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從陳媽哪拿來的報紙上看到,被關押的學生運被放了出去,才知喻河遠昨日去永州是處理這件事情。那報上是對喻河遠高度讚揚,稱他是英雄,有民族氣節。她暗暗稱讚,想著等他回來要好好的謝他。
喻河遠此行應州,下了很大的決心,袁世凱親自下的鎮壓學生運動的命令,他雖然反對二十一條,可放了學生便是公然站到了袁世凱的對立麵,連韓邵庭都勸他三思,可他主意已定一意孤行。
一到永州,沈少堂便喜滋滋地跟他彙報了鎮壓學生運動進展,沈少堂這次是鉚足了勁要在喻河遠麵前邀功,可不成想喻河遠聽了沒幾句便打斷了他的話,讓他即刻將人從大牢裏提出來。
沈少堂碰了一鼻子的灰,去大牢裏提人時,差點和沈少盟打起來。
喻河遠見著學生們受了重傷,安排醫生救治,並著重跟沈少盟聊了聊,隨後便放了人。沈少堂以為是北京方麵的意思,趕忙打電話到北京詢問,可得到的消息是:全麵鎮壓,他當下便悄悄把喻河遠放了學生的事透露了出去。
喻河遠放了學生之後,便啟程回了應州,一回到府邸之後馬不停蹄地過來看望沈佩珊,剛好是她吃藥時間,陳媽正在給她喂藥,見他進門忙放下藥碗,拉著他的手說:“致清你來了。”
喻河遠從她手中接過碗,說:“乳母,我來喂她。”
宋媽笑了起來,將手裏的碗給了他,沈佩珊連忙起身說:“我自己來。”
宋媽打趣說:“沈小姐,你可不要跟他客氣,他從小到大都是別人伺候著她,這回也該讓他學學怎麼伺候別人。”說的沈佩珊噗嗤笑了起來。
吃完了藥,他閑著來無事便教她玩撲克牌,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送媽留他下來一起吃午飯,沈佩珊幾次想提放了學生的事,可一直沒找到機會,可因著這事,心裏便多了歡喜,對他有種別樣的感覺。
吃完了午飯,喻河遠起身告辭去了練兵場視察。喻河遠走後,沈佩珊便躺在床上小憩,腦海裏卻揮之不去他的身影。
到了下午時,他回來了,買了幾包點心,宋陳媽一樣一樣地擺到碟子裏放在院中的石桌上,他將沈佩珊抱出去,坐在椅子裏,精心挑選了《致愛麗絲》的曲子,與她聽著唱片,看著夕陽,喝著茶吃著點心,什麼都不用說,就那麼靜靜地坐著,一直到了紅霞滿天。
晚飯時,韓邵庭來報,長江巡閱使到訪,大隊人馬已經到達應州城下,喻河遠出去應酬去了。他一走,沈佩珊便又覺得心中空落落地,一顆心也跟著他飛走了,晚飯也吃的沒有胃口,隻草草吃了幾口米飯。她素來愛幹淨,因腿受了傷,洋醫生再三交代不要沾著水,拿著濕毛巾擦了擦身體,又讓宋媽給她燒了熱水準備洗頭,一頭長發剛放進盆中,喻河遠就走了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