺下來,她的人快如閃電,一會東,一會西,狙擊步槍彈無虛發,槍槍奪命。
她看到楊風殺了回來,喊了一聲:“有沒有發現目標?”
楊風回答:“沒有,隻發現了二號目標,先消滅敵人。”
兩人開始清剿地上的傷殘,不留一個活口,原因很簡單,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你,任何一個,隻要還有一口氣的敵人,都有可能置你於死地。
很快,兩人已經把殘敵消滅得幹幹淨淨。
楊風把陳大鵬提了過來,往他頭上澆了些冷水,陳大鵬就蘇醒了過來,楊風坐在他的麵前,一邊大啃搜來的幹糧,一邊問他:“若康呢?”
陳大鵬瞪著眼睛驚訝地問:“你們就兩個人?”
楊風冷冷地道:“兩個人又怎麼了?”
陳大鵬幾乎要吐血:“你兩個人就打死我們五十個人?”
楊風不以為然:“兩個人對付五十個人不算什麼。”
陳大鵬絕望地嚎叫:“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楊風和柳依依異口同聲地道:“蒼狼特種兵。”
陳大鵬一聲淒厲地大叫:“果然是中國特警,你們果然是來對付我們的。”
楊風把一口幹糧吞下之後,冷冷地道:“你也見識了我們的厲害,想死還是想活?”
陳大鵬沉默。
楊風道:“我們這次來,並不是為了對付你,如果你如實地回答我,我可以饒你一命。”
陳大鵬身體微微一顫。
“我們要抓的人是若康,我們是國際警察,你還不夠資格讓我們抓。”柳依依也在一邊說。
“真的?”陳大鵬動了心,螻蟻尚且貪生,更何況是人。
“若康在哪裏?”楊風問。
“若康在卡巴。”陳大鵬回答說。
“卡巴在哪裏?”楊風和柳依依對望了一下。
“卡巴在湄公河邊。”陳大鵬老老實實地回答。
“他的身邊還有多少人?”楊風又問。
“應該有兩百來人。”陳大鵬想了想,並補充了一句;“隻要你們不殺我,我可以帶你們去找他,這裏到卡巴最多一天時間。”
楊風得意地道:“我自己會去找到,你走吧,給你一把衝鋒槍防身。”楊風從地上揀起一把衝鋒槍,扔給陳大鵬,陳大鵬簡直不敢相信有這麼好的事情,他說了句:“楊風,如果你要殺我,就請動手。”
楊風不屑地斜了他一眼:“滾!”
陳大鵬立刻連滾帶爬而去,他不敢回頭,想反正已經是死裏逃生了,不過身後一直沒有開槍,等他完全相信自己還活著的時候,拔腿就跑。
柳依依明白楊風的意思,陳大鵬未必真正知道若康的藏身之地,但是陳大鵬要找若康比自己和楊風找要容易得多。
現在他們隻需要跟蹤陳大鵬就行了。
他們是最優秀的特種兵,要跟蹤陳大鵬,易如反掌。
而陳大鵬,又何嚐不明白這一點呢?
陳大鵬跑了一段,回頭一看,沒有看見楊風和柳依依,但他知道,兩人一定跟在自己身後。他的嘴角泛起一絲得意地冷笑:“楊風,咱們還沒有完呢!”
劉小若很快清醒了過來,她發現,自己被江紅雨扛在肩膀上,自己的頭在江紅雨的胸前,而江紅雨在快速奔跑,根本就沒有發現她醒了過來。
她這是要帶我到哪裏去?
對了,一定是要把我帶到若康那裏,以我要挾楊風和柳依依,我該怎麼辦?
劉小若在心中千萬遍地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我是一個警察,就是死,也不能丟我們警察的臉。
劉小若的手無意之中碰到一個冰冷的東西,一看,居然是江紅雨的刀。劉小若心中暗暗一喜,如果我搶了她的刀,殺了她,不就安全了嗎?
江紅雨還在奔跑,耳朵邊風聲呼呼。
劉小若忽然抓住刀柄,在拔刀的同時,人往下一翻滾,她果然把江紅雨的刀拔了出來,而江紅雨猝不及防,本想用手來抓住刀的,但是抓在刀身上,手心被割破了一大塊,本能地鬆手,後退。
劉小若在地上一個翻滾,跳了起來,雙手握刀,全神戒備。
江紅雨眼神憔悴,臉色蒼白,頭發披散,她慢慢地把右手拿到眼前,一股鮮血如水一般往下流。
劉小若見那麼多的鮮血,想自己是偷襲得手,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居然問了句:“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殺你……”
江紅雨好久才抬頭看看了劉小若一眼,她的眼神漸漸冰冷,殺氣十足:“你說什麼?”
劉小若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本能地後退了一步,心中卻在罵自己懦弱:我是一個警察,她是一個犯罪分子,我為什麼要怕她呢?所以,她又逼近了幾步,說道:“你手中已經沒有了刀,不要逼我殺你!”
