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探巾幗 真女出征(1 / 3)

兩邊山樹疊嶂,彎曲盡頭有仙音。一條石板鋪就的小路,彎彎曲曲延伸到相守崖,小路的兩邊翠竹列陣,墨蘭守護。相守崖的下麵便是瀟玉澗,而瀟玉澗的瀑布裏麵便是玉女潭。相傳這個玉女潭中有玉蓮五朵,成梅花狀分布在潭中,常開不謝。這一個月來,在中心的玉蓮中多出了一位姑娘,她一襲白紗,安然的睡在裏麵,緊閉的雙眼始終沒有任何要睜開的意思。

“動了!動了!”身為月蘭居堂主的霄雲激動的叫了起來,隨即四朵蓮花全部靠攏了來。雲意漸漸的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衝擊著疲憊的眼瞼,周邊的事物開始變得清晰。向外看,一條白嘩嘩湍急的瀑布看不見頭尾;向內看,一道濕漉漉布滿花草的石壁舒展兩側,周圍都是純澈清涼的山水。雲意吃力的轉動這眼珠,陌生的觀察著這裏的一草一木,還以為是自己往生到了極樂幻境。正掙紮著想要起來,卻發現自己一絲力氣都沒有,整個人都是軟綿綿的。鏡傾居堂主若晨輕聲道:“郡主莫動!您曾被青龍元神震傷了肺腑,雖然現在傷口開始愈合,但還未到可以走動的時候。”這熟悉的聲音喚醒了她的神誌,她意識到這並非是極樂幻境,緊張的問道:“這是什麼地方?”芙蓉笑嗬嗬道:“郡主您昏睡一月之久,莫不是睡糊塗了,怎麼連瀟玉澗底玉女潭都不記得了?”“瀟玉澗底玉女潭?”雲意喃喃自語,突然這張嬌豔的粉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確認自己不曾歸西,雲意開心極了,不過身體的疲乏也隨之侵襲而來,再一次昏睡了過去。四堂主從玉蓮中飛身上岸,不提。

當日一戰,藍靈思前想後都不覺得青龍元神可以把雲意傷的那麼重。所以重傷青龍女的並非是青龍的元神,而是那股強行介入的力量。想到此,藍靈不覺心下一驚,雲意是從小被自己訓練的都會傷的那麼重,那白虎的隱昭雖然功夫了得,怎麼也是危在旦夕。所以一救治完雲意,藍靈便匆匆趕來了壽州城。好在白虎的傷比青龍的輕好些,連治了七日便也清醒了過來。隻是經此一役,隱昭的情根算是種下了,時時刻刻腦海中影現的都是當日在戰場的畫麵,整日裏掛心的都是那個女孩子怎麼樣了。劉績一向看不慣這隱昭的狀態,現在對他的成見可是更深了,一見麵便是不待見的訓斥道:“整日裏無所事事,就知道偷懶,我劉家的顏麵都快被你丟盡了。”隱昭隻當沒聽見,繞身過去。

入夜,隱昭手握兵書,坐在書案前發呆,入迷的連隱辭三叩響門都沒有聽見。隱辭看著出神的兄長,聳聳肩,端著熱茶,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然後坐在房中的圓桌上獨自品著洞庭碧螺春。“啪”隱昭拍案而起,激動道:“深入周朝,夜探王府!對,就這麼辦!”隱辭嚇了一跳,一口好茶全部嗆了出來。擦著嘴唇,委屈的走過來,看怪物似得打量了隱昭一番。也許是這種奇怪的眼神他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轉頭看向隱辭道:“幹嘛這麼看著我?”隱辭長長的歎了口氣,雙手環在胸前,皺著眉心,摸著下巴道:“六哥,我覺得你最近怪怪的。”隱昭這才回過了神,驚奇道:“唉,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哥,我都敲了三次門了,是你正在發呆沒有聽見好不好!”隱辭抱怨的走回圓桌邊繼續喝茶。

