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回味無窮的深沉愛戀(11)(2 / 3)

帶著這先人為主的思想,我升入了高中。我熱情地向每個同學介紹自己、露齒微笑;我主動和同學打招呼,親切地叫他們的名字;我努力地去記憶與每一個同學有關的細節,比如湯姆的小狗“汪汪”感冒了,露茜全家暑假去法國度假了……這樣我就不愁下次和他們聊天時沒有話題了。

高二時,我敢說,我們班裏每個同學的事我都知道不少。與同學小心翼翼地相處一年後,我的付出有了回報。同學們會在走廊裏遠遠地叫我的名字,很多同學都會跟我說知心話,向我傾吐他們心中不為人知的秘密,把我當成最值得信賴的人。

在我的計劃順利進行時,我發現我的動機開始改變,我突然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興趣去競選學生會主席來為自己贏得好名望了。我再也不是那個帶著極強功利心的貌似善良的女孩,我真的學會了關心同學,關心朋友,這已經成了我很自然的行為。當所有同學都用心對我微笑時,我心中的快樂是無法言語的。

燈火的溫情

◎文/葉延濱

人生之旅常常有一段難以擺脫的黑暗,它對每個人是同樣嚴酷的。然而每個人在通過這段黑暗時所產生的心境是不同的,解脫的方式也會各異。

誰都可能產生這種體驗,你明明被這個世界緊緊摟著,然而內心卻感到自己是無人理睬的棄兒。

不知是不是每個人都會有這麼一段經曆,在記憶中留下一段對黑暗很深的難以忘懷的感觸,我把這種感觸叫做“荒野無燈”。小時候怕黑,怕一個人呆在家裏,怕窗外那些與神怪故事相連的響動。這種恐懼不是對黑暗本身,而是對藏在黑夜裏的鬼怪的敬畏。長大了,常走夜路,在鄉間,在大山裏,一次又一次地強化了我對黑暗的印象。天地渾然於漆黑的夜幕之中,天上無星無月,有時飄灑一些無端的雨絲,黑影幢幢,或是濃雲或是山影或是樹蔭,黑暗在你麵前悄然分開,又在你背後迅速合攏,隻有路麵上的水窪是亮的。這時候,我往往疾走如飛,目光朝著前方茫然地摸索,直至一盞燈像螢飛進心田,猛地點燃溫暖全身的一種熱愛和感激之情。

人生之旅,總會經常穿行於荒野無燈的境界,如火車全鑽進漆黑的隧洞。當列車在長長的隧洞中穿行時,雖然身處險境,但作為乘車人,我們處之泰然,泰然處之是因為一種信任感和依賴感。是的,我們處於這個鬧哄哄的世界,常常身處黑暗而不驚,有時來自一種盲目依賴和盲目信任。在那個特殊的年代,我的學校發生嚴重武鬥,我和幾十個同學被對立麵火力包圍封鎖,困在學校實驗大樓近三個月。一群學生娃,背著幾支破步槍,“堅守”大樓,該吃照吃,想笑照笑。

深夜值班站崗,四周萬賴俱寂,心頭還是害怕的,但回頭看一眼同伴的眼睛,便相信這兩個小時不會出事。現在回想起來,那是極端危險的一段黑暗日子,因為無知,反而坦然地生活於黑暗中,哪管死神正盯著自己。

孤絕是一種人生境界,它對我們所產生的影響,遠遠超過了獨行夜路所給我們的刺激。有時我身處鬧市,四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兩旁是紅紅綠綠的彩燈,而我卻如處荒野,心裏刮著淒冷的風。誰都可能產生這種體驗,你明明被這個世界緊緊摟著,然而內心卻感到自己是無人理睬的棄兒。不僅在鬧市裏,甚至在熟悉的人群中,也會有這種孤絕感。那些熟悉的臉一下子變得陌生了,沒有一張嘴向你說真話,沒有一雙眼睛使你感到溫暖,無靠無助的感覺緊緊攫住你的心,從環境到心境,都真是:荒野無燈。沉淪往往從這一刻開始,酗酒是常用的方式,借以逃出這片荒野。乞助和尋求憐憫是常被人采取的解脫方法,可惜這種解脫是以出賣或出讓尊嚴與自信為代價的。

人生之旅常常有一段難以擺脫的黑暗,它對每個人都同樣嚴酷。這種黑暗也許是一個大時代的國家民族的浩劫,個人隻分擔了其中的一份。這種黑暗也許隻是個人命運中的小插曲,諸如失戀、被誣、疾病等等,對其他人而言是微不足道的瑣事。然而每個人在通過這段黑暗時所產生的心境是不同的,解脫的方式也會各異。

說到這裏,我可以認為人是有靈魂的,因為我們平素看不到的內心世界,在這個時候往往會顯影,會左右我們的言行。柳宗元的《江雪》一詩,應該是孤絕心境的最美描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在此絕滅之境,能心平氣和地垂釣,是一境界,能夠不與人為伍的獨釣又是一境界,而能在絕滅孤獨之中釣寒江之雪,乃是最高境界。以前老師講課總說這是詩人失意心態的寫照,其實,人難免失意,失意時不失人格,不失風骨,不失高潔,才可獨居寒冷的江峽中,成為高天銀雪世界的唯一自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