江紅雨一聲冷笑,一步一步逼近:“就憑你也能殺了我?”
劉小若喝道:“不要過來,再過來我真的要動手了。”她心中根本沒底,害怕自己一失手,真的一刀殺了江紅雨。
江紅雨出手,伸手來抓劉小若手中的刀。
劉小若本能地劈砍過來,但出刀的速度不快,本意是想嚇唬一下江紅雨。卻沒有想到,江紅雨的速度太快了,根本沒看明白,手腕就被江紅雨捏住,刀也被奪了過去。
劉小若一呆。
江紅雨冷笑:“你根本不知道如何用刀,還想用刀殺人?”
劉小若吃驚地望著她:“什麼?”
江紅雨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哼了一聲:“乖乖地跟我走,我不殺你。”
劉小若沒動,倔強地道:“你殺了我吧,我不怕死。”
江紅雨冷冷地問了一句:“真的不怕死?”
劉小若果斷地回答:“不怕!”
江紅雨的刀嗖地一聲就揮到了劉小若的脖子上,劉小若感覺一股冷風撲來,但她眼睛一閉,牙一咬,真的一動不動。
江紅雨的刀很快就縮了回去,插回刀鞘之中,說道:“其實死並不可怕,有許多事情,遠比死亡更可怕,你想不想嚐試一下?”
劉小若哼了一聲。
她感覺自己被江紅雨拽到路邊的一棵樹下,外麵的衣服也被她剝了下來,就用衣服把她攔腰捆綁在樹上,劉小若想掙紮,但感覺雙手腕也被一種細細的繩子反捆在身後,一動就疼痛無比。
江紅雨把她捆了個結實,才站到她的麵前,狠毒地望著她:“知道人最痛苦的死法嗎?我在你身上割幾條口子,讓樹林裏的蚊子,螞蝗,螞蟻爬滿在你的身上,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劉小若毛骨悚然,花容失色。
江紅雨得意地道:“怕了吧?”
劉小若心中明白,她就是想折磨自己,自己越痛苦,她就越快樂。一咬牙,強硬地回擊:“不怕,你多割幾條傷口,多爬幾條螞蝗……對了,這裏根本就沒有螞蝗……”
江紅雨奇怪地望了劉小若一眼:“對了,你沒提醒我,我真沒有想到,這裏沒有螞蝗,我到水溝裏去抓一些螞蝗來,放在你身上……”
她話還沒有說完,人就已經走了。
劉小若高聲喊道:“你先別走啊……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這個沒有男人喜歡的女人……”
沒有江紅雨的回音,她是真的去抓螞蝗了,還是已經走了?
劉小若試著掙紮了一下,無法動彈。
她看了看前麵,荒山野嶺,空無一人,天空之中傳來了一聲鷹的鳴叫,劉小若心中一驚:這老鷹會不會從天而降,一抓就抓破我的臉……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聽到了腳步聲,和人的說話聲,而且不止一個,劉小若心中一陣高興,連忙喊了一聲:“救命啊!救命啊!”
“這裏有個女人……”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之後,七八個穿迷彩服,背著槍的士兵站在劉小若的麵前。
劉小若心中一驚:這些究竟是什麼人?
那幾個士兵顯然也沒有想到為什麼山野之中居然有一個女人被捆在樹上,一時間議論紛紛,他們說的是雲南方言,劉小若可以聽懂。
“王排長,這個女人我認識,是秦劍波帶來的女人,後來大哥賞給了楊風……”一個獐頭鼠目的家夥眼睛溜溜一轉,說。
王排長一臉淫邪:“現在政府軍正在圍剿我們,大哥跑得無影無蹤,我現在就是大哥了,大家聽我的話不?”
幾個士兵附和著:“聽。”
王排長繼續說:“那麼這個女人如何處理,大家是不是聽我的話?”
幾個士兵都鼓著眼睛,望著劉小若,各懷鬼胎。
“有福同享,有難同擋,這個女人既然已經送到眼前,就不要浪費了。”王排長哈哈一笑。
幾個士兵立刻歡天喜地:“大哥英明。”
這個時候,劉小若真的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死不可怕,有許多事情,遠遠比死亡更可怕。
幾個士兵一湧而上,把劉小若從樹上解了下來,拉到王排長的麵前:“大哥,這個女人不錯,細皮嫩肉的……”
劉小若一頭就向王排長撞了過去,她隻求死,不求生。
但她被幾個瘋狂的士兵拉住,按倒在地上,劉小若驚叫起來:“江紅雨,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唰!唰!兩聲淩厲的風聲。
一個人頭滾落到劉小若的身邊,一條胳膊也掉了下來,按住她的士兵都鬆開了手,劉小若跳了起來。
江紅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來了,就仿佛忽然從地下冒出來一般。
雪亮的刀。
一滴鮮血正從刀尖上往下滴,冰冷的眼睛。
王排長驚叫一聲:“刀手……”
他的叫聲忽然停止,寒光一閃,江紅雨的刀鋒從王排長的脖子中間劈過,一刀剃頭。
頭顱滾落,鮮血四濺。
有兩個士兵呆若木雞,江紅雨搶上一步,手起刀落,兩顆頭顱又滾落下來,其中一個反應比較快,奪路而逃。
他已經逃出了十幾米遠。
江紅雨手一揚,手中的刀盤旋著,飛了過去,撲哧!刀身全部插進了逃跑士兵的身體。
這個士兵也撲倒在地。
劉小若感覺一種無形的恐懼占據了她的心,她不怕死,可是這種情形,遠比死亡更可怕。
江紅雨一步一步走過去,拔出刀,麵無表情。
劉小若驚魂未定:“你……殺了……他們……”
江紅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強奸你……”
劉小若渾身一顫。
江紅雨從一個死者身上割下一塊衣服,包紮了手上的傷口,冷冷地問:“最後問你一句,你要不要跟我走?”