隱昭握著那本兵書跟著走過來,討好的說道:“唉,幫我個忙。”“什麼?”隱辭喝著洞庭碧螺春淡淡的問道。隱昭賊眉鼠眼的掃視了一下周圍,附耳道:“明天幫我引開守軍,我好溜出去幾日!”“什麼啊,你這個時候要溜出去啊?”隱辭不敢相信的大喊了出來,再一次被這好茶嗆的咳嗽不停。隱昭不屑的說道:“大驚小怪什麼?”然後把書往桌子上一扔,淡定的坐到了他的對麵。隱辭整理完情緒,傾斜著身體靠近隱昭道:“哥,你不要命了,現在李景達下令不需出城,裏裏外外防守的水泄不通,這個時候你還要出去?你開什麼玩笑啊!不幫,絕對不幫。”隱辭不斷的搖著頭,隱昭感到很失落。他道:“若不是被他圍得水泄不通,哪有你什麼事啊。不幫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去,若是被抓住,你就冷眼看我受罰吧。”聽了這句話,隱辭的心裏開始糾結,他道:“哥,不是我這做弟弟的不肯幫你。這,萬一,爹娘要是問起來,你要我怎麼回話啊?”見激將法已經成功,隱昭順勢道:“你放心,一定不會叫你為難的,至多五日,我一定回來。爹娘不問你就當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必說。爹娘問起,你就說我尋訪名師,拜師學藝去了。”看著兄長滿懷期待的眼神,隱辭還是狠狠心,硬著頭皮答應了。

二日寅時,兄弟兩人趁守軍換班的時間,偷偷出了壽州城。隱昭那一月不見笑容的臉上,立即呈現出了一條魅惑眾生的虹弧。清晨像是一個未曾出閣的姑娘,羞澀的將朝霞的光輝投射在他的臉上,顯現的他更加的俊逸不凡。隱辭一直送至去往周朝的官道,這才和隱昭揮手離去。不提。

先不看這隱昭是如何風塵仆仆的潛入周朝,且說這碧女山可是地動山搖。雲意傷勢一穩定,藍靈就把她接回了瀟海宮修養。可誰曾想,青龍女入世,塵心大動,山中的日子再也不是她的全部。這些日子,她總是哭鬧不休的要回平西王府,若是誰上前阻攔,不論親疏,大打出手。瀟海宮所有的人都怕傷到她,都不用真本事,但是雲意她卻是招招不留情。藍靈實在看不下去,情急之下把她鎖進了瀟玉澗的玉女潭,望借玉蓮仙氣,阻絕她騷動的塵心。

藍靈知道,這一次青龍白虎相逢,千世姻緣再度開啟,神女靈氣外泄,這樣下去太平日子終是不會很久了。再加上那條唯恐天下不亂的海蛇精,若不先發治人,那雲意此世性命堪憂。為了保護雲意,藍靈迫不得已動用了五行排就的鎖龍陣將她隔絕相守崖。從此玉女潭為房,相守崖是界。

自隱昭入周,他是馬不停蹄,日夜兼程,絕影乃是世間罕有的千裏好馬,卻也是奔波兩日方才到的汴京城。一路上的早街鬧市無不宣告著周朝的繁榮昌盛,百姓安居樂業。南唐地處得天獨厚的豐饒國界,卻因君主無能,遠不及這汴京城,由此看來周世宗對於國政是用盡心力。一路逛著,卻見一座客棧屹立在旁,門口的店小二勤快的哈腰點頭的攬客。隱昭抬頭看了看,一副氣勢十足的對聯讓他來了興趣,上聯寫著:杏仙瓊漿釀的美酒狀元紅;下聯對:遙隔千山盼的萬裏此相逢。醒目的橫批便是這家客棧的名字“杏遙客棧”。時近晌午,隱昭也覺得腹中饑渴,看著這客棧還比較舒適,於是便走了過去。把絕影馬交給小二道:“小爺我這是難得的好馬,用上好的草料好生喂養。”“好嘞!小爺,您這邊請。”小二熱情的招呼著他進去。隱昭走進店裏,一眼望去都是人。他找了一個可以看見外麵街市的位置坐下,小二立馬端茶上來,巴結的問道:“公子,您是打尖還是住店啊?”隱昭看了他一眼,道:“先給我上一壺好久,來幾樣下酒的好菜。然後給我準備好意見可以看見外麵街市的上房。”小二唯唯點頭,下去準備。隱昭則喝著閑茶,盯著門外熙熙攘攘的街市,絲毫不理會在這客棧裏,姑娘們送出的行行秋波。

“來了,女兒紅一壺,下酒小菜四碟。公子您的菜齊了,慢用!”小二高聲道。正要轉身離開,隱昭把他叫住,問道:“小二這兒的平西王府該怎麼走啊?”小二道:“咱們這裏啊是北大街,平西王府在南大街。您那,沿著這條路一直筆直走到翠玉軒,然後右轉一直走,便可以看見平西王府了。”隱昭給了賞錢,然後便喝酒吃飯。他現在是焦急的不得了,恨不能立刻出現在寧郡主的麵前,看到她平安無事。

