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徐白找來手術包,小心地打開,用血管鉗從手術包裏夾出一把手術刀,又馬上把手術包包好,心想:等下去看傷兵說不定還用得著。
因為目前他隨身攜帶的隻有一個手術包。這個手術包是他帶到伏牛山用過的。不過他已經養成隨時消毒好手術包備用的好習慣,從伏牛山回來後就命令石嘎嘣消毒好了。
作為醫學博士,徐白當然解剖過許多人類屍體,可他從未解剖過河魨。不過,他一點都不擔心,因為魚類的器官結構比人類不知道要簡單多少倍。
在考慮了河魨各個髒器的毒性和是否容易加工成之後,徐白決定隻取比較好加工、毒性也很強的肝髒,別的髒器都不要。這應該是輕鬆不過的事情了。當然他本來有過收集河魨血液的打算,因為河魨血液的毒性也很強,但是由於種種原因,他沒有啟用這個計劃。
事實上,說到用河魨血液下毒的計劃,徐白可是考慮得非常詳細的。他曾想偷偷地把河魨血液倒進專供董卓喝的好酒裏麵,但是考慮到萬一董卓把這酒賞給別人喝,那不就麻煩了嗎?盡管自己知道可以在喝的時候偷偷倒掉,但是不知情的人不就遭殃了嗎?上天有好生之德,絕不能為了毒死董卓,而把別人也一起毒死!他也想過在敬酒的時候乘著董卓不注意把河魨血直接倒進董卓的酒杯裏,但是這需要極其快速的手法和合適的容器。比如容器要細長,適合放在袖子裏,而現在他根本沒有此類容器,也不具備魔術師的手法,盡管他是個外科醫生,雙手也算很靈活了。他還想過事先把河魨血液放在董卓的酒杯裏,但是覺得這樣太冒險,結果還是否定了。其他用河魨血液毒殺董卓的方法,他也想了不少,但都覺得不好用,最終他放棄了使用河魨血液。
徐白用手術刀輕輕地剖開河魨的肚子,把河魨的內髒都拿了出來,尋找到河魨肝髒之後小心地放一邊,然後迅速地把河魨包起來,準備等會兒出去的時候扔掉。接著,他點起一個小火堆,用手術刀削出來的木刺串成串,小心翼翼地把串放到火上烤。
這兩條河魨本身就不大,肝髒也就小拇指頭那麼點大,沒花多少時間就烤熟了,腥味異味什麼的都沒有了。徐白踩滅火堆,隨後將河魨肝放在一塊小木板上,用手術刀切碎,然後再用刀柄把河魨肝碾成泥。就這樣,一份適合徐白使用的毒藥武器就大功告成了。
徐白將河魨肝泥用布包了兩層,包成一個小方包,但是沒有捆紮,可以很方便地打開。他把小方包小心地放進懷裏。接著他清洗了手術刀和雙手,帶上手術包,出門喊上石嘎嘣就去軍營看傷兵了。當然他並沒有指望這個簡單的手術包拯救多少人的性命,打算能救則救,救不了的話就等自己的醫療部隊來了再說。
但是查看傷兵也不是那麼容易。這裏的傷兵並不是集中在一起,而是分散在各個帳篷裏,有的距離很遠,跑一趟要花不少的時間。再加上傷兵實在太多,如果全部看一遍,了解情況,估計要花上好幾天時間。無奈之下,徐白隻得放棄全部看一遍的念頭,就近挑了一個帳篷。在查看了幾個傷兵之後,讓他們燒水,然後簡單地幫他們清創包紮了一下。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酒精,沒有手術工具和材料,他也沒有好辦法。
在快速地診治了十來個傷兵之後,徐白看天已經黑了,便留下石嘎嘣照看傷兵,自己則是直奔廚房,實行他的計劃。
徐白剛剛看見廚房,就聽到了張飛在後麵大喊道:“小白,你小子去哪裏了?到處找你都找不到!哈哈哈,馬上要吃飯了,大哥要你趕緊去參加宴會!”
“好的好的!”徐白馬上回頭高聲回答道,“我這就去!”
“小白!”張飛提醒道,“你最好快點來!別來晚了,大哥又要罵我了!”
