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在清蒸西施乳上還是在紅燒西施乳上,肝泥都被刻意地灑落在畫著虎紋一側的陶盤上,直接融入湯汁之中,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而畫著龍紋一側的西施乳則是安全的。這樣非常方便徐白識別有毒還是無毒。徐白得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腦海裏浮現出董卓中毒的場景,不由得臉露微笑。
“喂!你在幹嘛呢?!”突然有人在徐白背後喊了一聲。徐白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得汗毛倒豎,回頭一看原來是江石。
徐白正想開口,郭老六拿著筷子興衝衝地趕來,對江石說道:“江哥,他想試試這些菜有沒有毒。”
“怎麼?”徐白冷著臉,一邊從郭老六接過筷子,一邊問江石,“老子替董將軍試菜,看看有沒有問題,難道你還有意見?要不,你來試?”徐白說著把筷子遞給江石。
“哦,沒意見!沒意見!你來,你來!”江石哪裏敢接筷子,搖著雙手,馬上換上一副笑臉,輕聲回答。
“那就好!”徐白說著先把筷子伸向沒有放過肝泥的畫著龍紋那一側的清蒸西施乳,夾起一條魚白,放進嘴裏,仔細地咀嚼著,慢慢地品味著。
媽的,味道果然棒極了!難怪有那麼多的人喜歡吃西施乳!徐白在心裏喊道。
接著徐白又品嚐了紅燒西施乳,還準備端起盆子喝一口湯,江石立刻阻止道:“這樣不好吧!萬一你的口水流到裏麵,心細的董將軍吃出怪味,我們這些做廚子就慘了!”
“好吧!那就到此為止吧!”徐白放下筷子,摸著肚子說道,“我現在感覺很好!嗯,味道也不錯!嗯,這些西施乳沒問題,可以上菜了!”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郭老六開心地說道。
“哦,對了,”徐白似乎又不解地問郭老六,“那麼多的河魨,怎麼隻做了這麼一點西施乳啊?是不是你們偷吃了啊?”
沒想到江石馬上激動地大叫起來:“哎呀,你可不能亂說啊!董將軍最恨偷吃了!我們可承擔不起這個罪名!亂說話會害死人的!”
“河魨是很多,但是魚白隻有雄魚才有!能做這麼多已經很不錯了!我們知道規矩,絕不會偷吃的!”郭老六連忙為自己辯解。
“嗬嗬,開個小玩笑啦!”徐白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們不會偷吃!其實河魨的肉還是很多的,你們可以吃魚肉啊!”
“不敢不敢!沒有董將軍的命令,我們誰也不敢吃!”郭老六指著正在灶台邊忙碌的廚師們說道,“他們正在做紅燒河魨,馬上可以上菜了!我們隻希望董將軍能吃得開心!”
“哈哈哈!”徐白大笑道,“你們還是很敬業的!好了,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徐白轉身欲走,忽然又回頭問道:“誒,對了!郭老六,你把那些河魨的內髒扔哪裏去了?這可是有毒的啊,可不能亂扔!”
“哦,我也擔心有些兄弟會把內髒當成魚白吃掉,所以我們把所有河魨的內髒都扔進火堆裏燒掉了!你就放心吧!”郭老六非常嚴肅地回答道。
“嗯,那就好!”徐白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喂,”江石望著徐白的背影問郭老六,“這小子究竟是什麼官啊?每次來都是這麼牛逼哄哄的!一會兒指揮這,一會兒指揮那!”
“我也不知道!”郭老六撇撇嘴說道,“反正好像河魨的事情由他負責!”
“媽的,我看這個家夥就是來騙吃騙喝的!”江石似乎在自言自語。等他一轉頭,發現郭老六還傻站著,又馬上吼了起來:“你知道你不知道就行了!傻愣著幹嘛!還趕快安排上菜,宴會已經開始了,要是董將軍怪罪下來第一個砍你腦袋!”
