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決戰生死
第二天。
楊風站在孤島上,隻見沼澤上靜悄悄的一片。昨天夜裏慘烈的情形已經沒有了絲毫痕跡。
柳依依想站起來,楊風蹲下去扶起她,一隻手放在她的腰上,讓她的身體靠在自己的身上。
柳依依嘴角是淡淡的微笑:“想不到這些鱷魚幫了我們大忙,把越南幫消滅了?越南幫有逃跑的人嗎?”
楊風想了想:“即使有,也不多!”
柳依依點了點頭:“現在該怎麼辦?”
楊風認真地道:“如果往前走,不知道沼澤究竟有多長,凶多吉少。”
柳依依笑道:“可退回去也不容易,水底下究竟有多少鱷魚等著吃我們呢?”
楊風得意一笑:“我才舍不得你被鱷魚吃了呢?”
柳依依臉上一陣通紅:“什麼呀?”
楊風忙道:“若康還沒有被抓住,你被鱷魚吃了,我怎麼辦?”
柳依依哼了一聲。
楊風道:“把你的彎刀借我用用。”
柳依依拔出自己的彎刀,遞給楊風。楊風先扶柳依依坐下,用彎刀把小島上的樹全部砍了下來,削去樹枝,用樹皮絞成繩子,把樹木捆綁成木頭筏子。
柳依依明白他的意思,就是為了造一個木筏渡過沼澤地。
之後楊風把柳依依抱上木筏,楊風劃著木筏,柳依依半躺在木筏上,端起狙擊步槍。水中,鱷魚如幽靈一般地冒了出來,柳依依果斷地開槍,一槍一條鱷魚,連續打死了四五條,鮮血湧了出來,大批的鱷魚聞到血腥湧向中槍的鱷魚,瘋狂撕咬爭槍,而楊風乘機逃脫,很快就到了岸邊,抱著柳依依跳上了岸。
“我現在受傷了,你去追趕若康。”柳依依對楊風說。
楊風沉默了片刻:“你的傷也不是很重,我帶你一起走,我需要你的幫助,沒有你,我可能無法對付若康……”
柳依依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不拋棄,不放棄自己。
柳依依點了點頭,心中一股暖流在流淌……
荒山野嶺之中,槍王背著狙擊步槍,手裏拄著一根木棍,跌跌撞撞而來。
他累了,靠著一棵小樹休息,拿出一條兔子腿,準備吃。這是他兩天前打的一隻野兔,烤熟了,帶在身上,做幹糧吃的。
野兔肉剛伸到嘴邊,卻被一隻大手劈麵奪了過去。
槍王大吃一驚,抬頭一看,居然是一個滿身傷痕,麵孔黝黑的越南漢子,已經在大嚼野兔肉。
如果在平時,槍王要對付一個越南士兵,根本就不放在眼中,但是今天,槍王手被子彈打穿,腳上又有傷痕,怎麼敢和越南人叫板?
這個越南人仿佛鬼魂一般,忽然就冒了出來?
他是誰?
這個越南人正是阮南傑。
他的人在沼澤之中被鱷魚全部吃掉,自己又被彈片炸傷,回去一找,發現哥哥也死了。埋了哥哥之後,他趕回自己的地盤,想重新招集一些兄弟,再來報仇。
因為他已經看出很多死去的兄弟是被槍刺和彎刀所殺的,他明白是楊風和柳依依所為,他現在已經不是兩人的對手,需要幫手。
“還有沒有?”阮南傑狼吞虎咽,把一隻手伸到槍王的麵前。
槍王苦笑:“兄弟,已經沒有了?”
阮南傑冷冷地道:“誰是你兄弟?”
