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小小的手掌覆在杜甫有些潮濕的掌心上。
活著還是去死這件事，以後再去想吧，不急了。
……
等杜甫終於回來了，仙月就拉著杜昂立刻飛奔過去迎接他。
杜昂現在的樣子已經恢複了正常，仙月由衷的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杜甫的皮膚很白，就像絕大部分的大唐的文人一樣；但因為皮膚白，俊美的五官看起來便分外的鮮明。
尤其是雙唇，幾乎像塗了胭脂般的紅潤。
但他相貌雖然美，卻絲毫沒有女氣；尤其是那雙眼睛，看起來既聰明又驕傲。
大概，詩人總是無時不刻都帶著一股子仙氣吧。
他們來自白雲之上的新世界，從不屬於這無聊的凡塵。
“阿甫，怎麼樣啊？”仙月朝著他擠眉弄眼地說道。
杜甫微愣，隨後立刻會意，無聲地笑了一下：“就那樣。”
“她好看嗎？”仙月好奇的問道。
杜甫仍是敷衍著語氣：“就那樣。”
這叫什麼回答，仙月撇了撇嘴，根本滿足不了她旺盛的不得了的好奇心嘛。
“那你是喜歡她的嘍？”
“不喜歡。”杜甫輕輕地吸一口氣，在風中微微地笑。
他的眼安靜地彎起，偏著頭，發絲間閃過凝水的光。
他喜歡的人啊，遠在天涯，近在眼前。
風繞過杜甫清秀的臉龐，盡管是眼底也藏不住笑意。
身旁縈繞著的是好聞的味道。
是來自仙月的。
杜甫聽太叔逸說過，當你有了喜歡的人，你會發現她身上有淡淡的清香。
杜甫曾無數次問別人有沒有聞到仙月身上淡淡的梔子花一樣的香氣。
答案永遠是沒有。
他抽出放在口袋裏的手，掌心上也冒出了一層細小的汗珠。
杜甫拿出一株勿忘我，僵硬的手臂筆直的舉起來，他一閉眼，豁出去了。
“送給你。”
那一刻，杜甫緊張的都不敢去看仙月的眼睛。
仙月真切的笑了，接過杜甫手中的勿忘我，她的臉上帶著兩個淺淺的酒窩。
“阿甫，謝謝啦！”
空氣中梔子花與勿忘我相互交纏的香氣久久不能散去，杜甫的心也久久不能平複。
這時，杜昂的內心也在苦苦地掙紮著，這下好了，早知道他就不應該和仙月一起過來的。
他現在可是一個……一個……
仙月那時候說的那個詞叫什麼來著？
這陣子記性真是不好了。
上次司馬青衫過來找他的阿兄，他就和仙月一起坐在一旁聊天。
杜昂忽地一錘腦袋。
哦，對了！
電燈泡啊！
“咳咳！”杜昂輕咳了兩聲，此刻的他正努力地憋著笑意，兩隻眼睛都笑得彎彎的，眼神兒一會兒瞟向杜甫，一會兒又看向了仙月。
就在今日，杜甫明白了一件事。
好看的女人太多，有趣的靈魂太少。
而恰巧，她就是那個最深得他心的絕世佳人。
“即使死，除了你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愛你，如果能在一起的話。”
這句話，大概隻能留在心裏麵默默的對她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