“好的好的,江哥!我馬上讓人上菜!”郭老六隨即喊人將西施乳送了出去。
徐白離開廚房馬上將包過肝泥的布片扔進草堆裏,然後趕往舉辦宴會的大帳篷裏。其實廚房離大帳篷很近,不過十多米的距離,幾個大步的事情。徐白剛順利地辦完事情,心情愉快,走得那叫一個快啊,幾乎是飛進帳篷的。剛進們,借著明亮的燈火,徐白看見劉備已經和董卓喝上了,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空位,徐白知道這肯定是留給他的。其他座位坐著的人和上次宴會差不多,李傕和郭汜還是分坐在董卓的左右兩側。
劉備一杯酒下肚,轉頭一看,發現徐白正站在門口,便熱情地招呼道:“小白,你幹嘛去了?快進來!位置都給你留好了!快來給董將軍敬酒!剛才董將軍還特意問起捉河魨的英雄去哪裏了呢!”
“啊!”徐白故作驚訝地感歎一聲,馬上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拿起酒杯,一邊朝董卓彎腰敬酒,一邊說道,“董將軍,您百忙之中居然還記得我!令我感動萬分!我敬您一杯!”
“哈哈哈,你這家夥真會說話!”董卓似乎很開心,全然忘記了慘痛的敗仗,拿著酒杯先一飲而盡了。
徐白一看董卓竟然先喝完了,不敢怠慢也馬上跟著一飲而盡。酒還沒有完全流進徐白的胃裏,站在門口的侍者已經在高喊:“第一道菜西施乳呈上!”
徐白趕緊緊盯著西施乳。當他看見裝菜用的是龍虎紋的陶盤時,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徐白走到位置上坐好,與劉備相視一笑。
看見徐白愉快的笑容,劉備也開心起來。他知道徐白的計劃肯定很順利,否則此時恐怕隻有苦笑了。
隻見三個侍者排著隊,將三道不同做法的西施乳放到董卓麵前。這三道不同的西施乳就像一字排開的士兵那樣等待董卓的檢閱。董卓低下頭,先是聞了聞清蒸的西施乳,再聞了一下紅燒的西施乳,並沒有急著吃。董卓看起來似乎深諳品鑒美食之道,懂得用五官充分領略美食之美。
看著董卓像一隻碩鼠那樣聞來聞去,徐白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心想:聞個屁啊!味道這麼好,還不趕緊吃了上西天!
在像聞美女的體香一樣聞了半天之後,董卓終於拿起了筷子,伸向紅燒西施乳。突然,郭汜喊道:“董將軍,請您先不要急著動筷子!”
“哦,小郭,怎麼了?”董卓停住筷子疑惑地問道,“你有什麼問題啊?”
“董將軍,我聽部下說,河魨是有毒的。據說毒性還很強烈,一條魚就可以奪去一個壯士的性命!那麼用河魨做成的西施乳肯定也有毒!”郭汜陰笑著說道,“董將軍,我懷疑有人借西施乳來害你!”
郭汜說完朝劉備的方向看了看,劉備的臉當場就慘白了,但他還是努力維持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徐白迎著郭汜的目光毫不畏懼,心裏在分析:怎麼回事?他是怎麼知道河魨有毒的?除了廚房的那幾個人,整個軍營知道河魨的人都沒幾個。要不是別有用心地去打聽,他肯定不會知道。看來這王八蛋肯定去打聽過了!但是這個鳥人為什麼早不說晚不說,非要等上菜的時候才提醒董卓呢?嗯,這小子肯定是搞現場突擊,想突然激怒董卓,讓董卓殺了我們!或者乘機嚇唬我們,如果我此時露怯,肯定會被這王八蛋識破!嗬嗬,好小子,心眼還真多!好吧,既然要鬥,那我就隻能奉陪了!
“什麼?你們居然把有毒的魚給我吃!”聽到河魨有毒,董卓的臉一下子黑了,整個人都開始不好了,指著劉備罵道,“小劉,我對你不錯吧!媽的,你就這樣回報我啊!你的心好黑啊!”
此時,早有心理準備的徐白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先對董卓作了個揖,說道:“董將軍,請息怒!其實郭將軍說的話半真半假,不可全信!”
看著徐白那張極為真誠的臉,董卓的怒火居然消解了不少,聲音也低了一些,問道:“哦,你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