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珊嘖嘖了兩聲，取笑道：“還不是因為力文在，想必力文一眼就能看出來楚楚小姐頭發卷了小波浪。”
楚楚毫不示弱地反擊道：“你打扮的這麼漂亮，又是為著誰？難不成是曹公。”
沈佩珊歎了口氣說：“別人這樣誤會也就罷了，你也這麼說。”
楚楚說：“碼頭上人人皆知曹公每天接送你，他沒避嫌，你也是大大方方的，你想想曹公是什麼樣的人，上海灘的梟雄，放著那麼多的事情不做，親自接送你，難怪別人多想。”
沈佩珊心裏一亂，想起來近日碼頭上的人對她明顯比以前客氣，半天才說：“曹公心中隻有曹太太。”
楚楚笑了一聲，說：“誰都知道曹公對曹太太感情極深，他也不是那種貪圖美色的人，拋開你年青貌美不算，幫著他打理城南碼頭，幾乎抵得上半個何炯榮，旁人就無法比及了，這世間的男人，哪個不愛美人，何況還是一個能幫他的美人。”
沈佩珊被她說的心亂如麻，說：“你又胡說。”
楚楚道：“我不過是說了實話，如今亂世求生不易，你也該為自己想想，你和力文在南城碼頭的事情上得罪了聶坤，他兒子肖雄又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上一回你可巧碰著了我才逃過了一劫，你再想想力文周身被砍了十幾刀，要不是曹公帶著人及時趕到恐怕命都沒了，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樣，都是希望嫁一個一心人，誰都不願做姨太太，可放眼整個上海能跟聶坤抗衡的也就隻有曹公，你隻身一人無依無靠，又還能指望著誰？”
她想不到楚楚洞悉一切，一時心塞，怔怔地不說話，
車夫拉著車子在路上飛快地跑著，不多會便來到延安路，因著曹太太的壽筵，曹公館門口十分熱鬧，小商販們占據著有利的地位，各種吆喝聲，說話聲，鞭炮聲、車輛聲一齊傳入耳朵。
人力車從密密匝匝的人群中穿過，停住了曹公館的門口，沈佩珊下了車，給了車錢，車夫道了謝，拉著車一溜煙地走了。沈佩珊一抬頭，看見了門口親自招呼客人的曹公和曹太太，心裏想著楚楚剛剛說的話，不由便多看了兩眼曹公，之間曹太太挽著曹公的手，在他耳邊低語著，她穿了黑色絲絨的旗袍，上麵用紅色和金線繡著牡丹花，腳上穿了半高跟的皮鞋，因著身體的原因瘦了許多，半個月前合體裁剪的旗袍竟大了一個尺寸，她臉上打了厚厚的粉和腮紅，卻依然顯得十分憔悴。她說完話，忽見沈佩珊和楚楚走過來，笑盈盈地看著她們。
沈佩珊走上去致歉道：“曹爺，曹太太，佩珊路上耽擱了一會，來的遲了。”送上了禮盒打開，說：“這我是親手做的點心，希望曹太太喜歡。祝曹太太越活越年輕，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曹太太見裏麵一樣樣做的精致逼真，讓人收下，拉著她的手，說：“佩珊不但是用心，而且心靈手巧蕙質蘭心，這以後誰要是娶了你，那真是他的福氣。”
沈佩珊想起楚楚剛剛的說的話，臉刷地紅臉，說：“曹太太謬讚了，我也是想著曹太太什麼都不缺，所以就動手做了幾樣點心，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