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人沒有說話,隻是端著茶盞望著窗外的天空。
方程默默地走到他的旁邊,同樣沒有說話,也是無話可說。即是心知薑黎絕對不會拿與太子有關的事情說笑,也明白既然他這麼講,就是已成事實。
隻是怎麼會?
方程依然有些不相信,他問:“幼卿,娘娘知道嗎?”
還有皇後娘娘呢,太子是皇後娘娘唯一的兒子,吳家大姑娘原本就是要成為太子妃,是皇後的兒媳婦。雖說……雖說三皇子妃也是皇後的兒媳婦,可那哪能一樣?
方程自己的母親就是長公主,父親雖是侯爺,卻也沒有納妾,更別說通房丫頭這些。在他心裏,嫡就是嫡,庶出的根本算不了什麼,如何與嫡出的論親疏。同樣,他也一向認為太子為皇後所出,作為儲君是名正言順的事情。
如今要換了三皇子?
不說二人關係平淡,方程可是實實在在地不喜歡這種偽君子。表麵上裝得道貌岸然,孝順嫡母,可現在呢,竟然把主意打到太子妃上了。
“姐姐說,她也是個可憐的。”薑黎初聞這消息的時候,也為太子心寒。可薑皇後私底下讓人告訴他,這是她的意思。
薑黎不知道吳大姑娘是不是真的可憐,可他卻是要為那個拉著他爬到牆頭上就是為了看一眼心尖人的太子難受。
或許大家都以為吳家大姑娘之所以被選為太子妃,隻不過形勢之下,她是身份、家世、教養、性情以及才貌上最為合適的。
其實不然。
那是太子惦念的,紅著臉拉著薑黎壯膽去求薑皇後得來的。
“聖旨呢?”
雖未言明,薑黎知方程想要問的意思。
“等些日子。”
這日子,一等就是到了上巳節。
方婷早幾日下了帖子,姚嵐一行人去了定遠侯府。
定遠侯可謂是極其疼愛女兒,大手筆的在花園中置辦了秋千,蹴鞠場地。姚嵐不喜流汗,就帶著姚姍去玩秋千。
歡歡在身後輕輕推著,不敢使力。
但繞是如此,姚姍已是興奮地臉都紅了。
姚嵐靠站在樹邊。
“你真不去玩?”方婷玩得香汗微醺,換了其他人上場,自己到一邊休息,看見姚嵐獨自一人,就走了過來。
姚嵐抬了抬右腳。
方婷翻了個白眼:“你蒙別人可以,蒙我做什麼。幾次看到你活蹦亂跳地跟著許爺爺在外麵,別以為我沒見到。”
姚嵐微訕。
方婷放聲大笑。
姚嵐眸光一轉,頓覺得自己受騙了,伸了手就去撓人。
方婷本就累了才會休息,如此更不是姚嵐的對手,沒一會兒就咯吱咯吱笑著求饒。“是我的錯了,不是我看到的。是聽哥哥和薑哥哥說的。”
姚嵐微一思忖問道:“你常見薑小……叔。”終究沒有叫忠勇侯,如今她母親同薑皇後以及程夫人的關係,已經是外人都知道的事情。
“薑小叔……”方婷樂得前仰後翻,捂著肚子笑個不停。“嵐侄女,來叫聲小姨聽聽。”
姚嵐眼神一變,伸出二指。
方婷頓時笑得直抽氣。
“行了,我認輸了,你別撓了,停……停下來,哈哈。”
餘光見到這邊的動靜被其他人注意到了,姚嵐見好就收,扶著方婷站好:“還小姨呢,那你是不是要給我見麵禮啊。”
方婷楞了一下,隨後又大笑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真不笑了,你別逗我了,肚子都疼了。”方婷忍了忍還是覺得可樂,好半天才板著臉故作正經地說道:“薑哥哥家的情況你也該聽說了。那個小的還在繈褓裏也就算了,橫豎找個老實的奶娘就行。隻是那大一點的,又是個女孩,薑哥哥照顧起來到底不便。有時候,就送到我們家。”
方程同薑黎二人交好,姚嵐是知道的。
似乎京中四郎,也就這二人是真正的至交好友。隻是薑黎雖是男的,薑家沒有其他人了,可薑皇後在啊。
除非……
姚嵐瞥了一眼方婷。
“怎麼了?”方婷正好看見。
姚嵐搖頭,這種事情心裏想想就是了。不說兩家有沒有這個意思,就算有,沒有正式定下,她還是不要多嘴的好。
“那位怎麼樣了?從薑家離開後,就回了耿家?”她到現在也想不通,怎麼舍得,就算那繈褓裏的小子不是她的骨肉,可那女兒是啊。何況……就算有心改嫁,也不該那麼迫不及待。
方婷顯然很不喜歡大耿氏,冷笑道:“我算是見識了何為狠母。”
姚嵐嘴唇微張。
方婷拉著她的手:“走,我們也去玩秋千,總不能來了我家還做木頭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