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最相信愛和寬容。我們在你們悲痛時寫這封信,為的是要分擔你們的悲傷,也盼你們和我們一起祈禱彼此相愛。在這痛苦的時候,安是會希望我們大家的心都充滿同情、寬容和愛的。我們知道,在此時,比我們更感悲痛的,隻有你們一家。請你們理解,我們願和你們共同承受這悲傷。
這樣,我們就能一起從中得到安慰和支持。安也會這樣希望的。
聽完這封信,包括我在內的很多人都失聲痛哭。我們被安·柯萊瑞女士及其家人那博大的心胸和偉大的寬容所深深地震撼。
由此我想到了自己,與他們相比,我所信奉的“有仇不報非君子”的信條顯得那樣地狹隘、那樣地卑微。也就在那一刻,我才真正地認識到,複仇隻會加深仇恨,而寬容卻能震撼心靈,讓仇恨自慚形穢無地自容。
葬禮結束後,我站在公墓的出口,將淚眼汪汪的桑喬攔住。桑喬萬分驚恐,見幾個中國學生圍攏過來,閃身撒腿就跑,我一把拉住桑喬的衣擺,然後拍拍他的肩膀,臉上露出微笑。
“希望以後我們能夠成為好朋友。”我說著,向他友好地伸出了手。
桑喬一愣,驚愕地望著我。隨後,他明白了一切,張開雙臂將我緊緊擁抱,“朋友!朋友!我愛你,朋友!”他開心地反複說著這句話。
郵遞愛的氣息
◎文/佚名
每一根為愛情砍斷的竹竿子,都必然有它砍斷的神聖理由。
有一天,一位先生要寄東西,問英有沒有盒子賣,英拿紙盒給他看。他搖搖頭說:“這太軟了,不經壓。有沒有木盒子?”英問:“你是要寄貴重物品嗎?”他連忙說:“是的是的,貴重物品。”英給他換了一個精致的木盒。他拿過那個盒,左看右看,似乎在測試它的舒適度,他滿意地朝英點了點頭。接下來,他就從衣袋裏掏出了所謂的“貴重物品”——居然是一顆紅色的、壓扁的塑料心!隻見他拔下氣嘴上的塞子,擠淨裏麵的空氣,憋足氣,一下子吹鼓了那顆心。
那顆心躺在盒子裏,大小正合適。
直到這時,英才明白這位先生要郵寄的乃是一顆充足氣的塑料心。英不由得想起古代那個砍斷了竹竿子進城門的蠢貨。英強忍住笑說:“其實你大可不必這麼隆重地郵寄你的物品,我給您稱一下這顆心的重量——喏,才6.5克,您把氣放掉,放進牛皮紙信封裏,寄個掛號不就行了嗎?”
那位先生驚訝地(或者不如說是憐憫地)看著英,說:“你是真的不懂嗎?我和我的戀人天各一方,彼此忍受著難挨的相思之苦,她需要我的聲音,也需要我的氣息。我送給她的禮物是一縷呼吸——一縷從我胸腔裏呼出的氣息。應該說,我寄的東西根本就沒有分量,這個6.5克重的塑料心和這個幾百克重的木盒子,都不過是禮物的包裝呀。”聽完這位先生的講述,英的臉莫名地發起燒來。
每一根為愛情砍斷的竹竿子,都必然有它砍斷的神聖理由。
老師美麗的歧視
◎文/胡子文
張老師的“歧視”肯定是最寶貴最美麗的。
高考落榜,對於一個正值青春花季的年輕人,無疑是一個打擊。8年前,我的同學大偉就正處於這種境地。而我則考上了京城的一所大學。
等我進入大學三年級時,有一日大偉忽然在校園裏尋到了我,原來,他也是北京某名牌大學的一員了。
“祝賀你——”我說。
“是該祝賀。你知道嗎?兩年前我一直認為自己完了,沒什麼出息了,可父母對我抱有很大希望,我被迫去複讀——你知道‘被迫’是一種什麼滋味嗎?在複讀班,我的成績是倒數第五……”
“可你現在……”我迷惑了。
“你接著聽我說。有一次那個教英語的張老師讓我在課堂上背單詞。那會兒我正讀一本武俠小說。張老師很生氣地說:‘大偉,你真是沒出息,你不僅糟蹋爹娘的錢,還耗費自己的青春。如果你能考上大學,全世界就沒有文盲了。’我當時仿佛要炸開了,我噌地跳離座位,跨到講台上指著老師說:‘你不要瞧不起人,我此生必定要上大學。’說著我把那本武俠小說撕得粉碎。你知道,第一次高考我分數差了100多分,可第二年我差了17分,今年高考,我竟超了80多分……我真想找到老師,告訴他:我不是孬種……”
3年後,我回到我高中的母校,班主任告訴我,教英語的張老師得了骨癌。我去看他,他興致很高,期間,我忍不住提起了大偉的事……
張老師突然老淚橫流。過了一會兒,他讓老伴取來了一張舊照片,照片上,一位學生正在巴黎的埃菲爾鐵塔下微笑。
張老師說:“18年前,他是我教的那個班裏最聰明也最不用功的學生。有一次,我在課堂上講:‘像你這樣的學生,如果考上大學,我頭朝地向下轉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