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詭詐 下(1 / 2)

楚孟君說到此處突然頓了一下,他見昭榮仍在細細聽著,便問道:“後來的事,世子可清楚?”

昭榮拿起竹筷,把玩在手裏,他也不看楚孟君,隻譏笑道:“此事曆來為尊者諱,我這又能上哪裏去知道清楚。”

楚孟君知道這是昭榮的暗諷,麵上不禁悻悻,於是清咳了一下後,繼續道:“雖說後來太子即得大寶,順天應命,可趙王,長沙王,淮王卻不認同。趙王乃先帝長子,雖說是庶出,卻也曾一時榮寵。這淮王,

長沙王曆來與其親厚,雖說二王並無多少功績,可先帝在位時到底也還各自長了一支禁軍,如此由趙王一遊說,便都動了這反叛之心。”於是不過數月,三王攻城略地,一路戰鼓齊鳴,直殺到了京獅南郊。太後屢屢急報北地,讓平遼王回京勤王,可平遼王卻遲遲不肯動身回朝,最後還是家父領著五千精兵,浴血奮戰,奮力廝殺一晝夜,雖最後未得守住,可他的陰靈仍是對得起吳家王朝的千秋基業,對得起太後少帝的。”

昭榮不知道楚孟君為什麼要故意隱瞞了平遼王為何不動身的原由,其實別的他都知道,唯獨這點,他至今都無從知曉,或許他楚孟君也是不知的吧,如此想著,昭榮隻是笑道:“侯爺功高蓋世,此乃社稷之福啊。”

楚孟君見昭榮如此,便有些急了,於是走下正位,說道:“這肅王是如何樣的結果世子該是清楚明了的吧,若不是當年令尊力諫,極力保全的話,哪裏還能苟活至今。”昭榮聽後隻淡淡說道:“肅王謀反,天下皆知。”

“是嗎?若果真如此的話,那又是誰在朗朗北風中搖旗納鼓,視疆場如歸途呢。”昭榮聽到此處已是有些怒了,“子升今日該是醉了吧,糊裏糊塗說的都是些不臣之論,在下實在不忍再聽,告辭了。”

“世子真是如此作想嗎?”楚孟君在背後突然笑道,“如此,我卻是看錯人了。”昭榮停下腳步,就並不回頭,隻聽得楚孟君在背後又絮絮說道:“有道是,龍在淺灘被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如我看來這肅王不過就是個陌路英雄,徒有皇室血食,卻是個有勇無謀之輩,徒有一身鐵血卻也隻是個優柔寡斷之徒罷了。”

昭榮被氣得全身直哆嗦,隻見他突然轉身,以手指其額道:“子升你放肆!”

“是嗎。”楚孟君也不閃躲,隻是怔怔看著昭榮良久,最後卻是笑道,“這別人不知道你,難道我還還不了解,你怎會甘於久居人下。”

昭榮雙眼怒瞪著楚孟君,楚孟君這下被看得有些慌了,於是清了清嗓子,卻是仍硬著頭皮說道,“當然,若果真是在下看錯了,那世子往後的日子卻是更不好過了,要知道不論世子你如何討好徐家,你身上流的仍是廣平王的血食,仍是當年叛臣趙王族親之血液,仍是當今陛下同宗啊。”

“你!”昭榮聽了楚孟君所言,直覺得兩太陽穴突突直跳,這平日裏思量的些許念頭在這今日卻突然被這陰險小人給一一點拔了出來,句句如刺,字字擲地有聲,直紮進心窩裏,敲碎腑髒,讓人好不難受啊。良久昭榮咬牙笑道,“子升今日說的都是些不臣之論,難道就不怕在下即刻入宮,去太後那參你一本嗎!”

楚孟君聽後笑道:“世子也是聰明人,該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你我再不是那做客風流,隻知今昔豔陽天的少年郎了。”

昭榮世子看著楚孟君良久後,終是說道:“子升所言極是。”

昭榮長歎了口氣,他看著楚孟君似想說什麼,卻隻是動了幾下唇畔後走回了宴席上。

楚孟君見昭榮麵色已然緩和下來,這才放下心中巨石,隻見他抬手操了一把額角的汗後,繼續說道:“昭榮,這肅王如此英勇,卻到底被懨臣所毀。如今天下紛亂,你我何不聯手共圖大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