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底,我給雯雯念了她媽媽寫來的最後一封信,拿出這封信的時間與上一封信相隔了6個月之久。“親愛的小乖乖: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媽媽的學習已經結束了,就要回國了,我又可以見到你爸爸和我的寶貝女兒了!你高興嗎?這麼長時間了,雯雯都快讓媽媽認不出來了吧?你還能認出媽媽嗎?”……
我注意著雯雯的表情,使我忐忑不安的是,她正在專心一意地為狗熊洗澡,仿佛什麼都沒聽到。
我欲言又止。忽然想起雯雯已經快三歲了,她漸漸地懂事了。
一個陽光明媚的星期日,我陪著雅麗來到家裏。
“雯雯,”此刻我能感覺到自己聲調的顫抖,“還不快看是不是媽媽回來了?”
雯雯呆呆地盯著雅麗,尚在猶豫,謝天謝地,雅麗抱住了雯雯:“好孩子,不認識媽媽了?”
雯雯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由驚愕轉向恐懼,我緊張地注視著這一幕。接著……孩子丟下畫報,放聲大哭,她用小手拚命地捶打著雅麗的肩膀,終於喊出聲來:“你為什麼那麼久才回來!”
雅麗把她抱在懷裏,孩子的胳膊緊緊攬住她的脖子,全身幾乎痙攣。雅麗看了看我,眼睛裏立刻充滿了淚水。
“寶貝兒……”她親著孩子的麵頰說,“媽媽再也不走了。”
這一切幾乎都是孩子的母親一年半前掙紮在病床上為我們安排的。
愛的尋呼
◎文/佚名
當她看到男孩慘白的臉,火一樣的眼睛,一下子明白了世間最為珍貴的就是愛。
一天一個男孩送給他的女朋友一台中文傳呼機,溫柔地對她說:我以後再也不怕找不到你了。
女孩調皮地說:如果我離開這座城市,你就呼不到我了。男孩得意地搖搖頭:我可是辦了漫遊的,無論你走到哪裏我都會呼到你。女孩問他傳呼號碼,男孩說:這是愛情專線,號碼不公開。從此女孩每天都把它帶在身邊,一刻也不離開。
一個陽光明媚的周末,女孩隻留了一張字條給父母,坐上汽車到鄰近的縣市玩,但是沒有人知道女孩正走向一場災難……
女孩在城裏玩了一天,拖著沉沉的腳步找到了一間帶淋浴間的小旅館。一走進房間,女孩就感到腳下一陣晃動,她急忙扶住一根鐵管,心想是錯覺嗎?
但是當第二次晃動時,女孩知道這不是錯覺。跟隨第二次的晃動中還帶有急促和沉悶的斷裂聲,女孩的全身開始戰栗,她知道可怕的地震來了。
隨著第三第四次的更加猛烈的震動,四周變成無邊的黑暗和無邊的恐懼。磚塊、木板把女孩緊緊地埋了起來。女孩像一隻受傷的野獸,拚命地放聲嚎叫,拚命地拍打、撕咬浴室的門板。然而一切都是徒勞,女孩無力地蜷縮在陰涼冰冷的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腰間一陣顫動,是呼叫器在響。
女孩匆匆地摘下它,在黑暗中摸索著機子,即看到了綠色的光芒:林先生約你七點鍾到老地方見麵。讀著這句話,女孩的淚水又一次湧出來,滑過嘴角,鹹鹹澀澀的。女孩跌坐在地上,把自己縮成一團,眼睛盯著呼機的屏幕。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睡著了,傳呼機再一次在女孩的手中顫動了:林先生問你在哪裏,請速回電話。女孩再一次地流下眼淚,我想告訴你我在哪裏,但是我辦不到啊。
漸漸地女孩平靜下來,麵對無法挽回的死亡,女孩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呼機第三次震動:去了你家,看到你留下的字條,請火速回家。女孩的心又開始躁動。
呼機第四次震動:我聽到廣播,知道你那裏發生了地震,相信你此時正拿著呼機讀我的話,我們很快會見麵的。
似乎有一縷曙光在女孩的眼前閃過。
女孩期待呼機第五次的震動,此時的傳呼機成了她生命唯一的寄托。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呼機像一個疲憊的孩子一樣睡著了。
終於第五次的震動:車不通,沒辦法去找你,想盡各種辦法,還是無功而返。我相信你不會出事的,你是一個聰明又幸運的女孩。我等待你的歸來!
第六次,第七次……女孩在男孩一次又一次的傳呼中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恐懼與絕望的時刻,不知不覺已經兩天兩夜了。
死亡的陰影越來越緊地箍住女孩的全身,仿佛看到自己體內的鮮血和肌肉正被一黑色的巨蛇一口一口貪婪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