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媛,你簡曆做好了嗎,今天不是要去找工作嗎?”蘇林一邊做早餐一邊問。自己當年是一時賭氣要忘掉過去才來C市的,可蘇媛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也非要來這邊。這下倆女兒都跑來了,父母又都剛退休,在A市肯定會寂寞的。
蘇媛當時正在洗漱,聽到蘇林的問話竟沒有答聲。蘇林正納悶著呢,忽然見她低著頭有點羞澀地從衛生間走出來,到跟前,抬起頭有些扭捏地朝自己“嗬嗬”一笑,低聲說:“姐,我已經找到工作了。”待看見蘇林那張得可以一口吞下一個雞蛋的嘴,又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真的,昨晚和學長聊天,他說‘希林’現在正在招人,而我學的專業又剛好對口,所以……”
“不可以!”
蘇媛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林以極果斷的否定態度給打斷了,可她卻隻以為蘇林是不喜歡靠關係走裙帶,就忙換用哀求的方式死死地拽著蘇林的袖子撒嬌道:“姐,我知道你希望我凡事都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去得到。可是‘希林’的實力和在業界的影響力你是知道的,如果一畢業就能進‘希林’工作,我的前途真的是不可估量啊!總之,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說什麼我也不會丟掉的。”
……
有些人有些事真的仿若是命中注定,你越是想要逃離,想要忘記,就反而越會被一些意想不到的客觀因素牽連在一起。命運的車輪在不停地轉動,經過時間的洗禮,已經葬身於秋水的靜美回憶,卻突然間在腦海中膨脹。你的靈魂受到壓抑,視線也因此模糊,打破了平靜,注定要接受電閃雷鳴。隻是感慨待狂風暴雨過後,躲在那未來得及消散的濃重烏雲下的可是如夏花般絢爛的陽光!
“想什麼呢!上著班還這麼心神不寧的,小心被頭兒看見。”同事方圓拿筆猛敲了一下蘇林的頭,才把她從沉思之中拉了回來。
懊惱自己的失態,忙抬起頭,掩飾性地笑了笑,說:“沒想什麼!”待看見方圓將一堆文件放在她桌上後,就用一種詭秘又有些欣羨的表情看著她。心中起疑,忙正了正臉色問:“什麼事啊?”
方圓“嘿嘿”地諂笑了兩聲說:“蘇林,從實招來,剛才在想什麼?我看你魂不守舍,眼神迷離,巴不成是在想男人?”
方圓向來直性子,說話既直白又大聲,蘇林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忙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羞怒道:“說什麼呢,正上著班呢!”待轉眼又瞧見周圍的同事都在注視著自己,這才驚覺糗大了,急忙埋下頭,強壯鎮定地翻著方圓送來的文件,但真恨不得立馬找個地縫鑽進去。
方圓也感受到了周圍的眼神壓迫,就趕緊收住聲。但低頭瞧見蘇林連耳根子都紅了起來,立馬變本加厲地追問:“蘇林,這鄴大律師追了你這麼久,你的芳心才被打動啊?”
蘇林更是百口莫辯,方圓的想象力實在是太豐富,定是誤會她答應了鄴增與他交往。可又突然啞口,不知該如何解釋,隻得怏怏地說:“別瞎猜了,沒有的事。”聳聳肩,正襟危坐,恢複了一貫的理性摸樣,認真查閱手中的文件。索性將錯就錯,躲過她的追問。
見蘇林不再理會自己,方圓也不再自討沒趣,低聲呢喃了一句:“真搞不懂,像鄴增這麼帥又有才華的人,怎得就配不上你,難不成你心裏還想著更好的。”說完便轉身離去。
方圓本是無心之語,蘇林卻被這句話給鬧了心。鄴增的確是一表人才,又是C城裏極有名望的年輕律師,對蘇林也是百般體貼,無微不至,可蘇林就是對他沒有什麼感覺。或許是有些東西在她腦海裏太過於根深蒂固,他越是溫柔嗬護,她就越充斥著戒心和抵觸。
蘇林又想起方圓那句“更好的人”,淒慘地笑一下,郗夜恐怕是多少女人心目中那“最好的人”。可對她來說,卻是永遠無法愈合的醜陋傷疤。郗夜很擅長給女孩編織那童話般美麗的夢,可殊不知這也會是一張天羅地網,把你的心給收服後再狠狠地戳傷你,你轉身想要去抓住他,可他卻早已消失到無影無蹤。
蘇林不想蘇媛進‘希林’,也是怕她赴了自己的後塵,被郗夜外在的假象給迷惑了。蘇媛個性倔強又單純,一旦掉下去,定會萬劫不複。但蘇媛也絕不會聽自己的話,她從小就爭強好勝,認準了的事,就會不顧一切地去做。這一刻恐怕早已進了‘希林’的大門。蘇林歎了一口氣,自己以後定要多多提醒和克製這個妹妹,以防她掉入那個溫柔陷阱。
但蘇林實在沒想到的是蘇媛竟然一進‘希林’的大門就成了郗夜的個人秘書。太搞不懂這郗夜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憑蘇媛的資質,進‘希林’頂多就是個基層小職員,能一畢業就當上總裁秘書這簡直就是一步登天。不切實際地爬得越高,就有可能摔得越深。一想到他們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蘇林的心就被提到了嗓子眼,真是該來的你怎麼躲都躲不掉。
可蘇媛卻自以為是憑著一層學長關係郗夜在照顧她,高興的是前所未有。不僅起早貪黑一絲不苟地工作表現給郗夜看,甚至總是樂此不疲的給蘇林形容郗夜就商言商是多麼淩厲果斷,可待人接物又是如此的謙虛恭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