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整天都帶著興奮的心情忙著與親友交談,所以一直都沒吃什麼食物。因此,決定在睡前喝杯咖啡,吃些自製的麵包與奶油。他們坐在廚房餐桌前。老先生拿出一條新鮮的麵包,切下尾端遞給結婚五十年的老伴。老太太一時之間怒火大發。
她對老先生吼叫道:“五十年來,你總是將麵包的尾端切給我,我受夠了,你一點兒也不關心我的喜好。”老太太的怒氣一發不可收拾,這都起因於一片麵包。老先生坐在一旁,對自己聽到的抱怨感到驚訝不已。
老太太終於止怒後,老先生小聲地對她說:“親愛的,我最喜歡的就是這一片。”
可以依靠的肩頭
◎文/秋水無痕
在現代人眼裏,愛情是一種純粹的情感,而婚姻卻是另一回事。
她愛他,但不能確定是否會嫁給他。似乎,嫁給他有些不甘心,因為他隻是一個教書匠,除非買彩票中大獎,他不可能給她非常富足的生活。他知道她的想法,也並不要求她什麼,隻是一如既往地愛著她,嗬護她。
他們上下班正好可以乘同一路公交車,沒有特殊情況,他便會來等她,然後一起坐公交車回家。她總是磨磨蹭蹭到最後才離開辦公室,她不希望別人看到她的男朋友不是開車來接她,而是接她去乘公交車。他心裏明白,但不計較。
那天,她因為連著忙了幾天,很累。上了公交車後不一會兒,就困得搖搖晃晃地打起了瞌睡。他盡量把身子站穩,一手抓著吊環,一手攬著她的腰,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以便她睡得更安穩。
過了幾站,有了兩個座位,他扶著她坐下,她靠在他的肩上繼續睡。
這一覺竟睡得很香,等她醒來一看,車早已過了他們要下的那個站。她委屈又生氣地問他:“你也睡著了?怎麼坐過站了都不知道?坐車都能坐過站,還能指望你什麼?”他寬厚地笑笑。她愈發生氣地嚷道:“我討厭你總是傻笑,連吵架都吵不起來,這日子太悶了。”
正在她無理取鬧的時候,後座一位老婦人道:“姑娘,你可冤枉你男朋友了。他可沒睡覺。售票員問他下不下車,他說你這幾天很累,好不容易睡著了,就讓你好好睡一會兒。他連動都不舍得動一下,這麼體貼的男朋友你還不珍惜?”
她臉紅了,車進站,他們下了車,跑到對麵再往回坐。她的手被他握著,她第一次覺得,有一個可以踏實地依靠一生的肩頭,才是最重要的,這和坐的是公交車還是寶馬無關。
執子之手
◎文/[英]莉莉·蓮安
那牽手的回憶,真實而美麗,幻化為沙灘上的貝殼,五色斑斕,在潮起潮落之間,輝映著彼此溢滿如水真情的心。
五歲時,她在貧民區的巷子裏被幾個孩子攔住。她的快餐盒和水晶發卡被搶走了。她在驚恐中放聲大哭時,一個男孩跑過來,趕走了那些孩子,然後牽著她的手,陪她回家。當時,她忘了問他的名字,隻記得他手心的暖。
六歲,她轉到新的學校上學。她的小禮服裙與其他同學樸素的衣著相比,顯得格格不入,於是她低頭不語。班長見狀走過來,牽起她的手。這時,她看見了那雙她印象深刻的淺藍色瞳仁。她記得他手心的溫度。
她十二歲畢業後考入一所私立中學,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習慣沒有他牽手的日子。放學後,她跑過好幾個街區,到他的學校找他,正巧碰上他和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說話。她傷心了很久。
十四歲時,有一次,她躲在角落裏看他打籃球,結果被他發現。他又好氣又好笑地拖著她,坐到了最前排的座位上。她覺得他的手變大了,那樣有力,沒變的是熟悉的溫暖。
十六歲那年,她堅持要他吻她。他猶豫著說,他家很窮,怕配不上她。她不讓他說下去,踮起腳尖主動吻了他。那個晚上,他跑到樹林裏,摘了一大捧嬌豔的野玫瑰送給她。隔著她家後院的鐵欄杆,她把他傷痕累累的手貼到了自己的臉頰上。當時,她覺得,一生的幸福亦不過如此。
十九歲時,她考進了外地的一所大學。一個寒冷的清晨,她站在空蕩蕩的站台上,向濃霧彌漫的鐵軌盡頭眺望。因為,他已經攢夠了旅費,要從遙遠的家鄉來看她。火車還沒停穩,他就跳上了月台。看到她的臉凍得通紅,他一下子把她攬進自己的大衣裏。
她滿二十四歲時,她父親找到他,以她一生的安定幸福為由,建議他離開。預感到這將是一場訣別,臨行前,他在她窗下站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晨,她推開窗,看到院牆的每一根欄杆上都別著一朵枯萎的玫瑰,還有一地凋零的花瓣。
二十五歲時,她結了婚,隨先生移民國外。
她一生安定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