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夢中她看到沈少盟被鞭笞時，她心裏怒極也怕極了，她一遍遍地祈求著喻河遠饒了沈少盟，可喻河遠卻充耳不聞。獄卒卻告訴她，這就是喻帥的命令，不招出同黨，便是削首示眾，她看見明晃晃的刀，便哭了起來，大罵二十一條喪權辱國，大罵喻河遠心狠手辣不對抗列強隻知鎮壓百姓……
宋媽見她不說話，心想是猜對了，說：“致清對沈小姐可是夠用心了，擔心小姐吃不慣應州的口味，特意從永州找的廚師過來，我從小伺候致清的，伺候了好些年了，他不放心旁人，怕伺候不周，特意叫了我過來。”
沈佩珊倒沒想過這些，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宋媽又說：“致清這兩年總是悶悶不樂的，像是變了個人，要是蘇……”發覺說漏了嘴，忙改口說：“要是沈小姐能讓致清變回從前的樣子，能讓他放開心胸，我也就滿足了。”宋媽是喻河遠的乳母，從小看著他長大，視他如同親生兒子。
沈佩珊說：“家裏不是還有夫人嗎？”
宋媽歎了口氣，說：“北京那邊事情太多，夫人極少隨軍，家中氣氛凝重，回去了致清心情隻會更加不好，這幾年他都在外麵帶兵打仗，我也是最近才看到他臉上難得有了笑容，我知道這是都是因為沈小姐。”
沈佩珊訕訕一笑，雖然跟他在一起很開心，她卻時時提醒自己，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跟蘇晚長得有幾分相像的關係。
宋媽說：“以前蘇小姐在世的時候，兩個人在一起常常意見不合，經常因為一點小事吵架，蘇小姐是大家閨秀，長的漂亮，又喝過洋墨水，各方麵都不錯，可就是人有點兒任性，致清凡事都順著蘇小姐，她要什麼給什麼，要不是因為這樣兩人早就結婚了，日子都定下來了，可蘇小姐********的想要英國著名設計師設計的婚紗，事情也湊巧，婚紗做好了，在運來途中，輪船在海上觸礁沉沒了，眼看結婚的日子到了，可蘇小姐卻非等著那重新定製的婚紗，說人這一輩子就結一次婚，一定要穿最美的婚紗，就這樣生生把婚期拖遲了，後來蘇小姐家裏出事，致清為了救蘇家，事從權宜聽了韓邵庭的建議娶了段小姐做夫人，可蘇小姐卻以為他是要撇清關係。”說到這裏她歎了一聲：“她也不想想致清是那樣的人嗎？當時蘇家出事，所有人都不敢沾邊，上下打點全靠他一人。”
沈佩珊說：“兩個人在一起要是不能相互理解是最重要的。”
宋媽拉過她的手，說：“沈小姐說的沒錯，要是當日蘇小姐能有沈小姐這樣的氣度，致清和她也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沈小姐要一直記得這句話才好。”
沈佩珊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靜靜地不出聲，宋媽起身告辭，沈佩珊起身站在窗前，外頭起風了，她一直站到渾身涼透才回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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