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七十五歲那年,丈夫去世了。兒子已經事業有成,執意接她回國同住。不料,三個月後的一個清晨,她醒來後發現,自己再也看不見家鄉美麗的陽光了。兒子急匆匆請來當地最好的醫生。那個白發蒼蒼的老專家在走進房間的一瞬間,突然愣住了。
老專家顫抖著走向她,仿佛回到了五十年前。輕輕地,他握住輪椅扶手上她瘦骨嶙峋的手。這時,她臉上的皺紋突然凝住,然後又舒展開來。她摸索著,把那隻同樣蒼老的手貼到了自己的臉頰上,喃喃地說:“就是這個溫度。”
她的眼睛雖然治不好了,但他還是滿心歡喜地娶了她。結婚那天,她挽著他緩緩地走在紅地毯上,聞到整個禮堂裏都是紅玫瑰聖潔甜美的芬芳,她淚光閃閃,感覺自己還像七十年前那個被他牽著的小姑娘。
飄向天堂的琴聲
◎文/舒琴
可是世事不會完滿,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完美的世界隻存在於童話故事中。
去年暑假,我應邀去一所老年大學代授琴課。一個星期後,一位瘦削、白皙、長著兩道劍眉的七十歲左右的長者要插班學二胡。他斜挎著琴盒站在教室門口,看上去有幾分疲憊,眼睛還有些微紅,但他執意說想學琴,能跟上。我把他安排在臨窗的一個空位上。
那個空位曾是一位六十多歲女學員的座位,一個月前她因為晚期肝癌去世了。老人的頭發雪白,還鬈鬈的,像電影演員秦怡。她學了兩年二胡,拉得已經很專業了。據說她喜歡二胡已經到了一天不拉心裏不安,一晚不拉無法安枕的地步,老伴戲稱她是“琴癡”。
說也奇怪,自從這位“插班生”來了以後,我常常在他身上看到“琴癡”的影子。這位老先生拉得也很認真投入,從執琴到運弓,不懂就問。除此之外,他還央求我每周給他多加一小時的“小課”。“我交補課費。”他一再央求。在這兒學琴的老人大多很執著,有時像個孩子。
就這樣,每周兩次四個小時的大課後,別的學員放學回家,他留下來繼續學。半年後他已經能很熟練地拉《雪絨花》了,而且我發現每次他都要在我離開教室後很認真、很投入地從頭至尾拉一遍《雪絨花》。他拉的節奏流暢,音色優美,但不知為什麼,節奏總是比平時處理得慢半拍,綿長而低沉,像是一個人在對另外一個人傾訴,深深淺淺地低回在我的心頭。
有一次,我從辦公室出來想回家,教室裏又響起《雪絨花》緩緩的琴聲。我翹首從門上的玻璃往裏看,發現老先生端坐著,麵朝外,忽高忽低忽遠忽近的琴聲從他的弦上汩汩地流出,飄向窗外,而窗外已是暮色漸濃,幾片雲悄悄地隱去,似乎怕擋住琴聲飄向更遠的天際。
忽然,琴聲戛然止住了,我看見老先生抱住琴杆,雙肩抖動,既而,我聽到嚶嚶的啜泣。
我推門進去,老先生端坐未動。當我低聲詢問他時,他突然抱住我,一陣大哭,他哭得像個孩子似的對我說:“我太想老伴了!我天天練琴拉琴,就是想讓她聽見,讓她高興,讓她知道我想她……她去了天國……”後來我知道,他的老伴就是那位頭發雪白還鬈鬈的“琴癡”。
誓言無聲
◎文/禪兮
誓言無聲,愛也悄然——平凡幸福的男人女人,靈魂早就緊緊連在了一起。
女人和男人是一對夫妻,因不甘心小縣城的寂寞,共同走進喧嘩的大都市。他們約定,等有了錢一定要出國去旅行一趟,就去雅典看愛琴海。
為了生存,倆人從做推銷員開始新生活。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積累逐漸增多。待有了一點積蓄後,倆人就獨自做起飲料生意。每天忙得不分晝夜,直恨不能生出三頭六臂。五度花開花又落,終於可以靜靜地呆在別墅中了。女人卻很難享受到富有和舒適,在一次意外的交通事故中,她變成了植物人。淚水終日浸著男人的臉,眼睛腫得隻剩下一條縫,痛苦老化著男人的頭發,而立之年已是雙鬢如雪。男人始終堅持每天早中晚三次,進行共九個小時沒有回答的問候和談心,把每天的新鮮事講出來,更多的是訴說纏纏綿綿的愛語。每一次的結束,男人總重複著一句祈禱:“老婆,你快點醒來吧,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去雅典看愛琴海嗎?”一千多個日日夜夜過去了,女人終於有了欣然的應答。
讓我感動的是,男人一句真摯的諾言,完全可以改變另一個人的命運。正如女人蘇醒後,旁人問起原因,男人說:“許一個未來,是我們最後的希望。”這個故事中,未來許諾得那麼樸素,又那麼真切,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聲音啊!
你有一顆健康的心髒
◎文/李光明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蘊涵著巴甫洛夫對生活的憧憬和向往,雋永之極,怎能不打動賽拉非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