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你性子別扭,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但是就算本性難改,至少也可以改善。後來你們交往,但是你都不告訴我,我那麼晚才知道,害得我還懷疑過哪裏出了問題。其實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麼。你是怕這段感情根本就是流星,劃過一下就沒了。但是小軒對你怎麼樣,你心裏也清楚。我不是向著他說話,小軒他雖然平時好像一切掌握,但是你總是讓他唱獨角戲,他也會累死。
你們結婚很倉促,但是其實我們對你們婚後還是有信心的。你們組成一個家,但是你們不能把它當做過家家。我想,你們慢慢磨合,也許會好的。但是後來,你們卻分居。你不說,蘇紹軒不說,可是其實我和你爸都知道。我打座機電話,那是故意的。那次把你和蘇紹軒分別叫回來,其實就是想給你們創造個機會。
這幾天,我在一邊看著,其實現在你們這樣就挺好。其實你們冷戰的時候小軒自己回來過,我看他瘦了一大圈,精神也差了些。他說你們最近比較忙,所以沒有時間來看我們。他當天跟你爸下了幾盤棋就走了,臨走的時候告訴我們要好好照顧身體。你不記得他小時候了,我卻是記得很清楚。你還不會走路的時候,他老往咱們家裏跑,還裝模作樣喂過你奶粉。後來你會走路了,我和你爸都不在家,有時候會把你托給蘇家,我回來的時候總是能看見他拽著你小胳膊走路。你有時候摔倒,哇哇大哭,還咬人,他那麼小的孩子都知道忍著,還哄你呢。
小雅,我說這麼多,其實沒有別的什麼,就是希望你們能好好的。你們都是成年人,有些話不會時時掛在嘴邊,但是可以用心去體會。你們吵架歸吵架,但是心不要離,這就夠了。”
林瀟雅點頭,說:“我明白。媽,你好好照顧自己。我過兩天就回來看你。”
他們下午開車回去,每天平平淡淡,小有波瀾。過了兩個月,林瀟雅的情緒徹底平靜,她去給父親的墓地,深深地鞠躬,然後和蘇紹軒一起下山。
在高速公路上,蘇紹軒突然發聲:“那次你回家,你媽和你說了什麼,聊那麼久。”
林瀟雅側頭望他,說:“你怎麼還記得呢?”
“我先提的問題。”
“我就不告訴你。”
“說不說隨便,不過想也想得到。”
“你想得到什麼?”
蘇紹軒一語雙關:“我想得到你的心思。”
他的“得”音發得含糊不清,一聲還是二聲無從分別,林瀟雅不知道他的真正含義,“哼”了一聲說:“裝腔作勢。”
蘇紹軒淡淡地笑,不說話。
林瀟雅說:“其實,我剛剛在想,你這人怎麼這麼多麵。在我媽跟前一個樣,在你公司又是一個樣,在我麵前是另外一個樣。”
蘇紹軒笑容淡淡,語氣卻很認真:“可是哪一麵對你都構不成威脅。”
林瀟雅一愣,說:“剛剛我媽告訴我,咱倆冷戰的時候你回去過。”
蘇紹軒專心致誌開車,半晌答了句:“嗯。”
“孝子。”
“謝謝。”
他倆不再說話,車子內靜了好長時間,蘇紹軒又突然喚她:“林瀟雅。”
“嗯。”
“搬回原來的宅子吧。”
“……為嘛?”
“你說為嘛?”
“我怎麼知道。”
“不要裝蒜,明天一起搬過去。”
林瀟雅眯著眼睛看他:“你就這麼篤定我會搬回去?”
蘇紹軒稍稍側頭,衝她不懷好意地笑:“你都這麼老了,除了我誰還會要你?”
林瀟雅扯著他的臉皮,咬牙切齒地說:“你再給我說一遍?”
蘇紹軒的臉被扯得歪歪扭扭,但還是在勉力地維持著淡笑:“我幹嘛要聽你的。”
林瀟雅收回手,說:“快下高速了,請注意路況。”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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