劉小若沉默,她無法想像,這個女人殺人如草,心狠手黑,還有什麼事情幹不出來的。
劉小若一低頭,看到了地上士兵的腰上有一把匕首,忽然翻滾下去,把匕首拔了出來,對準自己的肚子。
江紅雨冷冷地看著她。
劉小若得意地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沒有男人愛的女人,你就想把我交給若康,要挾楊風,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她的手腕一動,匕首就已經插進了自己的身體,然後她看見鮮血狂湧了出來……
江紅雨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她大喊了一聲:“楊風……”
“楊風……”劉小若驚喜地道,她想抬起頭看一看楊風,但並沒有看到楊風,她的手卻被江紅雨抓住,匕首也被江紅雨奪走。
劉小若明白上當了,情急之下,一口咬在江紅雨的脖子上,江紅雨本能地給了她一巴掌,劉小若眼前一黑,又昏迷了過去……
楊風和柳依依一路追蹤陳大鵬,陳大鵬也知道,楊風在跟蹤他,所以,不時地變換逃跑路線,但是,他怎麼可能逃脫楊風和柳依依的追蹤呢?
以陳大鵬的逃跑速度,對楊風和柳依依而言,簡直是小菜一碟。
樹林之中,柳依依忽然說了句:“有情況……”
楊風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看,一大片野草幾乎被壓平,到處都是生活垃圾。楊風仔細看了看,驚喜地道:“這裏一定是若康的隊伍駐紮過的地方,人數不應該少於一百五十人。”
柳依依點了點頭,神色凝重:“陳大鵬並沒有說假話,若康身邊有一兩百人的隊伍,我們這次任務的難度不小。”
楊風平靜如昔:“就是兩千人的隊伍,我們也要一拚,拚到最後,就是贏!”
蒼狼特種兵,從不言敗,蒼狼特種兵,敵人在哪裏,他們就戰鬥在哪裏。
兩人又往前追蹤了十幾裏,終於發現了一個兵營駐紮地,經過仔細觀察確定,就是若康的隊伍。
隻是不知道若康的人有沒有在裏麵。
“正麵兩個哨兵,距離大部隊大約兩百米左右,左邊也有哨兵……不出意外,四麵都有哨兵……”柳依依正用望遠鏡觀察,一邊對楊風說。
楊風抱著狙擊步槍,輕鬆自若:“陳大鵬應該找到了若康,若康已經是驚弓之鳥,也就要多派哨兵,白天我們基本上是無法靠近的,等晚上吧!”
柳依依點了點頭,忽然又說了句:“有一支巡邏隊伍出來了!”
楊風一看,果然十幾個士兵排成一隊,端著衝鋒槍,正向兩人的藏身之地而來。
楊風說了句:“難道我們被他們發現了嗎?”
柳依依雙眉微微一動:“一切都有可能,我們撤退。”兩人悄無聲息在樹林裏撤退,為了安全起見,一口氣撤退了十幾裏。
樹林之中,一條蛇忽然竄了出來,楊風和柳依依本能地閃到一棵樹後麵,倘若在兩天之前,這條蛇就是兩人的美餐了,但今天,兩人同時預感到了不妙。
蛇不會平白無故地竄出來,竄出來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它受到了驚嚇。
是被楊風和柳依依驚動的嗎?
絕對不是。
那就是敵人。
兩人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著。
前麵有樹枝被撥動的聲音。
楊風給柳依依做了一個手勢:有情況。
柳依依點了點頭,目光銳利如刀。
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一個黝黑的麵孔從樹枝後麵探了出來,一雙眼睛警惕如蛇。
半響,一個人閃了出來,後麵還跟著一個,兩個人都是穿著解放鞋,踩在樹林的落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兩人從楊風,柳依依的前麵走過,不時地東張西望,偶爾簡單地交流一兩句,說的話楊風和柳依依都聽不懂,但穿迷彩服,手裏拿著衝鋒槍。
兩人居然是向著楊風和柳依依撤退回來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