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煬原本是不願娶厲夏的,因為害怕牽連,也顧忌賀家會對她做什麼。
可是,事情最終還是逃離了控製,他還是輸給了感情。即便當時厲家一力反對,厲夏還是嫁給了唐煬。
當年尚還稚嫩的厲夏以為,賀家起碼看在厲家,不會有太過分的舉動。
但是,最後,唐煬還是死了。
他的死,在當時,被判定成了意外。
厲夏不相信,可是沒有辦法,因為一切都擺在那裏,厲夏即便有心懷疑賀家,可唐煬畢竟是賀家的血脈,賀家再心狠手辣,也不該會對唐煬出手。
而抱著這樣的絕望和茫然,厲夏嫁給了趙齊,後又出國。
這麼多年的漂泊,時過進遷,人世百態後,卻從趙齊那裏得到了證實,當年唐煬的死,不是意外。
一段感情究竟能夠維持多久,沒有徹底的經曆完,誰也不知道。
而即便唐煬過世那麼多年,厲夏卻一直沒有從這段情感中走出來。
三十多年,她一直活得很壓抑。
而如今的瘋狂,其實就是這麼多年她壓抑下情感所照成的反應。
她恨賀家,所以,她要毀了賀家,或者更確切的說,她想要賀家斷子絕孫,而從厲夏的行為來看,她根本不在乎自己做完這一切會得到什麼樣的後果,她如今,隻想毀了賀家。
“你遇到賀家的人了?”
厲津衍斟酌了片刻,開口。
而他口中的賀家人,時迦也清楚,指的就是賀淨堯。
她從他的懷中鑽出來,輕聲“嗯”了一聲。
黑暗中,她漆黑的眸子與他相撞:“當年的事情,你是不是都查到了?”
其實厲津衍會去查當年的事情,完全是預料中的事情。
厲夏不管對鼎創做了什麼,其實嚴格意義上,問題不大,而她總歸還是厲津衍的親姑姑。而現在,厲夏的行為偏激而執拗,作為親侄子,厲津衍不可能真的不去調查這件事情背後的緣由。
“嗯。”厲津衍其實沒覺得這些事情又什麼可瞞她,自然的回應。
時迦深吸了一口氣,心底多少有些惆悵,抬眼看著黑暗中男人的麵龐,她最終還是出聲:“那你知不知道當年你姑姑的孩子的那場意外,時家也有參與?”
“你知道是不是?”時迦這麼想著,也這麼問著。
其實這個答案不需要從他的口中得到答案,一切都很明了。
賀淨堯能告訴她的,厲津衍便一定能查到,其實,這樣的事情,原本也不算是什麼秘密,蓄意謀殺,即便時老如今已經過世,可是這件事情,卻是磨滅不掉的。
“很擔心?”
厲津衍的聲音很沉,臂膀很自然的將她帶入自己的懷中,那麼自然輕巧。
時迦沒有吭聲。
對於她這樣的人,有時候,對於眼前這樣的生活,總有一種像是偷來一般的感覺。
初中的時候,女生的身形都開始發育,時迦雖然總給人一種營養不良的感官,可是耐不住她長的這張臉,精致,小巧,透著一股子壞女孩的感覺,她不善於和人交流,性格孤僻,即便同學不當著她的麵說些什麼,卻或多或少,將她看成是異類。
後來,出國,時迦的性格越發的孤僻,一個人一個人去。
叛逆的事沒少幹,好的事也不太愛沾,沒人把他當好女人,她也從不認為自己是好女人。
這樣子的她,從一開始便習慣了獨來獨往的生活,除了照顧時南,她的生活其實粗糙而乏味。而當她的生活軌跡開始變得截然不同的時候,當她慢慢的適應的這種不同的時候。
時迦承認,她會擔心。
擔心有時候,如夢初醒那般。
“時迦。”厲津衍伸手捧著她的腦袋,黑暗中,他俯下頭,親吻著她的額頭。
她的呼吸微微的有些喘,心髒一次次的激烈而瘋狂的跳動著。
“厲津衍,我懷孕了。”
時迦伸手一把扯住他竄到她腰際的大掌,按住,胸膛起伏著,屋內的空氣很高,她的額頭有了一絲的薄汗。
黑暗中。
厲津衍漆黑的眸子落在她的麵龐上,那麼敏銳,她回看著他,沒有吭聲,下一秒,時迦隻覺小腹上突然一沉,男人的手輕輕的落在了上麵。
時迦的呼吸很沉,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是那麼的強烈。
一聲一聲,像是沉悶的鼓一下一下的敲擊著。
攥著他的掌心不知道在何時全是汗漬,時迦從來沒想過,說出這件事情,她會變的如此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