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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館仍舊亮著燈,朝雲正侯在前頭,見得蘇嵐回來,便帶著身後人迎上來。
“主子。”朝雲見她一臉血汙,心中大驚,卻還是按捺心神,“我竭力避著那邊了,可動靜這樣大,隻怕。”
“事出突然,並不怪你。”蘇嵐點了點頭,“先把他扶進去吧。”
完,幾個人便上前將司徒岩若從她背後抬了下去,蘇嵐也翻身下馬,這才瞧見,司徒岩若此時已是昏迷過去,那張臉更是看不出樣子來,隻唇色紫,顯然是失血過度。
“快,將他送進去。”蘇嵐瞧他這幅樣子,連聲吩咐,“朝雲,你去把我的藥取來,記得,避開那邊。”
“是。”
這邊司徒岩若已經被送回他所住的字號乙字院,不知是否有人敲打過客棧老板,竟是一個走動的廝下人也無,那掌櫃的將熱水紗布送來,便也悄悄退了下去。
“金日磾。”蘇嵐吩咐盧仲先給司徒岩若將衣裳剪開,查看他身上傷口,卻見金日磾仍舊留在這屋裏,便道,“你若不睡,便先回去等我,我待會再和你詳談,可好?”
金日磾亦隻點了點頭,英氣勃勃的五官難得神色凝重。蘇嵐知他定是瞧出幾分蹊蹺來,卻也無暇他顧,便回返司徒岩若床前。他此刻趴在床上,這才瞧見他背後插著個箭頭,就在那塊肩胛骨下方一寸的地方。
“可信得過我?”蘇嵐將帕子在熱水中打濕,看了盧仲一眼,卻是輕輕擦拭著司徒岩若背上的傷口。這邊朝雲帶著她的藥盒回返屋中,輕輕一搖頭,便熟練地將裏頭的一應藥劑拿了出來。
未待盧仲答話,司徒岩若卻是呻吟一聲,睜開眼睛來,對著蘇嵐一笑,露出牙齒來:“我信你。”
“周圍可有人?”
盧仲將手中酒遞給蘇嵐,神色頗為凝重地道:“大人放心,並無眼線。”
蘇嵐又叫他將那火盆拿到近前,在火盆上將酒淋在匕上頭,被那火焰一燎,燒的幾分紅熱,便直接動手去剜他背後箭頭:“忍著點,現下沒有麻沸散,你要遭些罪。”
“無礙的,不過是皮肉傷。”司徒岩若努力抬頭瞧她,咧嘴一笑,卻是牽動背上傷口,麵色一顫,複又趴會床上。
蘇嵐給朝雲個眼色,便徑直用匕挑了下去,司徒岩若哼了一聲,便見他極白的背上,湧出鮮血。
“藥。”蘇嵐低低對朝雲道,“快些。”
朝雲將止血的田七粉倒在他背上創口,又聽得司徒岩若“嘶嘶”地抽著冷氣,極力壓抑著痛楚,蘇嵐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血止住了,就好了,再忍忍。”
蘇嵐又將另一瓶泛著綠的藥粉倒在他傷口上,司徒岩若這回倒是聲了許多。蘇嵐放下心來,取了紗布,叫朝雲將他上身抬起,便給他包紮起傷口來。
盧仲持著帕子,給他擦拭臉上的血汙,司徒岩若那張美麗的人神共憤地臉露了出來,一雙琥珀色眼睛卻是不住地盯著蘇嵐,眼光柔和而又專注。
給他包紮著傷口的蘇嵐,卻並未察覺他的注視,隻專注地給他細細纏上繃帶,打好了結,又挨個給他手臂上和腰間的傷口上藥包紮。
“好了,都止住血了。”蘇嵐半柱香後,才在水盆裏洗了洗手,“我帶的金瘡藥都給你留下,藥效極好,向來不會太久便能長好。”
“你自個手臂還在流血呢。”司徒岩若仍舊將上半身搭在盧仲手臂,看向蘇嵐手臂的眼睛,卻是眼色深沉地似要滴出水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