槍王一怔,哭笑無言。
“你是若康手下什麼人?”阮南傑打量了他幾眼,忽然渾身一顫,因為他看到了一樣東西,插在槍王皮帶上的刀。
那是阮南方的軍刀。
槍王想自己要走出去,身邊需要一把軍刀,也就把死去的阮南方的軍刀拿走了,卻想不到在這裏遭遇了阮南傑。
“你殺了我哥?”阮南傑大怒。
槍王大叫:“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楊風和柳依依。”此時此刻,槍王隻能把一切責任都推到兩人身上,反正阮南傑也沒看見,而楊風和柳依依也不在身邊,任由槍王亂說。
不過阮南傑根本不聽這些:“即使不是你殺的,當時你也在場,而且,你還敢拿走我哥哥的軍刀……”
他一邊怒吼,兩把軍刀就已經拔了出來。
槍王想舉槍,但還沒有來及舉起,就被阮南傑的雙刀插進了脖子之中。阮南傑雙手左右一分,槍王的腦袋就滾落下來……
半個月以後,魔鬼島。
魔鬼島嚴格地說不應該是島,它在湄公河兩條支流的交彙處,四麵臨水,三麵陡峭險峻,絕崖峭壁高數十丈,隻有臨東的一麵地勢平坦一點。方圓數百裏沒有人煙,的確是一個險惡之地。
這裏也是若康的藏身之地,不僅僅因為險要,更重要的是,島上有山洞,綜錯複雜,易守難攻。
此刻。若康,鐵拳,坦克,還有七個若康貼身的保鏢就藏在魔鬼島的山洞之中,白天,任何人是不允許在島上出現的,因為擔心政府軍的飛機偵察到情況。鐵拳帶著三個保鏢守在島東的幾個山洞之中,這裏,可以居高臨下,監視河麵上的一舉一動。
若康的另外一些兄弟,駐紮在魔鬼島對麵的魔鬼崖,由一個叫李勇的連長負責指揮,白天都必須藏在山洞之中,隻有晚上才可以出來活動。
楊風和柳依依已經到了河邊。
湍急的河水衝擊著岸邊,水花四濺。
楊風檢查了一下狙擊步槍,裏麵隻有五發子彈。沒有一顆手雷了。柳依依的衝鋒槍裏,子彈也不過十來發。
楊風拍了拍自己的槍刺,看了看柳依依的彎刀,意味深長:“島上的敵人,不超過二十個。”他的意思就是即使沒有子彈,用槍刺和彎刀,也能把敵人消滅。
蒼狼特種兵,無論麵對什麼樣的敵人,隻有一個選擇:戰鬥。
柳依依微微點了點頭:“怎麼上去?”
楊風看了看:“從後麵,我先上去,你的傷怎麼樣了?”
柳依依若無其事,動了動手腳:“你看我還像一個受傷的人嗎?”
兩人各舉起拳頭,對碰了一下,說了兩個字:“戰鬥!”楊風先下了河中,一百多米的河麵,不寬,但是水流狠急,而且冰冷。如果是平常的人,早被卷入河底,但楊風和柳依依是經過特別訓練的戰士,這點困難根本不算什麼。
兩人到了峭壁底下,楊風脫了上衣,放下狙擊步槍,肩膀上掛了一圈繩子,腰上別著槍刺,徒手往上攀爬。等他爬了一半,然後把繩子栓在石頭上,放下繩子,讓柳依依抓著繩子往上爬,如此這樣幾次,兩人都爬上了懸崖。
魔鬼島不小,上麵到處是灌木叢,亂石堆,還有許多天然形成的山洞,黑黝黝的,深不可測,透出詭異,恐怖的氣氛。
楊風用望遠鏡仔細地觀察了一陣,對柳依依說:“若康肯定隱藏在島上,而且他們重點提防的是東麵,你在這裏找好一個適合狙擊的地方,掩護我,我從上到下搜索下去。”
他把狙擊步槍遞給了柳依依,補充了一句:“還有五發子彈。”
柳依依點了點頭:“五發子彈,足可以消滅五個敵人。”
楊風拿了柳依依的衝鋒槍,從山頂往下搜索,他在灌木叢中閃展騰挪。柳依依隱蔽在幾塊岩石之中,架好狙擊步槍。
她的腰上有些疼痛。
她低下頭,掀起衣服,發現腰上的彈孔又有鮮血流了出來。
她明白,這些天一直在動,傷口無法全部愈合。
柳依依已經無法看到楊風了,但是她忽然聽到清晰的說話聲:“不知道越南幫會不會找到這裏?”
是若康的聲音。
柳依依渾身一振。
然後是坦克的聲音:“大哥別擔心,越南幫的人並不多,想到魔鬼島上來,必須從東麵上島,其餘三麵都是急流,陡峭的山崖,他們不可能飛上來吧?而鐵手帶著兄弟,架著機槍守在東麵山洞之中,他們有多少人,想衝上來也是送死……”
若康憂心忡忡:“我也知道這裏隱蔽,又是天險,但總有點擔心。”
柳依依暗自好笑:越南幫已經被鱷魚吃光了,他們不會來了,但蒼狼特種兵來了……
坦克:“大哥,你不必要擔心,就是敵人來了,鹿死誰手,尚不可知呢?”
若康:“還有楊風和柳依依,這兩個人會不會追到這裏?”
坦克不以為然:“大哥,越南幫熟悉金三角,他們找來還有可能,楊風和柳依依是中國人,他們對這些地方一無所知,怎麼可能找到我們呢?”
柳依依冷笑:越南幫找不來的地方,我們找來了,若康,坦克。你們的死期到了……
下麵的說話聲漸漸遠去。
柳依依站起身體,看不見楊風在哪裏,於是循著剛才的話音傳來的方向,探出頭一看,發現自己的左邊幾米遠的地方,有一個天然的山洞口,聲音就是從山洞裏傳出來的。
柳依依把狙擊步槍背在肩膀上,從洞口下去,才發現,下麵就仿佛一個地下宮殿一般,到處都是山洞,而且洞洞相連,裏麵光線也很足。
柳依依警惕地聽了一下,發現聲音是從一個方向傳來的,很顯然,剛才說話的兩個人往那個方向而去。
柳依依在山洞了轉了一陣,山洞太大了,裏麵是黑暗的一片,找不到人,自己反而迷路了。
不過,她看到山洞的角落裏堆了很多箱子,有礦泉水,食品,就是沒有武器彈藥。
柳依依也不客氣,先吃了個飽,心中也在奇怪:為什麼明明聽聽見了聲音,怎麼就不見人了呢?
