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現在會來到這裏說這些話,就已經證明關於自己為千凝造假的事,她已經知道了。
她沒有揭穿,也不會去揭穿。
當年南宮家一次大劫,狄德洛使計破壞交易,那一戰南宮家兵敗火消,死傷慘烈,損失更是嚴重到不可計數,連南宮當家主母和最為卓越的大少爺都被抓走,險些喪命!
那是對南宮家人來說,一次慘痛的記憶,但除了南宮湛與他,極少人知曉,狄德洛與南宮家恩怨的導火線,是蒙遙。
小藍的死,對南宮絕是創傷,是打擊,對蒙遙來說,就是永遠無法彌補,地底深淵般的悔痛。
陸衛深諳此理,才會這麼篤定而囂狂的運用這種粗略伎倆,因為他明白,即使被發現,自有人替他做掩埋。
南宮老夫人雖已眼瞎,卻也是當年叱吒南宮家的主母,辦事能力,自然不可小覷。
陸衛生無聲笑著,說道:“南宮家本部大會就在三天後了吧?”
蒙遙點頭,“至時,我會帶著陸老爺你和千凝去,向南宮湛說清楚,將拖欠的項目和礦一起討回來。”
“南宮本部大會哪裏是我與千凝能參加的”,陸老爺咳了一聲,“聽聞軍火戒備森嚴,外人一律不準入內。”
“千凝以阿絕未婚妻的身份進本部,而陸老爺你是親家公,有什麼不能參加的”,蒙遙起身,語氣果斷,“這也是我還千凝的一個交代。”
陸衛麵有滿意,“夫人一心為陸家著想,我真是……受之有愧。”
“陸老爺,以後既是一家人”,蒙遙頓了下,才道,“有些伎倆,還是省了罷。”
陸衛唇邊冷笑,話語卻哀怨低憐,“近些日子……特別掛念小藍,常常夢見她抱著我的腿叫爺爺,心中一時想起她死的不甘,才起了這樣的念頭……”
“罷了”,蒙遙打斷他的話,歎道,“我沒有資格怪你,阿絕那裏,交給我來慢慢解決就是。”
小石頭醒了,雖然是很短的時間,卻讓知知終於放下了懸起來的心。
石頭睜開眼看到知知所問的第一句,便是礦有沒有事,知知拿出他一直放在身上的運礦令,笑著安慰說沒事,任務很圓滿完成後,石頭才又睡下了。
知知明白,小透隻是對礦緊張過度下意識的蘇醒,身體仍很虛弱,還需要休息,畢竟對一個孩子來說,熬上兩天兩夜,是對身體極大的消耗她什麼都沒說,坐在床邊守著石頭,望著他的睡顏,不想睡,也睡不著。
這一守,就是一整夜。
知知沒闔眼守著石頭,南宮墨在夜裏也來了,陪著她,怎麼勸都勸不走。
“知知,你不要太不講理,總要讓我這個做爸爸的盡一點義務好不好?”南宮墨無數次低歎,知知這才不趕他了。
夜深的時候,知知餓了,說想吃餛飩,南宮墨就打電話叫了外賣,要了兩碗。
可不知是外賣弄錯了還是夜太深,隻送來了單薄的一小碗。
氤氳嫋嫋,味道很香很誘人。
知知咽了口水,把餛飩讓給南宮墨,他搖頭不願。
她吃的時候,他卻又突然湊過來,非要和她搶著吃。
最後,她隻得無耐的把筷子遞給他,你一口,我一口,一雙筷子,一碗混沌,兩個人,安靜而溫暖的渡過了一夜。
晨間,知知發現自己是靠在南宮墨肩頭睡的,南宮墨是趴在床邊睡的,他一手拉著小石頭的手,大手覆著小手,同樣是白皙的膚色,他修長而尊貴的手,宛若包容的港灣,將小石頭保護的整整齊齊,沒有半分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