“張將軍,我還有點事,忙完馬上就去!”徐白邊說邊繼續朝廚房走去。
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廚房裏一片忙碌的景象。徐白大模大樣地走了進去,一進門便高喊道:“郭老六!郭老六在哪裏?”
“來了來了!”郭老六手裏拿著一塊髒兮兮的抹布,一路小跑到徐白麵前,不時地用抹布抹著腦門上的汗水。
“西施乳都做好了嗎?”徐白高聲問道。
“哈哈,早就做好了!”郭老六得意地說道。
“像西施乳這種菜應該現做現吃才好吧!”徐白疑惑地問道,“現在做好會不會太早了?菜涼了就不好吃了吧!”
郭老六指著窗外說道:“天都黑了,宴會已經開始,董將軍吩咐了,第一道菜就上西施乳!我不早點做好能行嗎!”
“嗯,你說得有道理!”徐白嚴肅地問道,“但是你檢查過沒有?”
“檢查?檢查什麼?”郭老六滿頭霧水。
“你又不是不知道河魨是有毒的!”徐白提高嗓門說道,“你做好西施乳自己吃過沒有?不吃一下怎麼知道西施乳有沒有毒呢?”
“哦,這個請你放心!”郭老六自信地說道,“河魨的血和內髒有毒,肉和魚白沒啥毒性,洗幹淨就沒事了!我們在下鍋之前都是反複清洗過的!”
“還是小心一點好!”徐白問道,“西施乳放在哪裏呢?我要去看看!”
“噢,就在那裏!那張長桌上,做好的菜都放在那邊!”郭老六指著後麵一道大門說道。這道門其實算得上是廚房的前大門,專門用來上菜的。
徐白馬上走過去。郭老六也跟著過來了。徐白在走動之時,已經把裝著河魨肝泥的從懷裏轉移到長袖裏麵,布包沒有捆紮,可以隨時抖開。徐白的這個動作非常迅速,沒有仔細觀察地話,旁人會以為他在胳肢窩裏撓癢癢。更何況,現在是晚餐上菜時間,大家都忙得要死,誰會吃飽了沒事幹去注意徐白。
徐白的腳步很快,郭老六幾乎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徐白來到菜桌邊上,隻見桌子中間擺放著兩隻蓋著蓋子的青銅鼎。在青銅鼎的周圍則是擺滿了裝著牛羊肉的青銅盆,至少有三十多隻,不過盆子倒是不大。徐白估計這些已經裝了牛羊肉的青銅盤是主菜,隻需直接擺上賓客的桌子就行,等吃完了再搬上青銅鼎。
滿滿的牛羊肉,西施乳在哪裏呢?徐白又掃視了一番這張長得出奇的菜桌,終於在桌子的另一頭看見了一堆精美的陶盤,裏麵似乎有湯有菜,心想這可能就是西施乳。
徐白走了過去,指著陶盤問道:“這是西施乳啊?就這些了嗎?”
“是啊,就這些了!所有的西施乳都在這裏了!”郭老六響亮地回答道。
徐白掃視了一下陶盤,共有七隻,便問道:“這些西施乳都是給董將軍一個人吃的?”
“這要看情況的!”郭老六指著其中三個有圖案的稍大一點的陶盆說道,“這三個有龍虎紋的盤子是董將軍專用的。其他的西施乳,如果董將軍喜歡吃,那就全是他的了!如果他高興賞給別人,那就大家一起吃!”
徐白一看,果然這三個陶盤上麵畫有龍虎紋,盤子裏分別裝著清蒸、紅燒和做成湯的西施乳。徐白暗喜,馬上說道:“你去拿筷子來!我要親自為董將軍試菜!”
郭老六應聲而去,徐白乘著郭老六轉身的時刻,立刻麻利地從袖子裏拿出布包一邊打開,一邊雙眼警惕地觀察周圍,發現無人朝自己這邊看,大家都在忙自己的。徐白立即把肝泥灑落在清蒸西施乳上。接著他又以極快的動作把剩下的肝泥抖落在紅燒西施乳上,再迅速收起布片,藏入長袖。整個動作從開始到完成估計十秒都不到,這應該算是非常快了。不過作為一個外科醫生來說,徐白的動手能力和心理素質都比較好,做到這一點根本不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