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的蹙眉,將臉偏到了一旁,深吸了一口氣,開口:“你知道多少?”
時迦的問話很籠統,可是賀淨堯卻是聽懂了。
關於厲夏針對賀家,關於厲夏為什麼發狠的要炸死賀家的人,關於他口中的那一句,她鬥不過厲夏的話。
賀淨堯狠狠的抽著煙,一口一口的,內心浮躁的近乎有些不受控製。
直到一根煙抽完,他才將內心的情緒給控製下來。
對時迦的執念,或許一輩子,他都逃不開。
“你真的想要知道?”賀淨堯的聲音很沉,一個38歲的男人,一旦端起心思,認真起來,身邊的氣場都無形中,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時迦沒吭聲的看他,他扯了扯唇角,笑的很淡漠,“行……”
夜裏,時迦洗完澡躺在床上,想著白日裏賀淨堯的那些話,不免一次次的思忖起來。
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時間,九點五十分。
厲津衍公司有事,沒回來,她躺在床上一時半會竟沒有了睡意。
賀淨堯下午說的那些話,時迦其實並沒有多少質疑,她了解他,有些事情,賀淨堯是不會拿來和她開玩笑的。
他不屑來拿賀家的事情欺騙她,如果隻是為了給她心底烙下一個不安的因數,編排賀家,對他自身又有什麼好處。
時迦將頭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腦子裏回憶著離開時,賀淨堯最後那句話。
“時迦,厲夏能查到賀家,也終究有一天,會查到時家,到時候,你和厲津衍,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安寧。”
安寧?
時迦其實不想去認同賀淨堯的話,但是,她卻也清楚,厲夏畢竟是厲津衍的姑姑,如果當年的事情,真的和時家也牽扯上了一定的關係,那麼,她真的不確定……
不確定,那件事,會不會影響到她和厲津衍的關係。
厲津衍回來的時候,時迦其實已經迷迷糊糊的有了幾分的睡意,可是因為心底有那麼一絲的思慮,她睡的不深。當他將手圈在她腰上的那一刻,她便清醒了。
“睡不著?”
厲津衍進屋的時候,便發現她沒睡著了,雖然閉著眼睛,可是時迦睡覺總有那麼一些小習慣,很多時候,厲津衍隻要看她的睡姿,便能知道她有沒有真的睡著。
時迦也沒有要裝睡,聽到耳際響起的聲音,也順勢“嗯”了一聲。
她扭轉過身,被他這麼圈在懷中,她倒是真的有那麼一絲的睡意了。
隻是,對於白日裏的知道的事情,時迦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你姑姑是不是曾經不小心流產了?”
沒有開燈,臥房內的光線很暗。
可時迦知道,厲津衍的視線一直注視著她。
他沒有很快的回答,她也沒有催促他回答。
“嗯。”隔了半晌,厲津衍應了一聲,伴隨著一聲歎息,低低的開口,“知道了多少?”
時迦回圈主他的腰,聲音近乎呢喃:“不想讓我知道嗎?”
“我姑姑在嫁給趙齊之前,其實曾經還有過一段婚姻,因為沒有辦酒宴,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而凡稍微有點親近的,也隻是以為他們隻是在交往,而那時候,的確是曾懷過一個孩子,不過有一回去工地的時候,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摔沒了,也連帶著因為那次的意外,沒有再懷上過。”
“”
時迦沒由來沉默。
厲津衍的話,其實已經在某種意義上,證實了賀淨堯的話。
當年的那次意外,雖然明麵上所有人都以為是一場意外,但是賀淨堯卻明明白白的告訴了時迦,當年的那次意外,其實是時迦的爺爺,當年時家的掌舵人安排的。
三十多年前的時家,比起賀家厲家,都是差了很多的,賀家有心和時家合作,時家當年為了表示出誠意,便拿當時賀家有意針對的厲夏肚子裏的孩子下了狠手。
雖然當年的事情擱在現在,已經沒什麼人願意提及,可是知道內幕的人,卻是清清楚楚的知道這整個事情的內幕。
賀家之所以想要對付厲夏,不是因為真的想要和厲家杠上,而是因為,厲夏嫁的那個男人,唐煬。
唐煬是賀家的私生子,甚至比如今賀家的那位名義上的老大賀勳還要年長幾歲,而若是唐煬隻是賀家普通的私生子,或許,賀家不說能否讓唐煬認祖歸宗,也起碼不會一門心思的對付唐煬。
但是,唐煬的母親,卻是被當時還在世的賀老給逼死的,唐煬的母親,唐玫茹曾是江城唐家唯一的女兒,唐家當年在江城很有名望,和賀家齊平,賀老當時利用了唐玫茹,吞並掉了唐家,才有了如今的賀家,而唐玫茹當年已經懷孕,在父母一夜相繼離世後,崩潰下消失在了江城,再回來,才知道還有唐煬這樣一個存在。
當年的唐家的變故讓唐玫茹的身體幾乎一下子垮了,生下唐煬不到十年,便因為身體孱弱而離世,而時過境遷的平靜了二十年,唐煬的出現,還是讓賀老內心多少還是有所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