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騎兵嚎叫著迎戰。
雙方在近距離的時候,同時開槍,把手榴彈扔向敵人的陣地之中。日軍用的是步槍,步槍的射程比較遠,但步槍的槍膛裏隻有五發子彈,而且每打一發之後,就必須拉動槍栓退出子彈殼。所以,日軍騎兵在和八路騎兵交鋒的時候,更多的願意用軍刀。
短短的時間裏,雙方騎兵已經衝殺在一起。
江鐵弓一眼就看到了揮舞著指揮刀的藤井一郎大佐,吼聲如雷:“同誌們,把那狗日的日軍大佐給老子劈了!”
“把狗日的日軍大佐劈了!”身後王二楞跟著大吼。
江鐵弓斧頭一掄,如一道閃電,喀嚓!一個鬼子騎兵被攔腰砍中,翻滾下馬!
藤井一郎雖然不認識江鐵弓,但他知道,八路軍騎兵營長江鐵弓擅長使用一把斧頭。一看到那斧頭,藤井一郎立刻吼了起來:“消滅那個拿斧頭的,他是八路軍營長江鐵弓!”
十幾個日軍騎兵紛紛策馬殺向江鐵弓。
江鐵弓怒目圓睜,左手駁殼槍連連點射,砰!砰!砰!幾個鬼子中彈落馬,而右手的斧頭橫劈豎砍,快如閃電,猛如疾風,所向披靡。他身邊的藍飛龍,藍雨,王二楞,田春林個個勇猛異常,一路衝殺,無人能抵。
王二楞力大無窮,一刀將一個鬼子的腦袋劈飛了出去,大吼一聲:“營長,我已經劈了一個鬼子!”
江鐵弓吼道:“劈了一個不夠!”話音剛落,就看到王二楞手起刀落,又將一個鬼子劈落於馬下。
王二楞又吼了起來:“營長,我劈了兩個鬼子了!”他在吼的時候直起脖子,渾然忘記了旁邊一個鬼子正揮刀砍了過來。田春林看得真切,揮刀砍向鬼子的胳膊,這個鬼子的軍刀還沒有落在王二楞的脖子上,田春林的軍刀已經落在鬼子的胳膊上。
喀嚓!鬼子的軍刀和胳膊一起掉在地上。沒有了胳膊的鬼子一聲慘叫,落下馬去,被後麵的戰馬踏在蹄下……
藤井一郎眼見江鐵弓威不可擋,氣得七竅生煙,哇哇怪叫:“殺了江鐵弓,殺了江鐵弓……”
江鐵弓吼道:“小鬼子,老子來了!”他的人忽然一低頭,讓過一把劈過自己的軍刀,他的人已經和鬼子的戰馬相錯。江鐵弓居然用斧頭一勾,把馬上的鬼子騎兵勾下馬來,撞在另一個鬼子騎兵的馬頭上。
那馬驟然受驚,彈跳起來,把背上的鬼子騎兵甩了下去!
江鐵弓的斧頭劈向藤井一郎,藤井一郎忙用軍刀格住。藤井一郎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江鐵弓那一斧頭劈下,力有千鈞一般。哪裏能格得住。
藤井一郎的手一顫,江鐵弓的斧頭差一點就劈在他的肩膀上。也就在那一瞬間,旁邊藍雨的駁殼槍幾乎是對準藤井一郎的臉開了一槍。
砰!藤井一郎的臉頓時開花,鮮血四濺。
一路衝殺,血肉橫飛。
“營長,前麵有敵人騎兵趕來增援了!”張大海大喊了起來。江鐵弓正奮力衝殺,抬頭一看,果然有一支日軍騎兵衝殺過來。
江鐵弓冷冷一笑:“是時候了,同誌們,殺過去!”後麵戰士們殺聲震天。
從前麵來攔截的是山本大佐的部下,河中草中尉,他帶領的是自己部下,山本大佐就在後麵。鈴木啟久親自率領大軍從後麵趕來夾攻。
河中草中尉大喜:“八路軍騎兵已經被我們包圍住,統統消滅,殺!”
八路軍騎兵如旋風一般衝殺了過來。
短兵相接,軍刀如風,殺聲震天,血肉橫飛。
騎兵對決,打頭陣的人非常關鍵,如果首先把敵人砍落於馬下,無疑能對後麵的敵人起到震懾作用,更能激勵自己戰友的鬥誌。一旦衝破敵人的防線,就仿佛一股洪流,勢不可擋。
江鐵弓明白這個道理,自己和藍飛龍在前麵衝殺,如淩厲的尖刀,插進了敵人的心髒,很快就撕裂了河中草中隊的防線。
大隊騎兵衝殺了過去。
江鐵弓命令張大海帶領隊伍往既定的方向撤退,自己則勒住馬,回頭用望遠鏡觀察,隻見黑壓壓的日本騎兵趕來,一麵旗幟在搖晃,那是日軍第27師團騎兵聯隊的旗幟。有了這麵旗幟,就說明是鈴木啟久也來了……
江鐵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後麵還有幾個八路軍騎兵在與日軍騎兵搏殺。
江鐵弓身邊還有藍飛龍,藍雨,王二楞,田春林。看到幾個戰士正在衝殺,江鐵弓放下望遠鏡,一聲吼:“接應我們的戰士!”