正奇怪,猛聽身後有人的腳步聲,她自然不能開槍,也來不及把狙擊步槍拿出來,而是拔出了彎刀,彎刀脫手飛出,嗖!彎刀刺在一個士兵的身上,這個士兵從一個洞口撲倒在地上。
柳依依正欲躍過去把自己的彎刀拔出來,隻見一條鐵塔一般的壯漢閃了出來,手裏舉著衝鋒槍,正對著柳依依。
這個人正是坦克,果然如坦克一般強壯。
柳依依一動不動,隻要坦克的手指頭一動,她就會躲閃。
她不敢保證能躲開坦克的衝鋒槍,至少,蒼狼特種兵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活命的機會。
每一個蒼狼特種兵,本身就是一件進攻的武器。
坦克冷冷地望著她。
他難以置信,柳依依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但他又不得不信,因為柳依依已經站在麵前。
更可怕的是,敵人來了多少人?楊風有沒有來?
坦克的身後,探出一個士兵的腦袋,驚恐地看了柳依依一眼,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坦克仿佛長了後眼睛一般,罵道:“皮三,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給老子滾出來。”
這個保鏢,名字叫皮三的,才壯起膽子,走了出來,手裏的衝鋒槍也對準了柳依依,聲音有些顫抖:“坦克……兄弟,要不要幹掉她?”
坦克鄙夷地斜了他一眼,不屑地道:“老子去和她過過招,你眼睛放亮一些,別讓她抓槍……”
他的意思是讓皮三盯住柳依依,不能讓她用身上的狙擊步槍。
坦克知道柳依依的彎刀厲害,但是現在,彎刀已經不在她的手中,而且柳依依又處於自己的衝鋒槍口之下,有什麼理由還害怕她呢?
坦克可是以威猛,雄壯,力大無窮著稱。
坦克放下了衝鋒槍,晃動著碩大的拳頭,向柳依依示威。
柳依依一聲冷笑,一個箭步衝到坦克的麵前,一拳打過去。
坦克把身體一挺,柳依依的拳頭打在坦克的胸膛上,撲!一聲悶響,坦克紋絲不動,柳依依反倒被彈出幾米遠。
柳依依一聲吼,返身,高高躍起,雙腿連環踢在坦克的身上,但坦克依然紋絲不動。柳依依又一肘向坦克的腦袋擊了下去。
坦克腦袋偏了一下,這一肘擊在坦克的肩膀上。
坦克後退了幾步,柳依依落在地上,感覺腰上一陣疼痛,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坦克看在眼裏,明白在心中。他忽然一聲大吼,衝了上去,猛地擊出一拳,拳如流星一般,快,準,猛,勢不可擋。
柳依依自然不敢硬擋,往旁邊一閃,但腰上疼痛難忍,動作稍微慢了一點,被坦克飛起一腳,踢在柳依依的腰上,而且剛好在她的傷口處。
柳依依呼地一聲,飛了出去,頭腦裏一片暈眩,昏迷了過去。
皮三在一邊興高采烈:“坦克……你把柳依依打倒了……”
坦克走過去一看,隻見柳依依的身體下一片鮮血,而且人也一動不動,用手掀開她的衣服一看,裏麵裹了繃帶,就知道她早已經受了傷。
“把她捆起來。”坦克對皮三道,皮三猶豫了一下,不敢上前。
坦克火冒三丈,破口大罵:“你這個膽小鬼,她已經受傷昏迷了,你怕什麼?再不動手,老子一槍斃了你。”
皮三惹不起坦克,忙找來繩子,把柳依依捆綁在一根石柱上。
這個時候,兩個保鏢陪著若康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是柳依依?”若康心有餘悸;“他們究竟來了多少人?”
旁邊一個保鏢說:“我剛才在洞口看了一下,一個人也沒有發現。”
若康連連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坦克也道:“我也相信不是她一個人來的,但人肯定不多,應該是和楊風兩人來的。”
若康驚訝地道:“楊風呢?”
坦克道:“楊風應該在東麵,可能已經與鐵拳交手了。”
若康忙道:“但我們並沒有聽到槍聲。”
坦克一聲冷笑:“他們害怕驚動我們,一定不會先開槍的,大哥,你們留著柳依依,隻要這個人在我們手中,楊風就不敢輕舉妄動,我去幫鐵拳,隻要消滅了楊風,我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若康看了看柳依依,心有餘悸:“這個女人,也太可怕了吧!”
皮三奸笑道:“大哥,她現在已經被我們捆綁了起來,是我們砧板上的肉,你還怕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