酒足飯飽,他按照小二所指出來尋找平西王府,可他在南大街上左逛來右逛去,逛了好久愣是沒能找到。隱昭氣不打一處來嘟囔了一句:“該死的,找了這麼久,整條街都快被我尋遍了,怎麼還是找不到呢?”看著暮近黃昏,熱的口幹舌燥,隨便找了處茶攤休息。一壺好茶才喝了兩口,隻見一個蟒袍束帶,氣宇軒昂的少年遠遠的從這邊跑來。隱昭認得,此人不是別人,乃是平西王公子寧鵬麒。他端著茶碗,笑了笑,輕聲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隨即放下茶碗,付了茶錢,緊跟了過去。沒跟幾步路,到了一座朱牆碧瓦的門苑前,鵬麒走了進去,隱昭停下來細細一看,門楣上楠木鑲金匾上鬥大的寫著“平西王府”四字。隱昭朝內瞄了又瞄,最後隻得記清楚了路子,然後優哉遊哉的回客棧去了。

太陽散盡了一天的光輝,慢慢退下去,一道道紅霞成了這黃昏獨有的主角,布滿整個天際。隱昭坐在窗沿上,握著那塊紫色的絹子,呆呆的看著,時而獨自傻笑,時而長聲歎氣,時而抬頭看著一群群歸林的飛鳥,滿滿的柔情和關懷都化為了一句“你還好嗎?”一天的時間就這樣在無聲無息中接近了尾聲,房內燈火通明,隱昭枕著手,翹著二郎腿,閉目躺在床上,一手還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肚子。“嘚,嘚,嘚,咚。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更過三更,隱昭急急跳下了床,吹滅了燈,從窗口飛身出去。一路飛簷走壁倒也順暢找到了平西王府。隱昭躲在大樹上,從暗處看,這裏亭台軒榭穿梭有秩,道道回廊裏一隊隊查夜的家丁與守將提著燈籠來回查訪。隱昭不自主的握緊了拳頭,等待這空檔時間。待他們一離開,隱昭如那結網高處的蜘蛛一樣,悄無聲息的來到園中。隻是平西王府之大,他是平生第一遭進入,實在不知該從何處找起。時間緊迫,狠狠心開始一間房一間房的找。隱昭小心小心翼翼的找了一夜終無所獲,第一次夜探平西王府不得不在醜時結束。

日上三竿,午過半旬,小二上來喚他起身用膳,誰知門敲三遍,愣是沒有任何回應。未時以後,隱昭這才懶洋洋的起身,慢吞吞的用完了飯,不慌不忙的走出了店門。這一刹那,長街的北頭站著一個穿著講究,弱柳扶風,豆蔻年華的女孩,她滿目期待的等著他可以回頭注意到她,一雙水靈的眼睛陣陣秋波。隻可惜隱昭還是沒有注意到她。隱昭離開客棧,就往南街這邊來了,一個下午他都坐在平西王府前不遠處的茶攤上喝茶,為的隻是便於打聽和觀察平西王府的動靜。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昨日隱昭因為見到了鵬麒方才找的平西王府,偏不巧,今日鵬麒從曲平王府回來,路過茶攤時斜光中也注意到了他。雖然是匆匆路過,到底還是站在大門前凝望了許久,思量了一番。

“那是平西王的公子,近月皇上親封的仁德大將軍。小小年紀,武藝驚人,可是了不得呀!”茶老漢瞧隱昭往平西王府方向出神,故此過來倒茶與他說道說道。隱昭聽的老漢解說,得知自己失態,忙回神賠笑,裝作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打聽道:“老伯,久聞平西王寧予武功蓋世,難道就隻有這麼一子嗎?”茶老漢再次轉過身來與他倒茶,憨憨的笑道:“平西王妃早逝,卻留下一雙金童玉女。聽在王府裏當差的人說,這小郡主長得似王母娘娘身邊的童女一樣漂亮,而且十分的聰慧,寧王爺當寶一樣守著。前些年,王府大興土木,為的就是給小郡主修建‘墨香居’。”聽得‘墨香居’,隱昭自言自語道:“怪不得我找了一夜也沒找到,原來藏在墨香居啊!”說著喝完了碗中的茶,付了茶錢離開了。

鵬麒見得隱昭後,隻當他是南唐派來探取密報的探子,便安排家將在兩大住院嚴加防守。想借此來個守株待兔,一舉拿下,逼迫劉績繳城投降。唉,最終是百密一疏,萬沒料到他今夜的目標隻是墨香居。