幾個人立刻又衝殺回去。
江鐵弓一柄斧頭如風似電,一陣陣大吼:“殺!殺!”
幾個正圍攏來的日軍騎兵被紛紛劈落於馬下,幾個八路軍戰士也順利地衝殺了出來!
鈴木啟久遠遠地看到八路軍騎兵衝出了自己的包圍圈,後悔不已,因為自己部署的兵力稍微晚了幾分鍾,如果早幾分鍾,戰場上的情況將完全不一樣。但現在後悔也沒有什麼用了。鈴木啟久幾乎沒有考慮,就下達了追趕的命令,隻留下一個小隊打掃戰場。
“報告聯隊長閣下,我軍傷亡不小,藤井一郎閣下已經為國盡忠了!”石太龍中尉忙向鈴木啟久報告道。
“什麼?”鈴木啟久吃驚不小。
“而且是和江鐵弓交鋒的時候以身殉國的。”石太龍道。
“江鐵弓?”鈴木啟久心中微微一顫,但隨即熱血就衝上了腦門:“你能確定是八路軍騎兵營長江鐵弓?”
“能確定,因為他的斧頭是獨一無二的,而且我發現他衝鋒的時候衝在隊伍的前麵,衝出我們的防線之後又落在最後麵押陣!”石太龍道。
“江鐵弓,這次你插翅難逃了……”鈴木啟久咬牙切齒地道。
魯家峪外,八路軍冀東軍區騎兵營正在休息,一天的長途奔逃,人困馬乏。
江鐵弓命令炊事班埋鍋造飯,飯還在鍋裏,後麵騎兵偵察員就來報告說,敵人的騎兵又追上來了。
江鐵弓跳起來,傳下命令:“所有的衣服,被子,吃飯的炊具,統統扔在地上。2連1排留下三十匹戰馬,兩挺機槍……立刻撤退!”
“報告營長!”江鐵弓的命令剛一下達,王二楞就大聲叫了起來。
“什麼事情?”江鐵弓雙眉一皺,厲聲問道。
“我們八路軍冀東軍區騎兵營是在逃跑嗎?”王二楞問道。
“是撤退,不是逃跑!”江鐵弓冷冷地道。
“我們要求和鬼子騎兵決戰!”王二楞大聲道。田春林在後麵扯了扯他的衣服,王二楞挺直了胸膛,繼續道:“我們不怕死,我們要戰鬥,我們不要逃命!”
“狗日的有種!鬼子有的是殺,但必須先撤退進魯家峪!”江鐵弓抬頭嚴厲地掃了大家一眼:“我們八路軍冀東軍區騎兵營沒有一個孬種,但消滅鬼子,僅僅依靠我們八路軍冀東軍區騎兵營是不行的!大家有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江鐵弓沒有把這次作戰的計劃告訴士兵們。
“明白!”士兵們多少也明白江鐵弓的意思。
“立刻按照我的命令行動!”江鐵弓道。
“營長,馬匹和機槍也留下嗎?太可惜了呀!”一個戰士惋惜地道。
“戰馬,機槍,鬼子多的是,打完這一仗,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開始撤退……”江鐵弓一聲令下,騎兵營又開始倉皇而去。
很快,山本大佐的騎兵追趕而來,發現滿地的衣物,被子,還有幾口大鍋,鍋裏的飯還沒有煮熟,幾十匹戰馬散在路邊。
山本大佐立刻把情況報告給了鈴木啟久。
鈴木啟久大喜:“八路軍騎兵營已經人困馬乏,狼狽而逃,我軍在魯家峪必然全部殲滅八路騎兵!”
“閣下,八路有沒有在魯家峪埋伏,準備襲擊我們?”山本有點擔心地問道。
“不可能!”鈴木啟久自信地道:“想要襲擊我們,得需要多少人馬?八路如果有大規模的行動,怎麼可能瞞過我們的情報網?”
