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紅一聽,就又與陳二鬥起嘴來。青紅完全不知陳二的心意。
“好了,別鬧了。”廖神醫製止其二人爭吵,“陳小兄弟,是不是陳掌櫃的舊瘡複發了!他呀,就是不忌口。都告訴他肉食要少吃,魚蝦、牛羊更要禁絕的。”
“回先生。不是掌櫃的舊疾複發。卻是我那小兄弟陳髯,昨日被人打了。今天沒來上工。故而掌櫃的著我來請您去看看。”陳二古怪的看了廖青紅一眼,才說道。
“啊!陳髯哥哥被打了!哎呀哎呀!我要去看看!”廖青紅一聽,就急的團團轉,剛跑到門口,又回轉,“哎呀!爺爺,你快跟我去看啊!你快去!快去呀!”
陳二抱臂在一旁,露出一副果不出我所料的模樣。
“哼,陳髯的生死與我何幹?我與他隻三麵之緣。再說,我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除非奇病怪疾,危急性命。不然,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去醫他!陳髯隻是些外傷,更甚者也隻是骨折內傷,而致半身不遂罷了。”廖神醫看到青紅的神情,太過於迷戀陳髯了,就生氣道。
廖青紅一聽,先是又哭又鬧,後又軟語相求,再又以自殺相脅。一旁的陳二都不禁為青紅一會哭一會笑的豐富表情而暗暗喝彩。
廖青紅一看自己的爺爺,不為所動。不由得心急火燎。
一旁的陳二,看到青紅如此,心裏一軟,道:“廖神醫。還望救救我那小兄弟。我這小兄弟,脾氣十分倔強,卻也是個老實人。從來不憊懶不去做工。莫說是外傷骨折,就是真的半身殘廢了,他爬也會爬來酒樓的。定是非常傷,才使他托工不來。說不定已然了了命!”
“哦,照你這麽說,我還真想去看看他的傷勢了!”廖神醫一聽,露出了頗有興趣的神情,“我廖聖翊活了七十多歲,甚麽樣的人沒見過。如此要強之人,也是少見。就去一趟吧!陳小兄弟,前麵帶路!”
廖青紅一聽,欣然而躍起,抱著廖神醫的手,不停的搖晃。
廖聖翊哭笑不得。
陳二在前麵走著,廖青紅兩步趕上前。對著陳二,吞吞吐吐,僵笑的說:“那個、恩、多謝你啊!為陳髯說好話!可是你別太誇張了,陳髯怎會、怎會死、嗬嗬”
“嘿!你是陳髯的甚麽人?你多謝我甚麽?再說我也沒誇張!說不定,已然見了閻王!”陳二氣道。
“你、你太討厭了!懶得理你!”廖青紅嘴上如是說,腳步卻加快了。
一行三人走了頓飯功夫,就來到陳髯住處。這條巷子住的都是些體麵人,有富商,有小官吏。
陳二走在路上,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妒忌。這個陳髯身來就富貴家,一個人住在一個宅院。而自己生來就不知父母是誰,從小就被賣身為奴,先姓張,後又改姓陳。那個廖青紅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
陳二的這股怨氣鬱結於胸,不得疏散。
“陳小兄弟,陳髯住處在哪裏?”廖聖翊問道。
這一聲,將陳二從雜念中拉了出來。陳二深深吐了口氣,道:“就是前麵那個宅院。”
三人來到門前,隻見門上銅環綠鏽斑駁,地上都是灰塵。一副很少打掃的模樣。
陳二上前叫門,沒人回應。“乓乓乓”拍了拍門。陳二看門沒鎖,就順手就推開門。廖青紅早就在一旁站立不安,一看,就第一個衝了進去。
陳二讓廖聖翊先請。
他二人來到中庭,就聽見東廂房傳來哭泣聲。
廖聖翊、陳二走進一看,就見廖青紅坐在床沿,低聲哭泣。床榻之上,躺著一個十三五歲的、身著半舊青袍的少年。隻見他麵色如土,身形枯瘦,眼窩深陷發紫,氣息孱弱。一條命已去了七八成。這少年正是陳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