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小包子揚唇一笑馬上道:“包子也相信,先生一定能會糾正娘親糟蹋糧食的毛病的,對不對?”
圻先生笑,“自然。”
天涼那踩門檻的右腳正要跨出去,聽見此語,頓時大跌,險些吐血——這死小子,吃裏扒外也該有個限度,她這半隻腳還沒跨出門呢!
天涼轉身正欲厲喝教訓兒子,不料小包子已經很識相的跑過來,一把蹦上來抱住了她的腰完成了高難度抱她的姿勢,隨即圈起手湊近天涼,朝她附耳道:“娘親,我都打聽了,他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是爹爹,加油!接下來交給你了!”
說完,跳下,跑開了……
天涼望著他雀躍又小小的身影,撫額,無語。
什麼至少有一半,圻暄和君家又沒什麼關係!
她要加什麼油!接下來又要做什麼?你小子能不能把意思表達清楚了再滾蛋?
“走罷。”
圻先生也用完餐了,走到她身旁麵色無波的吩咐,“我們回房。”
我們……
盡管知道他所言是治傷的意思,天涼還是忍不住嘴角抽了幾抽,她跟在他背後,直到臥房門前了,終於不情不願的發問:“咱倆以前,見過沒有?”
圻暄腳步停下,回頭看了她一眼,半晌才道:“也許有,也許未有。”
“到底有還是沒有?”天涼威言氣道,越覺今天這男人特別欠揍,“不準再給我模棱兩可的回答。”
圻暄側過首來,淡道:“說有,是因望見你策馬奔馳時,忍不住隨去;望見你即將落湖之刹,忍不住出手救你;看得你立在湖中的容顏,又做出不符自己性子的非禮之事;我本不喜糕點,卻偏偏無端到一處便先嚐桃酥,可惜吃遍四玄桃酥,都覺無味,隻在遇見你之後,才品得了個中甘甜。說未有,是因為,你厲天涼,在我圻暄二十四年來清清晰晰、一件不遺的記憶中,竟是毫不存在的。厲姑娘,你說我該回答有,還是未有?”
天涼聽他一語,不覺得氣憤,隻覺臉紅心跳。
她站在他側麵,仰望著他的臉麵,被他的話語,震懾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得怔愕。
她看著他,薄唇微張,喉間有些幹澀,半晌,隻擠出一個字,“我……”
圻暄走近她,將她緩緩圈在臂中,抵在了牆上,“你什麼?”
天涼本隻是想著包子的話,隨口問了一句,哪裏道,他卻突然這麼認真的答了一大堆,並是其中每一句每一字,都值得讓她心跳失序,錯亂慌張了。
圻大先生雖未解得她的疑問,可現在這番話……是在表白麼?
天涼抬起眼快速瞧他一眼,又將目光撇開到了一旁去,轉身要走,“我……我還是晚會兒再療傷好了,我自個兒先回房歇一會兒……”
“厲姑娘,你挑起人的興致後,縱使習慣逃麼?”他問。
天涼詫……興致?
什麼興致?
她馬上抬眼,不料一抬頭,薄唇就被壓上柔軟,她支吾一聲,張開了唇,沒有反抗的與他輕輕回吻,巧舌猶豫中,探向了他的薄唇,緊握的雙手也緩緩放開,環住了他的腰肢。
天涼靠的他更近了些,貼住了他的身子……
圻先生身上的味道是令人清醒的淺淡麝香味道,嗅聞中能感受到那分似遙遠山端雪蓮般的氣韻與高貴,天涼難得貼的這麼近了,竟在這冷香中,覺察到了幾分溫暖。
圻先生的吻很真實,又很溫緩,他就算用了力,也從不給人掠奪的氛圍,他的每一寸呼吸打在肌膚中,都如春日裏最和煦的風,蒼穹中最淡泊的雲,流連之處,輕柔飄嫋,綿邈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