正說著,一個士兵過來報告道:“在地上發現了八路丟棄的兩挺機槍和一些步槍,子彈……”
鈴木啟久猙獰一笑:“八路軍缺少戰馬,武器彈藥,連馬匹,機槍都遺棄了,這就說明,八路軍騎兵是疲於奔命了……”
山本大佐想想很有道理。
“立刻追趕,絕對不能給八路軍一分鍾的喘息機會!”鈴木啟久一聲令下,日軍騎兵追趕入了魯家峪。
魯家峪八路指揮中心,冀東軍區司令李運昌正站在作戰地圖前,一個通訊兵報告說:“騎兵營已經撤退到預定位置,日軍的先頭騎兵部隊已經進入了我軍的伏擊圈!”
李運昌冷靜如鐵,一言不發。
十幾分鍾之後,通訊兵又來報告道:“日軍騎兵全部進入我軍伏擊圈!”
李運昌一記重拳打在地圖上:“傳我的命令,讓第一縱隊紮口子,13團,12團全體進攻,狠狠地給老子揍小鬼子……”
一顆信號彈衝天而起,劃破了長空。
13團團長單貴,12團團長曾輝,同時向埋伏的戰士下達了作戰的命令:“打!”十幾門迫擊炮,數百顆手榴彈,輕重機槍,一起向伏擊圈中的鬼子騎兵開火。
先是一陣震天動地的爆炸聲。日軍騎兵隊伍就仿佛陷入汪洋大海之中飄搖的樹葉一般。
此刻,江鐵弓已經占據了魯家峪北麵進山一帶的位置,這裏是一片緩坡,有13團一個營的戰士埋伏,江鐵弓一聽到槍炮聲,立刻下令:“第二連,下馬防禦,第一連,準備戰鬥!”
“原來營長早就有這一招呀!”王二楞興奮得跳下馬,手舞足蹈一番,又翻上馬背,大聲說:“為什麼我就不知道呢?”
張大海在旁邊笑道:“這是軍區司令的作戰計劃,大家都看出來了,就你沒有看出來!”
“我不是王二楞嗎?我笨呀!當然看不出來!”王二楞自我解嘲。
“笨點不要緊,隻要砍鬼子的時候敢上就行!”張大海哈哈一笑。
“營長放心,砍鬼子的時候,我王二楞第一個上!”王二楞拍了拍胸膛,大聲回答道。
“好!”
江鐵弓正用望遠鏡觀察戰場上的情形,此刻,日軍騎兵人仰馬翻,頃刻之間,已經折損了一半。因為騎兵本來的目標就大,而且是在伏擊圈中,簡直就成了靶子。
鈴木啟久遭受到突然襲擊,頓時臉色如土,回不過神來:怎麼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但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突圍……”鈴木啟久顫聲道。
山本大佐比鈴木啟久稍微要冷靜一點,畢竟,他有想過這一點,既然已經中了八路軍的埋伏,唯一的辦法就是衝殺出去。
山本大佐很快地觀察了一下,兩邊,後麵的火力都非常地猛烈,唯一向北方向沒有什麼火力。他也清楚,北麵方向有江鐵弓的騎兵在等待著自己,但沒有辦法,也隻能往北麵衝殺了。
“閣下,往北衝殺,殺進山去!”山本大佐對驚慌失措的鈴木啟久道。
“往北衝殺!”鈴木啟久下達了命令。
“本莊易中尉閣下,你帶人保護聯隊長,石太龍中尉,你跟我一起斷後!”山本大佐道。
本莊易帶領自己的中隊,衝殺在前麵,不時有士兵中了彈滾落下馬,但越往前衝,兩邊的槍聲越稀少,畢竟,八路是兩條腿的人跑不過四條腿的戰馬!
江鐵弓早已經看得清清楚楚,一隊日軍騎兵衝出了伏擊圈,正向自己防禦的地方衝來。
“第一連,準備戰鬥,看準鬼子的那麵旗幟……”江鐵弓放下望遠鏡,一手斧頭,一手駁殼槍。他的斧頭往鬼子的那麵軍旗一指:“繳了那麵旗幟,就是消滅了鬼子的騎兵隊伍!”
第一連的戰士們嚴陣以待。
“騎兵營!向敵人進攻!”江鐵弓一聲怒吼,高舉斧頭,雙腿一夾戰馬,就衝向了鬼子騎兵。
日軍騎兵隊之中,河中草中尉打頭陣。他揮舞著軍刀,直奔江鐵弓而來。河中草中尉是武士世家出生,精通刀法,對中國軍人從來都不屑一顧。特別是江鐵弓,他居然能殺了赤木大佐,劈掉鈴木聯隊長一隻耳朵?他究竟有什麼本領?河中草早就想在戰場上和江鐵弓一決勝負!殺了江鐵弓,為大日本帝國揚威!
