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去立即昏昏沉沉起來,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黑乎乎的世界,她瞥見遠方一點亮光,就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越走越近,亮光的範圍越來越大,赫然是一間病房!床上躺著一個人,熟悉的麵容讓綺漣一愣,竟然是現代的自己。床邊坐著個男人,細細打量恍然認出是和她有過婚約的範誌軒。他一手拿著西藥片,另一隻手端著一杯水,嘴巴一張一合正在說些什麼。
綺漣試圖靠近,卻動彈不得,豎起耳朵卻聽不見半點聲音。隻看見範誌軒滿臉的關切,對於床上嘴唇緊閉的可人耐心哄著。半哄半騙的把手中的藥喂下去,範誌軒趕忙拿起一旁桌子上的糖塞進“她”的嘴裏。
“她”害羞的接了,臉上飛上兩朵紅雲,低垂著眼簾手足無措的不知道看哪兒好。範誌軒見了眼神狂熱起來,就連同樣身為女人的綺漣看了,也不由得心生憐愛之情。她知道,原本屬於她的軀體裏住著一個來自異世的靈魂。她們交換了靈魂,代替彼此開始新的生活了。
“希望我們都能夠幸福!”不管“她”能否聽到,綺漣還是忍不住輕語道。
病房裏的場景仿佛電影鏡頭一般越推越遠,綺漣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眼睛沉重的睜不開。不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第二日,綺漣剛剛吃過早飯,王婆子就進來了。
“給姑娘請安。”她笑盈盈的說著,“大太太身體不適,西院的事情都交給大奶奶處理。大奶奶已經帶著人去了西院,吩咐老奴帶人過來抬東西。”
綺漣聽了懨懨的歪著,有氣無力的說道:“那就勞煩婆婆費心。”說著把知春招呼到跟前叮囑,“婆婆上了年紀,又是德高望重的老人,跑道學舌的事情你去辦,萬不可讓婆婆勞累!”
知春忙答應著跟王婆子出去了。
綺漣無神的眼睛閃爍起來,她坐起來把三個丫頭叫到跟前,輕聲說道:“外麵正忙著搬東西,這會子沒人注意咱們,我有幾句要緊的話要吩咐。”知夏等人忙豎起耳朵聽。
“咱們馬上就要搬到西院,雖說那裏是我以前的家,可是現在不比當初。大太太不好直接約束我,假裝生病又讓大奶奶住進去,明擺著是想用鎮國公的名望牽製住姨媽,讓她不能多說什麼。所以,以後很多事情還要靠咱們自己。那個王婆子是大太太跟前的人,我會找個機會打發她回家養老!你們切記,凡事都從著她,好吃的、好用的都給她,言語上更要恭敬。總之,要把她當成主子一般侍候。”
知夏聞言撅著嘴嘟囔道:“這樣一來那個老太婆還不抖起來了?奴婢一想到這心裏就憋屈!”
“你是塊爆碳,要改改你的脾氣,要是不聽我的吩咐和王婆子起衝突,別說我不饒你!”綺漣犀利的眼神讓知夏不敢再言語。
綺漣吩咐知秋去外麵看看,悄悄知會知春一聲,萬事讓王婆子做主。
院子裏來來往往不少丫頭、小廝,卻不聞半點喧嘩之聲,更沒有人敢往屋子裏探頭探腦。可見徐家家規甚嚴,蔡氏管理有方。
院子中央放著一把高背椅子,王婆子坐在上麵指手劃腳。知春在一旁端著點心、茶水侍候,臉上全是恭敬的模樣。
“動作麻利些,手腳要輕。”王婆子輕斥兩個抬屏風的小廝,“這玩意兒貴重的很,弄壞了你們賠上全身家當也抵不上一個犄角!”說罷走過去,用手慢慢撫摸屏風上的磨花玻璃。
她是徐府的老人,好東西也見過不少,知道這扇屏風很金貴。紫楠木的框架已是少見,中間大塊的磨花玻璃竟有一幅寫意畫凸出來,也不知道是怎麼弄上去的。
“婆婆好眼力,這屏風是老爺從南海那邊尋來的。要說是寶貝有些嚴重,不過是奇貨可居罷了。大太太房裏任意拿出一個物件,運到那邊都是天價,婆婆常在大太太身邊,倒把真正的寶貝看成俗物了。”知秋笑盈盈的說著。
王婆子聽了心裏很受用,“你這個小丫頭倒是有些見識,有我年輕時候的幾分影子。”說罷滿意的點點頭。
綺漣的屋子不是任何人都能進去的,知夏和知冬把東西收拾好,招呼小丫頭進去搬出來,然後再由小廝抬走。