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他企圖手刃那個畜生(2 / 3)

他們找到了7棟,這是一棟5層高的樓,這個小區每棟樓都是這個高度。樓的確很舊了,外牆斑駁,看上去就像回到了上世紀70年代。他們進入了樓道,樓道黑乎乎的,有股發黴的怪味。他們走上樓梯,來到了203室門口。

李遊敲門。

裏麵沒有一點動靜。

他又敲門,還是沒有動靜。

這時,202的門開了,出來一個矮個子幹枯的老頭,他臉上一點肉都沒有,隻剩一層皺巴巴的老皮。他說,你們幹什麼?李遊說,我們找陸大安,他在嗎?老頭說,陸大安呀,早上起床就出去了。李遊說,你知道他幹什麼工作的嗎?老人說,他有什麼工作,除了賭還是賭,而且經常不在家,一出去就幾個月不見人影,有一回,兩年都沒有回家。李遊說,你知道他會到哪裏去嗎?老頭說,鬼知道,這個人去哪裏,我們怎麼會知道,有時,他會跑到我家裏來吹牛,說在廣東福建做大生意,我們想,做大生意還住在這裏,這不騙人嗎,我們都不相信他的鬼話,有人說,他經常借債賭博,也經常輸得精光,他幾個月不回家,是躲賭債去了,這我們相信。李遊說,你有沒有看他帶過小孩回家?老頭說,小孩,沒有,他哪有小孩,光棍一條,怎麼會有小孩,我想起來了,有過幾天,他倒是帶回來一個女人,矮,胖胖的,臉圓圓的,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我們以為他有老婆了,還說這小子出息了,沒想到女人走了後就再沒有回來。李妙心裏想,那個女人一定是鍾秀珍,看來有眉目了,必須找到陸大安,他能夠打開一扇抓住鍾秀珍的門。李遊說,陸大安今天會回來嗎?老頭說,應該會吧,早上我去買油條豆漿,碰到他出去,他沒有提箱子,估計不是出遠門,他要是出遠門,會提個皮箱走的。李遊說,謝謝你,大爺。老頭說,你們找他幹什麼,他犯法了嗎?李遊說,我們找他了解些情況。老頭說,這小子幹什麼都有可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不問了,你們繼續去找他吧,我要睡覺去了,老了,不中用了。

老頭重重地關上了門。

現在到哪裏去找陸大安?

他們決定,就在小區裏蹲守,一旦陸大安出現,就實施抓捕。

3

張森在這個城市裏四處尋找女兒,像條尋找家的狗,東嗅嗅,西嗅嗅。隻要看到有乞討的女孩子,他就會湊上去,仔細端詳她的眼睛,試圖從她的眼睛裏讀出那一絲血脈相承的光亮,可是,他看到的是暗淡,迷惑之瞳。也許,這也是個被拐之人,她的父母在苦苦尋找。他會對她說,你怎麼不回家?女孩兒茫然地看著他,無語。她不知道家是什麼?張森不敢再和她對視,他的心會被她的眼神殺傷,他會想到茫然無助的女兒,想到她還在苦難之中漂泊。他得繼續找下去,直到找到心愛的女兒為止,隻要找到她,就帶她坐飛機回家。

楊光明和張森不一樣,他還是找了個幼兒園蹲守。

下午三點鍾,楊光明躲在離陽光幼兒園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裏,看著幼兒園大門外發生的一切。

三點四十分左右,接孩子的家長們陸陸續續來到幼兒園門口,等待接孩子回家。

這是一條小路,路上人來人往,不時有車駛過。楊光明睜大眼睛,搜索著可疑之人。突然,一個瘦高的身影出現在他眼中。他的心髒狂亂地跳動,受不了了,會不會心肌梗塞死去。不能這樣死去!他稍稍安了下心,繼續觀察。沒錯,這個瘦高個,就是他找了5年的人,那個謊稱高亮的家夥。

他的手伸進了帆布包,摸到了刀柄。

高亮走到一個遊離於人群之外的老頭麵前,老頭滿頭白發,卻十分精神,滿臉紅光。他在抽煙。高亮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夾著一根煙,走到老頭麵前,借火。老頭把火機遞給他,高亮點燃香煙後,將火機遞還給老頭。然後,他們倆就攀談起來。不一會,倆人就有說有笑了,看上去談得十分愉快。

楊光明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卻知道他們在談什麼。

高亮是故伎重演。

楊光明的怒火在胸中燃燒。

他真想馬上就衝過去,手刃了這個惡賊。

楊光明壓製住胸中熊熊燃燒的怒火,等待時機,要是現在貿然提刀衝上去,那麼多家長以及幼兒園的保安在場,他很難有勝算,而且,他和高亮隔著一百米左右的距離,衝過去時難免被他發現,讓他逃走。他要找到合適的地方將他堵住,然後殺了他。楊光明心裏已經殺了高亮無數次了,每一刀都插進了他的心髒。現在,那惡賊就在視線之中,楊光明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了。