河中草不認識江鐵弓,但一眼就看到了江鐵弓的斧頭。
“江鐵弓!我要劈掉你!”河中草瘋狂叫囂著。
“想劈老子?你小鬼子還嫩了些!”江鐵弓一看河中草那瘋狂叫囂的樣子,頓時熱血沸騰,一提戰馬韁繩,就衝向河中草。
兩馬相交。當!斧頭和軍刀劈在一起。
是河中草先劈出一刀,而江鐵弓用斧頭把軍刀格住。
河中草圓瞪怪眼,滿臉橫肉抖動,恨不得一刀把江鐵弓劈下去,兩人的馬都勒住了,軍刀和斧頭來來往往,連砍了幾招,都沒有把對方砍下馬去。兩邊都有人想過來助陣,結果接對撕殺。
江鐵弓想這個小鬼子還真有兩下子,如果自己不解決他,後麵的戰士肯定要吃虧,心裏這麼一想,江鐵弓反倒平靜下來,耐心地和河中草交戰。
江鐵弓的斧頭也就那麼簡單的幾招,劈砍削抹,雖然招式簡單,但實用。而日軍軍刀也簡單實用。江鐵弓一斧頭砍下去之後,河中草這次卻並沒有用軍刀來格擋,而是迅速地閃到一邊,讓過斧頭。而他手中的軍刀卻直刺江鐵弓的胸口。
江鐵弓絲毫不慌,他的人往馬背上一躺,就讓過了河中草的軍刀,斧頭收回來,劃向河中草的手臂。
兩人的動作都快如閃電一般。
河中草忙回手,讓過江鐵弓的斧頭,但江鐵弓落下的時候劈在了河中草的大腿上,斧頭的去勢還削去了河中草戰馬的一塊皮肉。戰馬伏痛,驚跳起來,腿上劇烈疼痛的河中草被拋了起來,滾落在馬下!
江鐵弓反手一斧頭就劈在河中草的腦袋之上!喀嚓!一聲,鮮血飛濺。
江鐵弓又往敵人陣中衝殺,前麵王二楞,藍飛龍,兩把軍刀開路,敵人就如被劈開的波浪,紛紛讓開!
這一次的戰鬥情形和以前又不一樣了。這次是日軍要奪路而逃了。
江鐵弓衝殺出鬼子的隊伍之後,猛然回頭,才發現前麵突出的日軍騎兵已經跑到山坡上去了,一部分衝向2連埋伏的地方,一些則在山坡上奪路而逃。
“不能讓鬼子逃跑了!”江鐵弓恍然大悟:“同誌們,跟我追!”
山坡上,鈴木啟久回頭一看,自己的騎兵已經傷亡大半,而八路軍騎兵正在追趕而來,不由得一聲長歎。
“閣下,快走!”山本大佐和本莊易中尉先後趕來,兩人身上都血跡斑斑。
鈴木啟久望了望山本大佐,忽然嚴肅地道:“閣下,你帶領一支小隊,保護騎兵聯隊的軍旗突圍,我來斷後!”
山本大佐吃驚地道:“閣下,我軍雖然傷亡慘重,但完全可以東山再起!我大日本帝國的軍隊,已經占領了大半個中國……”
鈴木啟久臉色蒼白:“閣下,我已經沒有臉回去見師團長閣下,更沒有臉回去見天皇,唯有一死,報效帝國,報效天皇……”
“閣下!”山本大佐道。
“閣下!這是我給你的最後命令,必須保護我們騎兵聯隊的軍旗!”鈴木啟久道。
“嗨!”山本大佐回答了一聲。
山坡上,鈴木啟久一聲吼:“大日本帝國的勇士們,效忠帝國,效忠天皇的時候到了,為了大日本帝國騎兵的榮譽,決一死戰!”
後麵的日軍騎兵一起舉起手中的軍刀:“決一死戰!”
“營長,鬼子這是搞什麼名堂?”王二楞驚奇地道:“難道鬼子不逃跑了嗎?”
“你看鬼子那架勢,是要和我們決一死戰呢?”田春林道。
“狗日的小鬼子,要和我們決戰,難道我騎兵營怕了鬼子不成?”江鐵弓哈哈一笑,厲聲道:“同誌們,看到沒有?小鬼子想要和我們刀鋒對決!咱們就用軍刀劈死小鬼子!把駁殼槍都給老子收起來……”
八路軍戰士們都把駁殼槍收了起來。
“亮刀!”江鐵弓一聲怒吼,戰士們立刻把軍刀高高地舉了起來。
長天之中一片肅穆。
日軍騎兵隊伍之中,一片靜寂。兩隊人馬,冷冷地對峙著。
“騎兵營!向敵人進攻!”江鐵弓陡然一聲怒吼,劃破了長天的靜寂。斧頭閃過一絲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