今夜的月亮特別的亮,真有點人月兩團圓的意思。三更一過,隱昭如期而至的出現在了大樹上。看著整座平西王府,他想:“寧郡主絹子上繡蘭,衣服上不是蘭花圖案,就是蘭花的色澤定是愛蘭之人。蘭者,淡泊,高雅,所以這墨香居應該建在幽靜之處。縱觀平西王府唯有東南角上最為適合。想明白了,他正要前去,卻見挺遠之中燈火通明,不久便是寧鵬麒帶著家將巡夜至此。隱昭躲在樹上差點笑出了聲,他輕聲言道:“寧公子啊寧公子,在你眼裏我劉隱昭就如此不濟嗎?我既有膽量敢獨自一人夜探平西王府,怎會不曾料到設伏被擒,如此把戲就妄想把我活捉,你豈不是太小看於我了。”說著連連搖頭,然後消失在了東南角的夜幕之中。

這一角的確別樣風韻,跳入園中,眼前渾然天成的景致讓人歎服。隻見:左邊樟木棟梁蓋閨房,紅燭夜深長;右邊精致亭台水中央,廊橋坐落陽;前麵翠竹幽幽掩圍牆,紅梅未輸香;後麵園路小石用情鋪,墨蘭獨爭芳。真的是王侯深院將相家,玉宇藏嬌笑靨華。隱昭賞著美景往前走著,竟不像是夜探王府的,不知不覺‘墨香居’三字就映入了眼中。隱昭那叫一個開心,二話不說就要走上台階去查看郡主的下落。此時,鶯兒正開門出來與他照了個正麵。他忙轉身欲溜,隻聞“站住!何人膽敢夜入墨香居?”鶯兒正色的問道。隱昭不與回應,正想離開,一抬頭,史兒在前攔住了去路。隱昭把頭低得很低,想說點什麼為自己掩飾一下,沒等他說,鶯兒便動手來擒。隱昭無計可施,隻好動手防衛。站在一旁的史兒看著鶯兒不是此人的對手,所以也加入幫忙。後麵十二仙匆匆趕來,如此拖延實非上策,隱昭速戰速決,挾持鶯兒,逼她們罷手。隱昭道:“各位姐姐息怒,且聽我說。我是你們郡主的朋友,特意前來看望她的。無奈王侯門第不得擅入,逼不得已這才深夜造訪的。”鶯兒雖被挾持,但是盛氣淩人的脾性是一點都不改,惡狠狠道:“既然知道是王侯門第不得擅入,那怎麼還敢深夜探訪。分明是在為自己圖謀不軌狡辯。”看著鶯兒如此不肯低頭,隱昭抓著她的手故意用了點力,他道:“看你的主子那麼有智慧,怎麼就教出你這麼沒有腦子的丫頭來。你現在是人質,小命都在我手上,還敢那麼凶啊。”鶯兒正要再說,隱昭又使了點力,疼得她無暇分說。史兒上前,謙卑一禮,道:“還請公子放了鶯兒,此時郡主並不在王府。”“什麼啊,她不在王府?那她去哪了?”隱昭不敢相信的驚問道。沒想到他忙了兩夜隻為尋她,她卻並不在府中,他有些失落,不留心手勁一大捏疼了鶯兒。看著鶯兒痛苦的表情,史兒再次道:“請公子放了鶯兒。郡主前線受傷,就被帶到碧女山中治療,至今並未回家。”隱昭知道了雲意的下落,這才道:“你說話倒是恭敬有禮,像是那聰明郡主教出來的。好吧,看在郡主的麵子上,我就不和她計較了。”隨即放了鶯兒,然後躍牆而出。有詩曰:

初見城樓暗傾心,兩軍交戰非實情。

夢醒聞聽佳人命,枉顧軍法馳馬行。

兄弟誓約五日後,兩探王府才得今。

名馬良將有靈犀,碧女山中把卿尋。

鵬麒忙的在前院部署,卻不想後院出了動靜,他急急忙忙帶著家將趕來,卻隻有幸觀的躍牆而出的一抹背影。他問道:“是何人闖入王府?”鶯兒揉著手腕,氣呼呼的想要說,史兒前了一步,讓她在喉嚨口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史兒跪地,道:“奴婢無能,未能將小偷抓住,請公子降罪。”見史兒有心袒護闖入者,鶯兒不好在反駁什麼,十四仙全部跪地,道:“我等無能,請公子降罪。”鵬麒看了看跪在前麵的史兒,又看了看南邊的牆,冷笑了三聲,道:“看來這個偷兒不簡單呢,可以從墨香居十四仙的手上全身而退,實在是不容小覷。”明耳人都聽的出鵬麒的話外之音,史兒此刻的心中,心肝怦怦直跳,緊張的不得了。鵬麒看了一眼前麵跪滿院子的人,不痛不癢的說道:“都起來吧,回去看看丟了什麼沒有。”說著帶著家將離開了墨香居。眾人應聲而起,看著公子走遠,鶯兒小聲埋怨道:“史兒,你何故告訴那人郡主的下落。還這麼不要命的在公子麵前替他掩護?”史兒看了一眼旁邊的鶯兒,搖了搖頭,道:“看來那人說的真不錯,你還真沒頭腦。難道你不知道那人就是南唐劉家六子劉隱昭嗎。”“你既然知道他是南唐人,那你不應該告訴他郡主下落,還在公子麵前替他打掩護。”鶯兒氣憤的說道。史兒道:“公子的脾性你我不是不知道,要是讓公子得知,他會想進辦法抓住他。如果是這樣,那麼南唐就有借口興兵犯境,佞臣就有理由讓皇上把寧家滿門抄斬。難道這樣的後果是你喜聞樂見的嗎?他步步是為郡主而來的,他去碧女山根本找不到郡主的,若是死在途中,便與我周朝無幹,與我平西王府無係。”說完,她便離開了。鶯兒覺得有理,真心佩服史兒的周到。不提。

時下已經是第四天了,隱山昭躍牆而出後,便飛馬往碧女山而去。本以為可以躲過一劫,不想不是冤家不聚頭,他才躍牆而出不久,鵬麒立馬就帶人到處搜捕來了。他騎馬直奔南薰門,偏是城門緊閉不與出行。他焦急的跳下馬,喊道:“守城大哥,你行個方便吧,我有急事要出城。”守城的頭兒姓趙,原是個貪得無厭之人,他眯瞪著眼睛,打著燈籠,朝下說道:“今日特情,,大老爺我奉了仁德將軍之命關閉城門,無關人等不得出入。你有急事啊,明日趕早吧。”聽說是奉的鵬麒指令關閉的城門,隱昭不由的罵了一句,道:“該死的寧鵬麒,小將軍我與你勢不兩立。”這句罵不打緊,卻是被趙頭兒聽見了,他道:“唉,你怎麼說話的呢?”然後妞妞歪歪的從城樓上走了下來,左轉三圈,右轉三圈把隱昭看了個遍。然後袖子一擼,喚道:“來呀,把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詛咒大將軍的人拿下。”說著後麵的兵卒就動手要拿隱昭問罪,這個時候他的身後走過一乘轎攆,奴仆成群。忽然有一個人往這邊趕了過來。待他走近的時候,趙頭兒笑臉相迎,哈腰駝背的問道:“喲,湯官家,什麼風把你老給吹來了。這麼晚了許是有什麼大事要辦吧?”那仆人道:“趙頭兒,你小子的膽子是見漲啊,連我們湯尚書家的親戚都敢為難了。”這趙頭兒嚇了一大跳,跪地倒頭,道:“湯爺,您瞧您這話是從何說起呀。就是借小的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為難湯尚書家的人呢。”那仆人道:“那為何扣著這位公子不放行?這可是我家小姐的表兄。”表兄這個詞不但震懾住了趙頭兒,連隱昭也嚇了一跳,他幾時成了這周朝尚書家的親戚了。不過,好笑歸好笑,別人怎麼胡謅都行,隻要能讓他出城,他便萬事不與計較。趙頭兒可是嚇壞了,連忙搗蒜似得磕頭,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表公子。此乃仁德將軍軍令,實在不敢有違。”那仆人從懷裏掏出了一定銀元寶,在右手裏掂了掂,拉著趙頭兒起來,道:“開啟城門讓表公子出行吧,有什麼事情,自有湯尚書為你周全。這點銀子當請兄弟們喝酒了。”見得銀子,又有人幫襯著,趙頭兒屁顛屁顛的下令開啟了城門。隱昭正要揚馬出城,那人拉住了他,將一張紙條塞進了他的手裏。隱昭他也不推脫,二話不說就握在了手中,上前一鞭,出城離開了。那仆人見他出城後,就急匆匆跑回了轎子這邊,這時從轎子裏探出了一張滿目深情的麵孔,依依不舍的看著城門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