時間到了,老頭去接孩子了。

老頭接到一個小男孩,小男孩長得虎頭虎腦,讓楊光明想到了兒子,如今,高亮又要向這個孩子下毒手了,要不是他,也許過幾天,這個孩子就會消失在上海,不知道賣到哪裏去了,那老頭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黑暗之中,那個家庭也因此而支離破碎。老頭帶著他路過高亮麵前時,他們說了些什麼。

老頭帶著小男孩走後,高亮點燃一根煙,轉身就走。

他自己有火機的,借火就是他的手段。

楊光明恨自己當初就那樣容易上了他的當,心甘情願地鑽進了他設計好的圈套。楊光明咬牙切齒地說,今天,我要複仇了,我必須讓你死!

他跟了上去。

高亮走出這條小路的過程中,楊光明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

但是,楊光明已經盯住了他,不可能讓他逃脫。

高亮來到大街旁邊,攔下輛的士,上了車。

楊光明也攔了輛的士,對司機說,給我跟緊前麵那輛紅色的的士。

司機開著車,緊緊地咬住了前麵的紅色的士。

楊光明也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輛紅色的士,他的眼中冒著火,憤怒使他的身體微微發抖。

他的右手還沒有從帆布包裏抽出,緊緊地握住刀柄,刀柄都濕了,那是他手心冒出的汗水所致。

司機說,你是警察?

楊光明說,別管我是誰,給我盯緊了,要是跟丟了,沒你好果子吃。

司機見他滿臉殺氣,不敢說話了。

紅色的士拐進了漕龍路,停在了路邊。高亮下了車,往旁邊的一家棋牌室走去。楊光明也下了車,跟在他後麵。高亮進入了棋牌室。楊光明也跟了進去。他發現高亮進了個包房。他怕被高亮發現,就出了棋牌室的門,在門口守著,隻要他出來,就衝上去捅死他。等了兩個多小時,天快黑了,也不見高亮出來。他又走進棋牌室,問棋牌室有沒有後門可走,得到的回答是沒有後門。楊光明才放心,繼續在門口蹲守。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高亮才走出棋牌室的門。

遺憾的是,和他一起走出來的還有三個人,那三個人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個癟三樣,楊光明無從下手,怕高亮發現自己,打草驚蛇,趕緊轉過了身,不讓高亮看到自己的臉。高亮也沒有注意他,而是和同夥有說有笑走進了棋牌室邊上的蘇州麵館。楊光明無奈,隻好守在蘇州麵館外麵。

他們吃完麵,出來後,那三個人一起走了,高亮單獨一人朝不遠處的一片老公房走去。路上行人很多,楊光明不好下手,要等高亮走到人少的地方後,他才能下手,保證自己能夠一刀插進高亮的心髒。

高亮走進了小區。

楊光明覺得機會來了,小區裏根本就沒有什麼人,門口的保安正在門崗裏吃飯。

他衝了過去。

高亮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機警地回了一下頭,楊光明已經衝到了跟前。

楊光明一手死死抓住了高亮的衣領,另外一隻手掏出了刀。

他正要把鋒利的刀捅進高亮的心髒,幾個警察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警察中隻有那個女警他不認識,其他都認識,是樟樹派出所的。

李遊高聲說,楊光明,放下刀。

楊光明拿刀的手在顫抖。

高亮也嚇壞了,渾身發抖,他說,別殺我,別殺我。

楊光明喊叫道,我要殺了你,你害得我好慘!

李遊說,你想想,你要把他殺了,你兒子就沒有辦法找到了,楊光明,你不要賭一時之氣,真正的毀了自己。

高亮也說,你放了我,我帶你去找你兒子,我知道他在哪裏。

楊光明聽了這些話,想起兒子,心裏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不光兒子,還有還在精神病院的妻子,等著他接她回家。他正在遲疑的時候,李遊示意另外兩個男警察過去製服楊光明。兩個男警察還沒有行動,隻見李妙迅猛地撲過去,飛起一腳踢掉了楊光明手中的刀。他們撲過去,按住了高亮和楊光明。李遊掏出手銬,銬住了高亮的雙手。兩個警察扭住了楊光明的雙手。楊光明掙紮著,大聲說,放開我,放開我,讓我殺了這個畜生!李遊說,放開他吧。兩個警察鬆了手。

楊光明說,你們這些警察是幹什麼吃的,我找了他5年,終於找到他了,你們卻出來了,你們幹什麼吃的,這5年,你們到底出了多少力?

李遊說,楊先生,人已經抓住了,你說我們什麼,都沒有關係了。我希望能夠盡快找到你兒子,讓你們一家人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