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國姓(2 / 2)

賀朱氏帶了四個夥計,還帶上了周師傅,一行人便動了身。一路談談說說,到了傍晚,才趕到了合慶鎮,沒想到臨近古玩街的幾家客棧,統統都掛出了客滿的牌子。

錦顏就有點兒愧疚,賀朱氏在珠寶行待了二十年,這一路早就跑的熟慣了,就連周師傅和那幾個夥計,也不知去過多少次,全是為了借就她,想讓她多瞧些風土人情,所以才耽誤了這麼久。賀朱氏卻全不在意,一行人就找了個稍遠的客棧歇了下來。

店裏有許多是從各個鎮上趕過來的珠寶商,一直到了戌時末 ,仍舊不時有客人投宿。幾個人吃過了飯,正往樓上走,卻迎頭撞見一夥剛剛來投宿的客人下樓吃飯。錦顏學著他們的樣兒,略側了側身子,等他們過去。誰知才過了一個,就忽然停了下來。錦顏有點奇怪,抬眼時,就見一個褐衫的男子正盯著她細看。

錦顏現在穿的是夥計的衣裳,又向閔正音討了些藥,把肌膚染的微黑,不管怎麼看,也不該引人注目才對。可是她這麼一抬眼,那人就皺起了眉,又把她從頭到腳的看了一遍。她被他看的全身不自在,正想說話,賀朱氏已經邁步往上,一邊頭也不回的道:“動作都快些,明日還得早起。”

周師傅便往上走,錦顏也就跟上,從那幾個人身邊走了過去,一直到進了客房的門,仍舊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錦顏起先還覺得心裏犯嘀咕,後來一想,出門在外,什麼人都會遇到,也就釋然了。

第二天就是二月二十六,仍舊起了個大早,就往古玩街趕。還沒到的時候,就見各家的馬車都停在路邊,個個都灰撲撲的毫不起眼,排場連如意鎮大集都不如。

一行人一進了街口,就見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街道兩旁擺著攤位,東西擺的整整齊齊,大多是些瓷器、銀器、字畫之類。這種時候,寶珠之力就完全沒有效用了,想這些字畫不管出自什麼名家之手,本質都隻是一張紙。瓷器不管出自什麼年代,什麼工法,也仍舊隻是瓷,當然不能算是“寶”了。

賀朱氏走的飛快,連看都不看這些攤位一眼,錦顏也隻好跟上,走了一陣子,攤位便漸漸少了,人也少的多了,兩旁店鋪林立,全都大敞著店門,櫃台裏外都站著夥計。賀朱氏便挑著珠寶首飾的鋪子,一間一間細細的看過來,看到合意的,便跟周師傅一起參詳。

錦顏看每家的櫃台裏都隻零星十來樣,多的也不過三四十樣, 看上去還沒自家的鋪子富裕,瞧著實在稀奇,拉了旁邊的夥計細問,那夥計笑著解釋了幾句。

原來這古玩街前半段,大多是些流動攤位,基本上不會有甚麼好東西,通常也不會有真品,但即使贗品也分三六九等,較為集中,也比較便宜,所以一般平民百姓,也愛趕著這個日子來逛逛。進到裏頭的,就多半是行內人了,都是來熟來慣了的,有相熟的店鋪,有明確的目的,加上這個日子畢竟人多眼雜,所以鋪子裏隻擺些新得新出的物件兒,數量都不會很多。

一邊說著,便聽那邊賀朱氏哎呀了一聲,錦顏趕緊抬頭看時,就見賀朱氏正舉起一個紅翡的手鐲,對著陽光細看,一邊不住嘖嘖讚歎,看了好一會兒,又讓周師傅看。

錦顏起初沒留意她們說話,依稀聽著賀朱氏抱怨店裏沒有好東西,所以他們才拿出了這個匣子。瞧的有點好奇,也湊過去看了兩眼,近看時,才發現這手鐲居然不是全紅,而是摻了些翠色和紫色,玉質極為細膩通透,顏色也是鮮豔明麗,不似凡品。

錦顏曾聽周師傅說過,這種三色的玉質,俗稱“福祿壽翡翠”或者“桃園三結義”,比一般的翡翠更加的值錢,但卻難得一見。也不由得替賀朱氏欣喜,正抿著唇笑,忽然心頭一動,下意識的摸了摸懷裏的珠子。

這“福祿壽翡翠”或“桃園三結義”不過是世人賦予這三色玉的含義,還可以不去理會,可是看這玉質水頭,就算不比那天的血玉好,也絕對不差什麼,而且相比於綠色的翠玉,這紅色的翡玉更加稀罕。那天碰到血玉時,須彌珠如此滾燙火熱,今天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這……這手鐲不會是假的吧?

可是聽賀朱氏的口氣,她與這家鋪子的老板顯然很熟,而且即便如此,她與周師傅也仍是反複檢查……按理不該有問題才是。

錦顏咬了唇,看賀朱氏和周師傅足足瞧了半個多時辰,然後才跟店老板打價兒,看來是真的要買了。錦顏實在忍不住,還是拉了拉賀朱氏的袖子,等她低下頭來,才道:“伯母,我覺得這個鐲子有問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